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霄道:“你只要等清明比武过后,无论胜败,我都会将武风郎的遗体葬回崂山。”凤冲云道:“你到底是谁?还是本身就是个疯子?”林逸霄哈哈大笑,道:“说我是疯子的人不占少数,张家两兄弟背后也没少说我疯癫。可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凤冲云继续道:“只是比武?不知道你与我二师兄谁的功夫更高?”林逸霄哈哈一笑,道:“你说呢?”凤冲云道:“似乎是你功夫略胜一筹。”林逸霄却笑笑道:“你猜错了。武风郎胜我一筹。现在他死了,所以我要看看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功夫强于我的人!”凤冲云知道这话根本就是借口,但还是道:“你果然是疯了,我既然不是你对手,两个孩子一定也不是你的对手。”林逸霄道:“多说无益,清明比武,我意已决。”凤冲云无语。
却说次日黄昏,杨业与武天赐都在家中等待凤冲云回来。杨婉倒是有些坐立不安了。杨业看出点端倪,道:“师叔或许是路上耽搁了,明日一定会回来的。”杨婉道:“就怕师叔昨天根本就没回去,反而是去了临同镖行!”杨业与武天赐听了立即站了起来,道:“什么?”杨婉道:“昨天师叔提到清明比武的时候说了什么还记得吧?”武天赐道:“怎么了?”杨婉道:“师叔明知道我很担心哥哥与天赐,却当着我的面告诉我那个林逸霄要你们两个先跟他比试。”杨业道:“原来如此,原来师叔当时就没打算让我们去比试,而是想自己去杀了那厮。”武天赐道:“师叔现在没有回来,恐怕……”杨婉道:“一切只是猜测,还不能妄言祸福。”
杨业与武天赐此时更是心急如焚。这时又听杨婉突然哭道:“我本不想把这猜测告诉给你们,可是就算我不告诉你们,明日你们两个也会准时赴约吧。”杨业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受恩师授业大恩,此时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夺回恩师的遗体。”武天赐道:“杨姐不要担心,我们明天也不一定就会输。”杨业道:“对,一定输不了,婉妹,明天我一定活着回来,爹娘死得早,我一定代爹娘照顾好你!”杨婉道:“你们两个是我最亲的人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我又岂能独活?”杨业道:“等明天我们得胜回来。安葬了师父,我们就再也不管镖行的事情了。我们按照自己的心愿生活,我守着你过一辈子。”
武天赐听到这里,听杨业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只觉得奇怪。杨婉许久不语,已经有些不知所措。武天赐这时道:“我也守着杨姐过一辈子。”杨婉听了,道:“天赐是好孩子,姐姐能有你这个弟弟是姐姐的福气。”杨业道:“以后怎么办,现在先不要提。总之明天我们一定要打赢!”武天赐道:“我与师兄一起,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也没有打不赢的架。”杨婉听了,只能是笑着流泪!
这一夜,很漫长,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难熬。杨业与武天赐为了明日的恶战,早早的躺下休息,但是久久不眠。
杨婉躺在床上,只是哭泣,只是流泪,她把命运全权交给了那两个最亲的人。而这两个最亲的人正面临着九死一生的危机。或许是恐惧,或许是不舍,或许,等到一觉醒来,我生命中的天地早已昏暗。明日早晨的太阳,对于你们来说,是生与死的抉择与挑战,对于我来说,是无法触及的惶恐与不安。此时此刻,我多想与你们共同守候着天明!因为我害怕,明早的阳光,却在演绎着你我生命的沉沦!
