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亚大急,想要去告别,这两位都是师父,舍利弗以经文指点自己练成小宇宙功,剑盗教自己习得三十六式大盗剑法,对自己可说恩情深重。他急奔入内,大叫:“两位师父,容我跟你们告别。”可是堂内已经空无一人,两人刚才的禅语如绕梁之间回响在耳边,他知道师父已经渡化入佛,这些大彻大悟的高人,都是来去无牵无挂,但还是禁不住因为不能做最后告别有些微微失望。
昌亚心中着急,要去接了母亲一同出走。好女说:“我也去。”
昌亚说:“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女二话不说,拉上他就走,好女自有一番女孩儿思量在心里:自此之后我只有昌亚一个亲人,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既是我的母亲,就是我的长辈,我该和他一道去看望老人家。
这时天已经黑了,大山人家早睡早起,外面早已经没人。两人来到昌亚小宅边上,正见母亲穿着粗布襦裙,头发微微有些散乱,提着灯笼,关好鸡栅回身关门,昌亚快一年不见母亲,她已经老了不少。突然童心大发,要给母亲一个惊喜,母亲一生雍容大度,不惧痛苦贫穷,面对艰难险阻总是默默承受,从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点苦涩犹豫和退缩,感谢她对自己的言传身教,作为儿子多给她一点快乐,这就是孝道。就像师父剑盗,他对母亲的关怀和孝顺不正是自己应该学习的吗?昌亚在好女耳边轻轻说了自己的心愿,好女说:“你跟我来!定叫伯母开心。”说着就走。
昌亚大喜,忙跟了好女。好女示意昌亚和自己一道骑上金聪绝影,自己在前,昌亚在后,好女秀眉微颦,道:“如今你绝艺在身,不再怕这宝马招摇过市,咱们只管大胆地,想去哪里都不惧。”说着驾马飞奔,不到一个时辰,奔行几百里到了一座城市,城门已经关了,不能进去。
好女拿眼瞧着昌亚,昌亚说:“这个容易。”左右平伸开手臂,运起小宇宙功,立即阴阳两玄之气互相排斥,在中间形成一股浮力,将他身体轻轻托起,离地二尺。昌亚叫好女踩着自己的脚背,扶住自己的肩膀,好女初时满脸绯红,从来没有和昌亚脸对脸地靠这么近。正当害羞到不行,忽觉自己在腾空飞越,只见城墙渐渐低矮下去,已经望见城内灯火通明。她抬头见灯光映衬下,昌亚长发被夜风吹动飞扬,两鬓各一缕发丝垂下,遮挡了两腮,专注于施功的面目英俊纯净,好女心里动了一下,有点收不住心思,它就像金聪马在心里横冲直撞。
她粉嫩的小脸没有冷艳,只有娇羞,美丽的大眼睛里有重重的幸福。好女正心思紊乱,脚底一顿。昌亚带着她在一个没人的屋角着陆,正在拿眼询问她现在要干嘛。从梦幻中回到现实,她拉着昌亚到了一家裁缝店,选了一匹烟笼梅花柔绢,又选了一匹上等瓷白丝棉,吩咐老板说:“这一匹柔绢做一件中等身材的对襟直领上短下长襦裙,这一匹上等瓷白丝棉给这位公子量身,做一件竖领广袖紧身袍。”
那老板肥肥的,笑着过来给昌亚量身。昌亚吓了一跳,连连摇手不要。他从小粗衣简食,很少穿新衣。要他穿得像个公子哥儿,他是非常不习惯的。
好女脸色立即不悦,生气道:“小亚,我第一次送你衣服,你要是不要?”说罢转身就走,昌亚追出门外拉住,点头同意。好女这才转愠为喜。对老板说:“我要一个时辰做好,针脚要密,价钱双倍。”那老板有钱可赚,立即叫妻子女儿一起裁剪缝纫。
好女又带昌亚到一家女饰金银铺,大声说:“老板,打一副纯金步摇,要镂空了镶嵌三颗宝绿珍珠,再要一根银链配在上面吊上这颗玉石。”说着从昌亚袋中掏出一颗玉往桌上一放,吩咐一个时辰就要完工取货,价钱好说,口气甚是高傲。那店家眼见这一颗上等好玉,眼都直了,又见男的虽然穿得不好,但是气质非凡,而且口袋一掏就是上等美玉,女的抱着一只从没见过的鸟,肤色细腻白嫩,穿着真丝翠烟百褶裙,整个粉雕玉琢。对尊贵的客人自是不同对待,自是请上房坐了等待。
好女呷一口茶,对昌亚说:“小亚,我去去就来。”
昌亚以为她要去方便不好意思说,以前伊傛也是这样,就说:“我喝茶等你。”
果然一盏茶喝完,好女回来,脸色微微泛红,见她把披肩拿了,包成一个包拿在手上。
好女柔声说:“小亚,你娘见了步摇和衣服,甚是惊喜,你怎么谢我?”
