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手中尚且还有一颗石子,但是此时此刻,或许只能赌一赌。+,在凤冲云的一声喝令下,杨业扔出了手中的那颗石子。此时此刻,林逸霄所站的位置虽然是在武天赐前面,但武天赐依旧暴露出半个身子。林逸霄背对着杨业,根本无法判断石子的来向,但这时却朝右侧一步,完全护住了武天赐。随后,只听“嗖”的一声,石子从林逸霄左侧腰间飞驰而去。
一时间,众人默然。武天赐距林逸霄最近,清楚的看到了适才他那种担心的神色。风冲云也在此时此刻,才能确定林逸霄不想伤害两个孩子。
武天赐这时候道:“为什么?”林逸霄道:“比武之前,我不想让你受伤。”说毕便回到杨大义身前,继续比试。杨业这时候也无攻势,而是问道:“你刚刚,是在躲避,还是想保护我师弟?”林逸霄道:“兼而有之!”杨业道:“这叫什么话?”林逸霄道:“主要是想躲开你的飞镖,其次是保护……”说到这,林逸霄突然发觉这话说得很是矛盾,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便只好吞吞吐吐道:“保护,保护你师弟。”武天赐耳力甚好,听得清楚二人的谈话,加之适才看到林逸霄保护自己时候的神情。一下子明白过来。便对凤冲云道:“原来他是好人。”
凤冲云一愣,道:“你也看出来了?”武天赐道:“恩。刚刚他说‘兼而有之’我就知道了。”凤冲云一愣,道:“什么兼而有之?”武天赐道:“师兄刚刚问林逸霄是想躲开飞镖还是想要保护我。”凤冲云道:“林逸霄怎么回答?”武天赐道:“兼而有之!”凤冲云奇道:“兼而有之?”凤冲云正直思索什么意思,林逸霄突然一记鬼步跳过来,道:“能听见刚刚说的话?”凤冲云道:“我凤冲云耳朵也长了老茧,听不到了。”林逸霄道:“天赐能听到?”武天赐道:“是!你是不是比你师父的耳功要好?”武天赐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这时候杨业过来,道:“对,天赐自小耳功很好,能听得很远。”
林逸霄听了这话,面上居然升起无限喜悦,想压制都没能压制住。哈哈狂笑许久,道:“对了!对了,就是你了!”众人不知道他说什么,怒道:“什么就是你了?”林逸霄这时候收起架势,道:“我本就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试试两个孩子的功夫。今日一试,两个孩子果然不凡,我也算对死者有个交代了。”凤冲云道:“死者?你说的是我师兄?”林逸霄道:“说起你师兄,早已经被我安葬了,这棺材是空的。”凤冲云道:“安葬了?在哪里?”林逸霄指着远处的土包,道:“那里!”凤冲云又道:“你想试孩子们功夫。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吧。”
林逸霄道:“死者已矣,凤兄弟对武二侠的身后事似乎比在下周章得多!”凤冲云急道:“你什么意思?”林逸霄道:“凤冲云,你早就知道我对你们三个没有恶意,可是就在刚刚,你还要置我于死地,哎。杨业,天赐,你们两个记住了,日后修行,当以修身为主,一切功名利禄都会断送了来之不易的修行。”凤冲云听了,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林逸霄道:“如今人事已尽,林逸霄告辞了。”说毕,解开了凤冲云与武天赐的指封,便飘然离去。
二人指封一解,凤冲云首先站了起来。武天赐稍微调息之后才站起来。凤冲云道:“看来林逸霄也是我辈中人。来,先去看看你师父。”杨业道:“他说棺材是空的,真的假的?”说毕,杨业便轻轻的掀开了棺材。果然是空的。杨业指着于远处的坟道:“他说的话看来是真的,师父一定已经被他安葬在那里了。”武天赐道:“师父是直接被埋到土里的吗?不是要跟着棺材一起下葬吗?”凤冲云道:“这棺材下面有空隙,不可能跟着下葬。哎,当日我一时糊涂,竟然想着用师兄的遗体来嫁祸临同镖行,实在是猪狗不如!林逸霄适才说得对,功名利禄会断送了修为,切记,切记。”
杨业与武天赐道:“记住了。”
三人祭拜了武风郎。凤冲云道:“也去祭拜一下你们师公。”三人祭拜鬼武者之后方离开。临走时,凤冲云又烧毁了空棺材,才领着两个孩子回去。傍晚,三人回了杨家,杨婉在门前等了整整一天,也哭了整整一天。此时已经傍晚,临近天黑,天色每每暗下来一分,杨婉的心便更加沉痛一分。
而当杨业与武天赐站在杨婉面前的时候,三个孩子,无不泪如雨下,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刘万福站在一旁,含着满眼泪水,问凤冲云道:“打赢了?”凤冲云道:“赢了。”
