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请留步。”
丘处机悠地止步,望向声音方向,声音正是从左边的农屋内传出,透过窗子,能看到两个身影,因为是雪天,看不到清楚面目。
“天冻大雪,道长何不过来饮几杯解解寒气?”又传来一句话。
丘处机冷笑一声,健步如飞,顷刻间来到门外,冷然道:“叫我留步,是何居心?爽爽快快说出来罢!”
两个大汉明显一怔,他们天生好客,见丘处机身上很有功夫,尤其见其不发足狂奔,晃眼见见走出丈许,轻功极为了得,认定是条好汉,便好心相邀,请进来喝几杯,交交朋友。
不想丘处机端得无礼,其中一个大汉就心中不愤,扬头道:““我们兄弟正自烤火饮酒,见道长冒寒独行,斗胆相邀,既然道长不愿,请自便,我们的酒不会酸了,菜也不会臭了。”
另一大汉诚心相邀,怕自家兄弟不知轻重得罪了丘处机,招来灾祸,便把丘处机让了进来。三人相坐,丘处机不动酒菜,面上的敌意毫不掩饰,这好脾气的大汉以为丘处机怀疑酒中下毒,为他换来一碗新酒,自己喝同样的酒。
丘处机冷笑两声,道:“不必假惺惺的装好人,你们两个明明是山东大汉,却躲在这里假扮临安乡农,只可惜满口山东话却改不了,庄稼汉又怎会功夫?”他早就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不仅孔武有力,而且口音明显是山东的。
他顺手解开绳套,把包裹扔上木桌,两位大汉一看是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俱是变了颜色。
“好贼道。”本就对丘处机印象不好的大汉大喝一声,掏出匕首攻向丘处机。
“鹰爪子,终于动手了吗?”丘处机的武功何等境界,一招就夺取了兵刃。
“无耻鼠辈,道爷今日大开杀戒了!”
那大汉心中怒极,抄起墙角的铁枪,抢到门外雪地里,叫道:“来来来,教你知通杨家枪法的厉害。”
丘处机微微冷笑,说道:“凭你这为虎作伥的公门鼠辈也配使杨家枪!”纵身出门。
另一大汉见情势不妙,奔回家去提了双戟,只见丘处机也不拔剑,站在当地,袍袖在朔风里猎猎作响。
“拔剑吧。”大汉手持铁枪。
“你两个鼠辈一齐上来,道爷也只是空手对付。”丘处机傲然道。
大汉不再言语,提枪就一招“毒龙出洞”,丘处机一怔,只是跟随着大汉的枪势游走,不大会儿,大汉眼见无用,最后一招“回马枪”,丘处机双手夹住枪尖,右掌迅速击中枪身,振开大汉的双手。
丘处机认出此人使得正是杨家枪法,知道一场误会,便当即道歉,两个大汉也不是心胸狭窄之辈,不介心怀。
丘处机得知两个大汉一个是杨再兴杨将军的后辈杨铁心,一个是梁山泊好汉赛仁贵郭盛头领的后人,又一次赔罪。
“贫道可真鲁莽了。”
三人重新坐定,杨铁心夫人包惜弱见三人冰释前嫌,忙整治酒菜。
被两人问及道号,丘处机道:“贫道姓丘名处机……”
“啊!莫不是全真教长春子?”郭、杨二人大吃一惊。
见丘处机没有否认,两人扑地便拜。
“原来是全真派大侠长春子,真是有幸相见。”
丘处机虽三年未行走江湖,毕竟当年也闯出不小的名号,也许在真正高手眼中不算什么,但在平常武者看来,那是顶天的高手。
丘处机连忙扶起,说起刚才的误会,又把大奸贼王道乾的事情大致活了一番,原来王道乾意图邀请金兵南下,夺取南方天下,此事被他得知,怎会放过这个大汉奸。
杨郭二人久闻江湖上言道,长春子丘处机武功卓绝,为人侠义,这时见他一片热肠,嫉恶如仇,更是敬仰。
三人酒菜相伴,兴致颇高,谈武功,谈江湖,谈天下。
“如今天下割据,四方门势力最大,还有明教,铁掌帮,……,宋氏龟缩在临安一带,苟延残喘,不思锐意进取,却妄想引狼入室,混账。”杨铁心恨铁不成钢,大肆辱骂大宋,以前,他对大宋还抱有希望,现在……
郭啸天突然担忧道:“这江南之地陷入纷争,若金兵南侵,该如何是好?”
杨铁心怔住,大口喝酒,低头沉默起来。
丘处机哑然,蓦然想起当日自己师兄妹的烦忧,不禁慨然笑道:“无妨,金兵不会南侵。”
“为何?”杨铁心、郭啸天齐声问道。
丘处机于是把那日司空湛说的话大致说给了两人,两人都一脸震惊,眼瞪如牛,郭啸天酒水撒了都不知晓。
郭啸天嘴中喃喃:“没想到司空道长不但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还是位治世大才,实非我辈能想象。”
丘处机能体会到两人的心情,他何尝没有。
杨铁心终于醒悟过来,右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震得碟碗高起。
“假若谁能请丘道长的师叔下山,一统天下,岂不易如反掌。”
被“震”醒的郭啸天连忙阻止自己的直肠子兄弟,开口道:“司空道长为出家人,怎会参和到红尘俗世当中。”
丘处机想到自家师叔的性情,不由苦笑,自己正是因为江湖心太盛,在一众师兄妹中,最不得“待见”,幸有个难兄难弟王师弟相陪。
“有人来了,你们不要出来,一些宵小贫道能应付。”几人正聊得尽兴,丘处机蓦然一顿。
郭、杨二人凝神静听,只听得门外寒风朔朔,心里暗叹丘处机武功非凡。
丘处机武功今非昔比,自然艺高人胆大,不等敌人来袭,自己先沿着官道向南冲去,几个恍惚,已经消失在一片雪白当中。
不到一刻,丘处机没事儿一样又回来了。
“丘道长,这么快?”杨铁心心急口快。
“一群不入流的追兵,正要进村子,让贫道杀得痛快,最后一人还想逃跑,被贫道逮到,一看之下竟不是我们汉人,观其形貌,却是个金人。”
两人见丘处机无事,遂放下心来,边喝酒边问接下来怎样。
“那人向贫道求饶,说是金国的的六皇子,还用美色权财诱惑贫道。”丘处机说着,好像受到莫大侮辱一般。
“然后呢?”郭啸天显然是个故事谜。
“被贫道杀了。”丘处机说的轻描淡写。
“那很可能是金国的六皇子。”杨铁心咋舌道。
“就是真的六皇子,干贫道何事,杀了便杀了,就当提前为我汉家儿女讨回些利息,他们金国还能杀过来不成。”丘处机很是不以为然,他对自己师叔的分析可谓信心百倍。
“正是这个理。”郭啸天哈哈一笑。
“喝!”
三人举起大碗,一口气喝干,接着又满上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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