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胡志昭专门准备的山珍海味,喝了些小酒,瞅了几眼在旁候着的卢争峰,陈小天觉得自己这次不进步一下,真有些没面子了。
下个月敬事房的职位变动,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暗中使劲儿,就算是一旁唯唯诺诺、眼疾手快为自己和胡志昭倒酒的小太监,也都有希望成为带班了。
自己若是落后了,以后在宫中还怎么混呀,毕竟要逃出这皇宫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事情,还需待多长时间,陈小天自己也没有底。
所以不当白不当,陈小天也想多捞些银子,都是公家的,不拿白不拿。
正想着,胡志昭便将话题打开,正好提到了陈小天的心事,“陈兄弟,下个月敬事房的变动会很大,你的位子应该早有安排了吧。”
胡志昭可不知道陈小天的底细,不过与李由简聊过,陈小天这个小太监可不简单,李由简告诉胡志昭,拿陈小天进慎刑司的那次来讲,给慎刑司王郎中写信说情的便有四个势力。
这四个势力全在宫中,而且都有些份量。
所以胡志昭认为,陈小天的晋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小天还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谁也不认识吗,好在何富成已经许诺会帮自己谋个带班太监,陈小天说道,“胡大哥,不瞒你说,其实已经有人在帮我走动了,但我这人庸懒惯了,服侍主子们真怕误了事儿,所以我是和打扫处何公公提过的,如果打扫处有带班太监的空缺,我就试试,但也不勉强,只要平日里自由一些,没有人管我,当不当这带班太监也没事儿。”
陈小天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是在给自己留退路,要是没当上,胡志昭也不会对自己改变现在的态度。
胡志昭放下筷子,端上酒怀伸过手去,“说得好,陈兄弟是个实在人,胡大哥可是十分钦佩你这样的心境,来,咱们两兄弟这怀喝了,以陈兄弟的关系,升迁那是早晚的事儿,以后咱们多亲近亲近。”
酒过三巡,陈小天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打扫处。
今日陈小天可是过足了一番大人物的瘾,想到卢争峰一口一个天爷,想到胡志昭对自己那尊重的样子,陈小天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
摸了摸腰间的五十两银子,一种有钱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算上之前存下来的俸禄,陈小天整整有近百两,走路都带着风,心中意气风发。
不过身上的压力也来了,被胡志昭和卢争峰捧到了高处,搞得如果他不升迁,似乎就没有天理一样,陈小天还真不知道何富成有没有这能耐。
虽然何富成吹嘘过去他有种种的牛逼,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首领太监,而且也没听说现在这些主子们和他有什么交情。
刘二一副着急的样子,发愁般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到陈小天,立马冲上前去,“小天子,你上哪儿去了呀,我找了你半天儿了。”
陈小天说道,“瞧你那猴急的样子,这还没到一个月吧,怎么,秋萍又催你交诗词了。”
“不是不是,早着呢,小天子,明日打扫处有几人出宫采办,我想给秋萍买些胭脂水粉,身上的银子不够了,所以想找你借一点儿。”
刘二其实很不好意思,找人借钱这事情谁乐意干嘛,可是他也没办法,秋萍就喜欢打扮,作为秋萍的对食太监,刘二绝对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小太监们的俸禄本就不高,不过十两银子一月,所以别的小太监怎么会借给刘二呢,平日时孝敬带班太监,其实他们剩下的银子也不多。
之所以找陈小天借银子,刘二认为陈小天与他关系最好,也是最容易开口的,而且,陈小天平日里十分节俭,刘二几乎就没见他花过银子。
陈小天叹气说道,“刘二啊,有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别打肿脸充胖子,对了,你给秋萍买东西没错,但我记得你前几天才让人在宫外捎了些胭脂,这才过了几日啊……”
“哎,是啊,可是秋萍是个直爽的姑娘,身边的姐妹觉得胭脂不错,她倒是大方,直接送人了,这次让我多给她捎一些。”
刘二心里也在滴血啊,要是在宫外,谁娶了这种败家的娘们儿,准会被活活气死的,再多的钱财也不够送啊。
陈小天看着刘二无奈的样子,心里想着,谁让你之前非要找秋萍这样的漂亮女人,漂亮女人大多都有一个通病,那便是虚荣!