三个孩子先后进了屋子。
刘万福却在四处寻找武风郎的棺椁。凤冲云见了,道:“师兄已经下葬在崂山,二师兄自小对师父感情深,就在那里陪师父。或许这也是他的愿望。”刘万福道:“我们以后如何行事?”凤冲云道:“不灭通宝,我誓不为人。”刘万福道:“庄主有令,刘万福万死不辞!”凤冲云道:“万万没有想到两大柜坊之争,竟在即墨。”刘万福道:“大义兄弟生前义气,若非有他,即墨难有此气候,通宝柜坊也断然不会在此建立分号牵制。”凤冲云道:“张凌宇能知难而进,我凤冲云也不是孬种。我且先回兖州,兄弟在此等我消息。最近几天定然有行动。”
刘万福送走了凤冲云。回去照看三个孩子。只听杨婉道:“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平安回来就好。”刘万福道:“丫头这话在理。原本以为你们俩就算是打赢回来,恐怕也会受伤。今日安安全全回归。看来那林逸霄的功夫也是平平。”杨业道:“他的功夫我有所了解,不在我师父之下。但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真的不太明白。”武天赐道:“那就不想了,天元道长的弟子全都很奇怪。”刘万福道:“天元道长?看我这记性,是赵蓬莱的师父。说起赵蓬莱,这人也确实奇怪。”杨业道:“天元道长的弟子还有谁?我记得师父说他见过天元道长的三个徒弟。”杨婉道:“难道是张玉?”刘万福道:“哪个张玉?”杨婉道:“临同镖行的张玉啊。记得上次因为拉镖的事情去临同镖行理论,张义说他弟弟去祭拜天元观主,还未归来。”武天赐道:“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他说的是天元观主,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天元观主是谁!也就没在意。”杨业道:“可是,张玉武功平平,怎么可能?”杨婉道:“可能只是天元道长对张玉有恩,所以他才去祭拜。”
武天赐道:“啊,我想起来了,那天听赵伯伯与那吕弦一争吵。听到赵伯伯说是他师父把吕弦一逐出师门的。”刘万福道:“吕弦一的师父也是天元道长?他们谈话,你怎么听到的?”杨婉道:“天赐的耳朵功夫可不一般。”杨业道:“对!天赐的耳功和轻功绝不平常。师父在世也称不在他之下。”杨婉道:“他们两个在争吵什么?”武天赐回忆了好久,道:“赵伯伯说我师父当时还能活一些时间,可是因为吃了那药的原因,会死得很早。吕弦一说就算活上十年也醒不了。后来又说有人给师父续命,再后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了。”杨婉道:“那吵什么?”武天赐低头道:“反正很奇怪的事情,我也没记住。”杨婉道:“或许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所以你印象不深。”武天赐道:“就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刘万福道:“那想必林逸霄也不是恶人。”杨业道:“确实不是恶人,今日之战,我们本无胜算。可是他却放过我们,还教导我们不要贪图富贵功名。”
刘万福道:“这可真是奇了。这林逸霄究竟有什么目的?”武天赐道:“不管他什么目的,反正他们师兄弟都很奇怪就对了。”杨业道:“对,管他那么多干什么。他既然告诉我们不贪图富贵功名,那等我们报了仇,我们就去崂山隐居。”刘万福道:“赵同不是已经死了吗?”杨业道:“他是死了,可是那罪魁祸首是他们通宝柜坊。凤师叔也要灭了他们通宝柜坊,我与天赐正好一同去报仇。今天我初试了我的暗器功夫。想不到就连林逸霄也有所畏惧,只要我勤加练习,一旦到达百发百中的境界,林逸霄也未必是我对手。”刘万福道:“暗器功夫?武二侠教你暗器功夫?”杨业道:“那倒没有,只是听说我爹用石子当暗器战胜了毒王。我就私底下试着练了,不料还真有成效。只不过准度差了点。”刘万福又想起了杨大义,道:“想不到,你爹竟然是唐门高手。”
武天赐道:“恩,听邱冠雄说,义父是用石子打穿了毒王的身体。”刘万福道:“我记得大义兄弟来即墨的那年正好是崇宁二年,距今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年里,我也没有见过他练过暗器功夫。可惜了!不过既然能用石子当暗器杀死毒王,看来是真的得到了唐业的真传?哎,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