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天一听心里兴奋起来,这事情竟然成了!
李由简帮胡志昭的朋友办妥了事情,不仅胡志昭脸上有光,自己脸上更是有光,陈小天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是吗胡院判,我就怕没把你朋友的事情办好,所以这些天也不敢来太医院,李大人给我面子,就担心胡院判的事情我办不好,现在放心了,胡院判是小天的朋友,大家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陈小天一点儿也不激动,激动都埋在了心里,陈小天本就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若不是在这陌生的国度当中,帮这点儿小忙,他眉头都不会翘动一下。
胡志昭笑着说道,“陈兄弟,这次确实太感谢你了,我那内务府会计司的朋友本是想入宫和你见上一面的,可是手里事务太多,入宫也不是随时都行的,所以托我一定得重重感谢兄弟你。”
听到重重二字,陈小天心里想着,好啊,就看你们怎么重重感谢我了,自己现在缺的就是银子,一个月十两银子的俸禄,够干嘛。
虽说宫中不愁吃穿,但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可不少,陈小天看到周围很多小太监都会上缴银子给带班太监,这样他们便可以少做些活儿。
有的小太监会给家里寄回一些,有的则托人出宫带些东西,五千太监自然什么爱好都有,有喜欢钓鱼的,有喜欢杂耍的,有喜欢唱戏的,还有去向宫女讨教梳头的,做什么不用银子啊,除非当个大门不出没有娱乐爱好的“宅”太监。
不过陈小天可不能表现出一副穷凶极饿的样子,虽然他现在确实很需要银子。
陈小天说道,“胡院判,咱们也算是有缘结识,而且一见如故,我做这些事情只是举手之劳,我当时不也没十足的把握吗,今日你谢我,明日有事找上你,我又得谢你,多见外。”
胡志昭此时已经把陈小天当成了与自己平等的一个人物,左手抚着陈小天的后背,右手指着太医院里,“走吧陈兄弟,咱们先进屋聊着,一会儿饭菜保准合你胃口。”
太医院内的太医都在一处地方当差,只有院使和两名院判有单独的房间,还配有数名小太监帮手,数名小太监早见过陈小天,知道院判大人与他的关系。
于是陈小天刚进屋,小太监们便开始招呼起来,“天爷好。”
陈小天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天爷!妈的,这名字听上去还真的很拉风!
陈小天微微一笑,谦逊说道,“别这么称呼,我只是打扫处一名小太监,叫我小天子便成。”
其中一名长像机灵的小太监走到陈小天跟前,直接给跪了,手里拿了张湿帕子,什么也没说便给陈小天擦鞋子。
动作很麻烦,小太监擦完之后站了起来,“天爷,外头路面有水,出来走一趟鞋子便沾上了泥,得弄干净,这样看上去天爷更加威武了。”
咦!怎么突然感觉自己高大起来了!竟然还有这待遇!
妈的,在打扫处里自己可是窝火够了,四处走走,自己的地位正在稳步提高啊!
这种感觉可是陈小天上辈子从没有过的,虽然锦衣玉食豪宅香车美女都不缺,但那里人和人是平等的,这里不同,等级极为森严,有时候人的性命如同猪狗。
陈小天回味着这样的感觉,看了看那小太监,“兄弟人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字。”
“回天爷的话,小的卢争峰,大家叫我小峰子,去年入宫的,在打扫处干了半年,便被派到了太医院,现在是胡大人的帮手。”
卢争峰长得很俊,肤色白白的,岁数看上去不过十六岁上下,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稚气,不过办起事儿来挺成熟的。
陈小天说道,“嗯,小峰子,名字不错,胡院判,我看小峰子挺机灵的,以后多关照关照。”
胡志昭的反应令陈小天意外,这不是一般的给面子!
胡志昭说道,“嗯,这小子我看也不错,下月敬事房里的职位变动,咱们太医院还得增设一名带班太监,虽然手下就管五六个人,但也算是小头头了。”
卢争峰听了之后满脸喜悦,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弯腰说道,“谢过胡大人,谢过天爷,谢过两位的栽培!”