昌亚知道这两样东西都是女人最爱之物,妈妈定是欢喜,只是欢喜后必问我钱从哪来,我本就没钱,叫我如何交代。从小她就对我要求严厉,自己有的就有,没有的绝不要别人的。好女的一番心意我又不能拒绝,这回去可要怎么说?
好女见他一会喜一会闷,以为他难于启齿,说:“我说着玩呢,不要你谢了。”
昌亚也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嘴里呀呀地说不出话。
不一会,店家端来一个泥金檀木锦盒,里面盛了一副金光闪耀的步摇。好女伸出两指提起,那一块美玉吊在上面发着温润的光泽。
好女把店家叫到一边,不一会,店家陪笑着出来,口中直说感谢。好女拿起锦盒就走。昌亚说:“我们还没付钱呢。”
店家说:“这位小姐已经付过,大爷出手大方,真是感谢。”
昌亚想,好女这哪有这么多钱?不容他多想,又来到裁缝店。接着像刚才一样,好女到一旁付钱取了衣服,老板喜笑颜开,替昌亚换了新衣,又扎了浮纹皮腰带,昌亚本就宽肩细腰长身,这一换立即成了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美公子,又在背上插上剑,英武之气四射。
昌亚舍不得把那件补过衣领的衬衣脱了,仍然穿在里面,好在是交领,正好被新衣的竖领挡在里面看不到。
那老板把两人送出大门,从内心笑出来,高兴今晚发了个小财。
两人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像刚才一样出了城,昌亚问好女哪有这么多钱,好女说去见了一个舅舅的朋友,舅舅以前和这朋友有生意往来,还有一些帐没收,现在去取了一些来用,又说:“你要讨得妈妈欢喜,这是做儿子的孝道,我一定帮你。”昌亚见好女野性去了不少,十分开心。
当下俩人骑了金聪绝影掉头往回走,昌亚恨不能一下飞到妈妈身边,要看到她的笑脸,这么一想就觉得金聪绝影今晚速度好慢。
到了镇外,昌亚说:“我想悄悄把衣服首饰放到妈妈枕边,让她明天一早看到。”
好女笑道:“等伯母高兴的劲还没过去,你又从门外进入向她老人家请安。明天早上喜事连连,她可要高兴坏了。”说完一双妙目望着昌亚,觉得这个男孩又单纯又有趣。
于是两人下马走路,这时已经是下半夜,连狗也睡得沉了,四周万籁俱寂。昌亚走到窗下,将手贴着窗户正要推开,忽听妈妈说道:“你要我说出来,那是万万不能。”昌亚惊讶万分,知道已经有歹人制住了母亲。昌亚焦急焚烧,伸指将窗户纸轻轻捅开一个洞,里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这时里面“嗤”一下划着了火,点了灯,昌亚见母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脸上镇定自若,似乎一夜没睡,早就在等着谁。另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风帽,背对着窗户,拿了一把短剑,剑尖对着母亲喉咙。
昌亚想,我这时破窗而入,还不到那人身边就给他听到,他只要将剑微微向前一送,我妈妈就会没命。我不能鲁莽,只能等待机会下手。
过了许久,那人说道:“我捉了你,到时你儿子自然拿了神剑来赎了你去。”仿佛中气不足,说话的声音像在抽丝。说守伸掌要将木氏击昏。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旁边又伸来一把剑顶在这人的腰上,那个持剑人说道:“别动,她是我的。”那个没有中气之人身子一震,手掌举在头顶,不敢放下也不敢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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