天亮了,三个孩子起来。杨婉忍住不哭,似乎是要做诀别吧。刘万福昨晚也是一直无眠。心中呼喊了一整夜“不能去比武”,但是这样的呼喊也完全只是徒劳。冲云山庄,通义柜坊,五福镖行的未来,或许只能掌握在这两个孩子手中了。尽管有万万句的不愿,但这或许是孩子们应该承受的宿命吧。但是,即使他们有着高超的武艺,可他们仍旧只是孩子。
刘万福一人站在杨家大门外,迟迟不进去。站了许久,终于等到三个孩子出来。听到了院子中的声音,刘万福反而躲到一旁偷偷注视起来。但见杨婉眼中含泪,站在门口依依送别,口中道:“等你们回来吃早饭。”杨业道:“多准备些。”武天赐道:“恩,一定速去速回。”话毕,便径直朝临同镖行走去。待消失了身影,刘万福才出现在杨婉面前。杨婉扑了上去,大声哭泣。刘万福道:“刘伯伯无用,保护不了孩子们。”杨婉依旧哭泣。
却说杨业与武天赐行至临同镖行外。本以为外面会有很多人在此,岂料站在门外的只有林逸霄一人。林逸霄道:“人都到齐了,好!”武天赐道:“到齐了?这么说,我师叔早就来了,他在哪?”林逸霄道:“跟我来。”杨业问道:“去哪?”林逸霄也不说话,而是朝着东北方向跑去。
武天赐与杨业忙追了过去。武天赐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上。杨业只能在后面跟着,数十步过后,已经被落在后面很远。武天赐也知道师兄脚上功夫不好,但此时也不能慢下来等候。林逸霄一边跑,一边对武天赐道:“小兄弟,你放心,我若想害你们,早就动手了,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武天赐想起杨婉前日所言,便道:“这我知道,你能在混乱中抢夺我师父棺椁,便有能力暗中杀了我!”林逸霄道:“我向你打听几个人。”武天赐道:“你且说说。”林逸霄道:“张云江、谢凉风。”武天赐道:“不认识……不对,好像对这两个名字和那熟悉!”林逸霄听了大喜,道:“真的?”说毕停了下来。道:“你再好好想想!”武天赐想了许久,道:“张云江、谢凉风?凉风?凉风山?”林逸霄听后大喜!正要言语,杨业从后面赶了上来。见杨业跟了上来,林逸霄隐去适才的喜色,道:“跟上来了?那就走吧!”
路过崂山道观,但见观门仅闭,倒是与平常不同。二人也无暇多想,只是继续跟着林逸霄走。再往前走,便是二人自小修业之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两人想到曾经与师父在此处修行时候的种种,心中不免伤怀。再往前,已经到了崂山瀑布,此时刚刚开春,也无水势,早已失去了往日催珠崩玉的气势。两人无不叹息。继续向前走,见远处师公墓前似乎有人,疾奔过去,但见一人坐在地上,正是自己师叔凤冲云。
凤冲云坐在地上,自然已经被林逸霄封住经脉,此时已经动弹不得。又见这两人身后乃是一口棺材,正是自己师父武风郎的,上面还立着香炉。杨业与武天赐见了,立即冲了上去。武天赐道:“我去牵制他,你去救师叔。”说毕,武天赐径直奔向林逸霄。杨业跟在身后,伺机去救凤冲云。林逸霄见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朝着自己冲过来,心下也犯嘀咕。待两个孩子跑得进了,却见杨业从武天赐身后猛然转向凤冲云。林逸霄心中也明白了两个孩子的意图。这时候杨业居然朝着自己射来一块石头,但石头已经划过脸颊——居然打歪了。
武天赐在杨业身前也是大吃了一惊。这时候第二块石头也飞了过去,不想这次高出了林逸霄头部许多,随后射穿了他身后数丈之外的一棵百年槐树。林逸霄心中一惊,虽然知道杨业乃是初练飞镖功夫,尚且没有准度,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内力,当真不错,想他自己即便有着如今这功夫,被那石子打中也要被射穿**。这时听武天赐道:“抓一把石头,一起扔。”杨业一个前滚翻,顺便抓起了一把石子,借着前滚之力起身,朝着林逸霄甩出了一把石子。林逸霄侧身躺在地上躲过。武天赐见机会来了,便一记鬼步上去,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林逸霄胸前刺去。不想居然被林逸霄抓住了手腕,武天赐手腕一扭,又想去刺林逸霄的胳膊,林逸霄手掌一伸,竟然一记手刀砍断了匕首。武天赐惊愕不已,林逸霄另一只手又是一掌打在了武天赐腹部,将武天赐震得飞了出去。
但林逸霄似乎并不想伤害武天赐,武天赐在空中几经调整,双腿着地。接着一记鬼步冲向凤冲云。此时此刻,杨业已经与林逸霄斗在了一起。武天赐道:“师叔,我要怎么办?”凤冲云道:“帮你师兄去,林逸霄的指封你解不开。”武天赐道:“什么?”凤冲云急道:“快去帮你师兄!”武天赐便去帮杨业。不想刚一站起来,林逸霄居然一记鬼步跳到武天赐身前。武天赐尚且没有任何反应,已经被泯灭封元指打中,便立即站立不稳,侧移了半步,便要瘫软下去。这时听凤冲云喝道:“别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