人界,无月,冷夜,藏剑锋。
微微有点冷风,但不凛冽更不刺骨,山林间的树木尖稍缓缓随风而动,树木很多,使得树下的野草和灌木都感受不到风动。一条石阶小路,夜已然很深,路上开始凝结出点滴水珠,在石阶两侧的短短青苔上微微震动。
通常,这样一个宁静的深夜不会发生什么不宁静的事,但偏偏这一天,这一条石阶上出现了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西南陆域的人物。
此人身材高大,一席灰黑宽大的斗篷,头发和脸庞都被笼罩着。怀中好似抱着一团衣物,夜色太深,无月树高,无法看得细切。
此人不急不缓,一步一步沿着石阶而上,步调频率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下坠,稳定不变,毫无声息,不知为何,连斗篷席地的声音也没有。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如果不是藏剑锋主峰阻挡,已经可以看到天边微亮,泛起了鱼肚白之色。此人此时已经接近藏剑锋顶,一个古朴却显得很结实的小木屋出现在了石阶的下一个转弯处。斗篷男子终于停下了步伐,低头看了看怀中抱着的东西,停顿了下,微微一笑。。。。。。
“东皇深夜到此,是要弄死我这个老头子么?”一个沙哑的老者之声传来,话音未落,被称作东皇的人的面前就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老头,没人只到他是怎么出现的。此老者身高只到斗篷男子的一半,背微微有点弯曲。
东皇好似毫不意外,浅笑道:
“岳父大人。。。。。。”
“打住!老子从来不承认你是老子的女婿!你是东皇又怎样,那个不孝的不长眼的丫头!看上你哪点了?!深夜前来,连正脸也不露一个么?!”老者显然脾气不太好。不过要是被玉阳城的人只到东皇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估计派兵踏平整个西南陆域都不一定。
不过东皇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尴尬地笑笑,抬手摘下罩头的斗篷,再一次说到:“岳父大人。”
老者看了看面前英俊男子的面庞,脸抽搐了一下,好像想找话再骂骂这个他不承认的女婿,却发现有点词穷,只得冷哼一声,说到:“啥事?快说!老子明早还要下山,铁铺明天还要开张呢!”
东皇脸色微变,似不急着说明来意,反而问到:“您还在经营那个铁铺?以岳父大人让冰皇都称赞的炼器之术,哪儿去不得?隐居我跟月儿都不反对,可是您只要一句话,那用做这为辛苦的行当?”
老者一听,脾气又上来了,终于找到话茬子开骂了:“东皇!老子要干什么你管得着么?!月儿那个死丫头早就不管他老爹了吧!少在这里假惺惺。。。。。。”
“月儿和我都一直很挂心岳父,一直都。。。。。。”
“打住!算了!老子不管你俩咋滴,老子就开这个铁铺,生活过得安逸!哎,老子讨厌的就是你这点,婆婆妈妈,一个娘们儿怎么当上东皇的?!”
东皇毫不生气,再一次赔笑欠身。看了看怀中的东西,眼色第一次凝重了起来,可以脸色却是那么的温柔:
“这是我跟月儿的儿子。。。”
“小屁孩关老子屁事!啊?!啥?这是你跟月儿的?!”老者终于不能淡定,一把夺过那团衣物,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朝霞透过树叶,斑斑点点地洒下一地金黄。衣物的小孩睡得很稳,胖胖的小手放在脸庞,很是可爱。
老者心中波澜大起,眼中竟然有了泪花,接着眼色一凝,好像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严肃地看向东皇:“这孩子的额头。。。”
“是伏羲剑印。”东皇知道老者问的什么,不敢怠慢。
老者眉头大皱,轻声说到:“伏羲剑印如此清晰,他还如此年幼,剑印已然快破体而出,血脉之浓厚,除了我族祖师,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如此明显的剑印。我的父亲,荒拓,修为早达神火,随时可以破界而去,寻求力量而揭开真相,不料却在飞升之时显露了伏羲剑印,天劫之力不知为何比以往增加数倍,我父被击杀,极有可能是是女娲出的手。。。。。。”
东皇没有接话。
老者继续说:“诸神之战的前因后果想必月儿也零碎地告诉了你,不是她藏秘,而是月儿的伏羲传承不完整,而我父亲荒拓体内的剑印更厚重,传承也更多,我们才知道了当年整件事情的因果。这孩子体的伏羲剑印太强烈,想必传承惊人。。。。。。不过同时,可能已经无法回头了。”
老者接着叹到:“你是个外人,要不是月儿告诉了你,你也不用卷入这般惊天之秘中,你。。。。。。”
“无怨无悔。”东皇正色欠身道。
“还不错。。。”老者第一次以正视的眼光看了看东皇,随着话锋一转,冷言到:“这小孩出生时剑印就在?可有旁人?”
东皇脸色严肃,说到:“不巧的事,当时给月儿接生的七八个侍女都看到了小孩出生。”
老者脸色一变:“这里面难保不会有紫皇的人。月儿现在已经不安全,你到这里来想必已有了万全之策?”
“我已经在玉阳城外落花池地开辟了洞天,灯影之地,反而安全,月儿安置在那里,我也会去那里隐居一段时间,躲过这段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我的失踪想必会将事情弄得更复杂,但是这已经是唯一的出路了。而这小孩,是万万不能跟我们在一起的,万一我们被发现。。。。。。”
“我知道。”老者严肃地说,其实他心里知道,东皇为了这个孩子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而东皇和月儿的气息实在是在玉阳城中被很多人熟悉,去哪都不安全,“那你要答应我。。。。。。”
“我以东皇之名起誓,我在,月儿在,我亡,月儿不亡。”
老者微微点头,脸上居然有了笑意,但又想到了什么,说:“你从玉阳城过来,以你的修为和几个传送阵,想必也过去了三五天,此时玉阳城必然以乱,风波随时会来,好的情况是人界重新东皇大选,并没有涉及其他,坏的情况紫皇已经开始在整个人界搜寻你、月儿和这个孩子的下落。而且,即便表面上没有风波,也不可大意,女娲的手段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你现在就回去吧。”
东皇抬头看了看升起的初阳,低头看着老者和老者怀中的婴儿,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可是东皇毕竟是东皇,沉声道:“岳父大人保重,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高大的人影就已经渐渐淡去,竟是一片虚影,在渐烈的阳光下,都无法看清东皇是如何离去的。
老者矗立一阵,暗暗一叹:“你和月儿都要小心啊。”
老者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睡得十分香甜。老者目光转向小孩的额头,一把细小但是造型不可一世的绝世神峰若隐若现,老者心中一叹:“如果你跟着我经营铁铺,人生百年,应该还是幸福的吧。如果你执意要修仙成神,那你的未来异数太多,而且注定危机四伏,极难成功。。。。。。你还没有名字吧,那就不用跟你爹的姓了,你是我们族的人,跟你外公姓,就叫荒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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