陈小天第一次见得自己的话这么有份量,关照二字讲出来,胡志昭便要为卢争峰争取一个带班太监,凭借现在胡志昭与丽妃苏虞的关系,卢争峰这职位差不多已经定下了。
高兴的坐了下来,卢争峰为二人倒上了茶,主动退出屋子将门关上。
寒暄了几句,胡志昭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小声说道,“我那朋友叫袁夫安,内务府会计司新任的员外郎,这是他托我交给你的,请你务必收下,陈兄弟,拿着吧。”
银子就在眼前,看那份量应该足足一百两,十个月的俸禄啊,拿肯定是要拿的,但陈小天并没这么快伸手,笑着说道,“胡院判,按说咱们两人的关系我可以不收这银子,不过既然你那朋友有心,我也不让胡院判为难,银子我收下了,但我出宫不方便,是胡院判出宫辛苦走了一趟,这些银子胡院判先拿。”
这一世的陈小天,早已经把银子看淡了,得有,但得懂得散财,千金散去还复来,散得越多,以后自己挣得越多。
这个李由简也颇有心思,过了这么些天才有消息,看来他按照自己纸条上的做,有了效果,症状消失之后,才下决心帮着办好此事。
胡志昭自己是收下了袁夫安的银子,但谁会嫌银子多呢,胡志昭说道,“这样吧陈兄弟,咱们五五分,袋子里是一百两,咱们一人五十两如何。”
“全凭胡院判做主。”
分了银子,胡志昭才慢慢道明此事,袁夫安的弟弟押运的御酒摔坏十坛,以大清律例典法来看,最重可以判杀头之罪,每坛御酒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当然,事出有因,轻则撤职、打板子。
李由简还是想到了办法,说这是因为押送的推车轮子老旧,之后轮子破损将十坛御酒打翻在地,不是某个人造成的后果,所以最后袁夫安的弟弟被打了十板子,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陈兄弟,我朋友袁夫安说了,有差事进宫来,一定当面拜谢你,如果你能出宫,他更是会摆请一桌。”
胡志昭与袁夫安的关系很好,家住一条巷子,当时太医院要招请太医,这消息也是袁夫安告诉胡志昭的。
所以这忙帮上了,胡志昭也挺高兴,若是没帮上,他这丽妃娘娘身边的红人脸该往哪里放啊。
陈小天说道,“嗯,胡院判,麻烦也给袁大人带个话,小天也很想结识他,能与诸位大人们成为朋友,是小天之福。”
胡志昭喝了口茶,心里憋了很久的一件事情,他终究讲了出来。
“陈兄弟,以后叫我胡大哥吧,别叫我的官衔,听着别扭,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你,不知道你从那九十岁的老神医那里是否知晓。”
“哦,好,胡大哥有什么尽管说吧,小天定当倾尽所能。”
陈小天心道,这个胡志昭又碰上新麻烦了,这是好事情,越是对自己依赖,以后自己在他心中便越有地位。
只要是医术方面的问题,陈小天是有绝对信心的,如果他都治不好的病症,那这个世界谁也没办法。
胡志昭继续放低着声音,“我给丽妃娘娘诊断过,她没其他的毛病,可偏偏一直怀不上龙种,丽妃娘娘十分着急,所以我想问一问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丽妃娘娘诞下龙种,而且是个阿哥,哥哥我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来了,到时一定不会忘记兄弟的。”
不说什么症状,也没查出毛病,这让陈小天听了之后也束手无缚啊。
如果说一直怀不上,那肯定是有问题的,皇上已经有五个阿哥。难产死去的皇贵妃生下了大阿哥,皇上因为怜惜,于是大阿哥成了现在的太子。
贵妃娘娘生下了二阿哥,皇后娘娘生下了三阿哥,惠妃娘娘生下了四阿哥,贤妃娘娘生下了五阿哥,说白了,一后四妃都有所出,就丽妃娘娘的肚子还没动静。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女人的容颜总是会慢慢衰老,而皇上身边总会有更多年轻的女人缠绵在旁,所以只有阿哥可以保证丽妃娘娘的位子。
可是凭胡志昭的话,陈小天也不可能找出原因。
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陈小天给丽妃苏虞做一个全身检查,陈小天说道,“胡大哥,此事听你所讲并不容易,让丽妃娘娘生儿子,你配的药完全可行,至少有七成把握,但一直怀不上,胡大哥也查不出,我想我也没办法。这样吧,我回去想一想,如果想到什么,我会立刻告诉胡大哥的。”
说白了,陈小天并不愿意为丽妃诊治,要取他性命的人应该就是丽妃苏虞,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诊治,再说了,治这样的病,陈小天必须亲手为苏虞全身检查,苏虞她能答应吗。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陈小天都没理由替丽妃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