想到刘二现在已经过得这么悲催了,以后还不得卖血、捐肾。
陈小天说道,“多给她捎一些?你付银子?让她继续送给她的姐妹?行啊刘二,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啊,以后可以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了。”
刘二知道陈小天在讽刺他,他也是没办法啊,若是不照做,秋萍一定会发脾气的。
刘二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小天子,就别拿我开涮了,秋萍是个大方的姑娘,只要我开口说银子花光了,她铁定不会让我继续买下去。”
“那你就实话实说呀,这是个无底洞,你有多少银子够她挥霍的。”
刘二是个傻乎乎的老实人,陈小天真心想让他回头是岸。
可是刘二再矮再丑,现在秋萍眼里他已经是大才人了,提自己没银子可就俗气了,刘二说道,“小天子,没办法,先过了这段日子再说吧,等咱们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一些,我再给秋萍提缺银子的事儿。”
在陈小天看来,刘二此人没什么抱负,也就一心想让秋萍高兴,他也只有这唯一的愿望,行吧,成全他吧。
“刘二,你需要多少银子。”
“三两,嘿嘿。”见陈小天开口了,刘二喜出望外。
真坑啊,买一些胭脂就得花三两银子,红颜祸水,太监也难逃此劫啊,可怜的刘二,现在竟然连三两银子也掏不出来。
陈小天直接给了刘二八两银子,“拿去用吧,什么时候有了再还给我。”
刘二眼前一亮,感动不已,“天哥,你是我的亲哥啊,我有了银子一定还给你。”
刘二拿着银子跑开了,酒意有些上头,陈小天来到了打扫处一间特殊的屋子,这里头长期是忙完活儿的小太监赌博聚点。
“好了,我要开了,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站后头去。”
坐庄的人是吴有才,今日心情大好,听干爹江悟道讲了,贵妃娘娘已经去敬事房打招呼了,所以到这里来放松放松。
一名小太监的目光极为渴望,不过连续三把,五两银子就这么没了,他也想留下继续翻身,可是没本钱啊。
陈小天突然有了一个赚钱的办法,宫中可没有钱庄和票号,所以借贷市场极为混乱,而且宫中的关系网太复杂,你把钱借给他,他哪儿突然藏猫猫死了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巨大的市场肯定是有利益的,陈小天走到那名小太监身边,说道,“兄弟,一把可就翻身了,要是没银子,我借给你十两,这把赢了还我十二两,若是输了,还我十一两,怎么样。”
小太监的眼神犹豫不决,借十两银子,那万一要是输了怎么办。
陈小天看出了小太监的想法,说道,“输了也没关系,以后分三个月还给我就行了,一把可以捞回本钱,不赌下去有些可惜了。”
小太监很快下了决心,十两银子也不多,输了以后慢慢还,先赌了这把再说,小太监从陈小天那里接过了十两银子,全押了下去,“买小!”
陈小天不用直接参与,不管小太监是赚是赔,他都稳妥的收银子。
小太监的人品还真爆发了,吴有才开出了小,小太监按一赔一的规矩拿回二十两银子,将十二两银子还给陈小天,剩下的八两又准备押下去。
“兄弟。”陈小天拉住了小太监的胳膊,“见好就收,赌局每日都有,何必非得把银子花完才离开。”
其实这和炒股票的思维是一致的,见好就收以后再进场,本就是个有输有赢的地方,你把钱给赚走了,那大佬们赚什么去,谁输。
小太监似乎懂了陈小天的意思,将手缩了回来,拿着九两银子离开了。
赌局还在继续,很多没银子想过几局赌瘾的小太监纷纷向陈小天借银子,想沾沾喜气,陈小天身上近百两银子一下子全被借走了。
论赌场谁是赢家,还看陈小天场外偷笑。
晚饭时间将至,下午的赌局宣布结束,陈小天此时不仅身上的银子变成了一百五十两,还可收外债七十两。
拿出小本子一一记上,让这些欠债的小太监们签了字押了压,陈小天这才离开。
打扫处里的小太监谁也存不住这么多钱,所以陈小天似乎成为当中最富有的小太监,何富成对赌博没兴趣,四位带班里也只有吴有才偶尔来。
虽然见陈小天这方法稳赚不赔,但吴有才浑身上下也只能掏出四十两银子,平日里存下去,也都孝敬给了干爹江悟道。
一连三日,看着陈小天赚了个满盆,吴有才忌妒起来。
这日见陈小天又要到赌房中去,吴有才叫住了他,“小天子,上哪儿呀,最近我可是让你休息了够了,今日安排你去北三所外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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