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楚忽然觉得,昆蓝也是位奇人。
他半晌没说出话来,您这是啥意思啊?
“你不是没 房子吗?”
“是啊,没买房啊。”昆蓝一脸的理所当然,“京城这么高的房价,我一个平民老百姓能买房吗?当然是租了,这也算是有房吗?”
“那你之前说什么无家可归,这不是坑我呢吗?”
周楚现在一口血已经在喉头了,这才发现自己被昆蓝耍得团团转。
要这一个不是女人,而是王导员,现在早就被周楚喷成猪头了……
只可惜,昆蓝偏偏是个女人,还是个让人一见就觉得舒坦舒心舒服的女人。
周楚什么都不好,就是对女人好,即便是现在额头上青筋直跳,也没发火。
昆蓝笑出声来,甚至差点笑弯了腰:“女人的话你都信?”
“我现在才知道,金庸老先生的话没错,越是漂亮女人越是会骗人。”
周楚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他看昆蓝笑得花枝乱颤,又觉得眼福的确不小,可仔细想想今天下午的经历,这他娘的到底倒了几辈子的霉啊?
昆蓝看了看雨,似乎也没怎么小,这会儿浑身湿透,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她迫切需要去洗澡,所以直接耸肩:“你可以选择去住酒店,不过附近其实没有什么酒店。”
因为地方不对。
说完,她便直接走进了雨幕。
周楚站在原地想了想,这种时候到底是不当柳下惠好呢,还是不当柳下惠好呢?
真是个艰难的抉择啊,那他就选择不当柳下惠好了。
决定一出,周楚立刻跟了上去。雨水落在身上,真冷得人打个寒战,他撑着外套过来,讨好地笑笑:“昆老师当心淋着了,您可是吴老请过来的大佛呢。”
还大佛?
昆蓝摇摇头:“只是无聊来顶替一阵而已,又不是什么本事人。”
原本是想说周楚这衣服有些多余。可雨水毕竟没有落到脸上了,好受一些,昆蓝便没有拒绝。
这两个人也真是倒霉到一起了,一直等到了昆蓝公寓下面,两个人才算是找到了躲雨的地方。
人一站定,脚下全是淌开的雨水,昆蓝皱了皱眉,用钥匙开了门,是一间不大的公寓。装修也并不是很出色,处处看上去透着陈旧。
“进来吧,才搬进来,有些乱糟糟的。”
昆蓝让开了路,进来便直接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按开了灯。
周楚觉得有些谎言,微微眯了眯,看见自己那能倒出半升水的鞋。顿时有些汗颜。
“鞋柜里有备用的拖鞋,你随便穿吧。我侄儿来的时候穿过,没脚气。”
客厅里穿来昆蓝的声音,周楚顿时无语,最后那一句可以不用加的。
不过,昆蓝这看上去其实也不算是很大,顶多三十吧?还有侄儿?
周楚一看那深蓝色的拖鞋。便感觉这是成年男人穿的,昆蓝这一家的辈分和年纪一定特别离谱。
昆蓝那边先找了两条浴巾给两个人擦头,接着让周楚把湿了的衣服挂到外面阳台上,于是周楚一眼就看见了外面晾晒着的**等比较私密的物品,回头一看客厅里。昆蓝竟然已经往浴室里走了。
湿湿的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很糟糕,昆蓝是主人,给周楚扔下了一句话:“你在外头等着吧。”
很快,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周楚僵硬了。
大姐,你要不要这么开放啊?
不知道哥是正常男人吗?
一万头草泥马再次从周楚心头狂奔而过,他看了看自己眼前挂着的**,看了一下罩杯,顿时咋舌。
手机在兜里震动,周楚这才想起来,雨那么大,进水了可不好。
不过拿出来一看,这他娘的山寨机还挺能撑。
打来电话的还是钱有方,周楚这都几天没回去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皮痒啊?”
“……我被雨夜围困了。”周楚特别抒情地来了一句。
钱有方喷他:“就你他妈还被雨夜围困,老子看你是被女人围困吧。”
“老钱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简直有千里眼呢?”
周楚真是要感动哭了,哥就是被女人围困了啊!
何处来绮丽艳遇,简直让周楚有些hold不住。
钱有方那边也搞不懂周楚是什么情况了:“最近非常时期,我会怀疑你被冯远那边的人给拐卖走啊!”
“这年头还兴拐卖良家少男了?”周楚一副大骇的语气。
“你要是想卖,我帮你拉个皮条?”
上午周楚才闹了事儿,说要下午回来,晚上就不见了人,这尼玛是要见鬼啊!
钱有方开完了玩笑,就纳闷起来:“你他妈现在人到底在哪儿?”
“我在……”周楚拉长了声音,笑了两声,最后道,“算了,你就是一辈子打光棍的命,我先挂了,明天回来跟你神吹。”
可怜的钱有方再次被周楚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钱有方这人只有钱,所有妞都是钱砸出来的,他就没明白,周楚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狠的女人缘?
周楚今天也没明白呢,刚刚挂了钱有方的电话,辛梅就打过来了:“现在方便接我电话?”
“方便方便,哪里有不方便的?”
周楚之前跟辛梅约好了,说晚上联系,现在辛梅就打进电话来了,不过时间有些晚,晚上九点半了。
辛梅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问他:“接近冯果儿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我想你慢着点来,以后就联系我这个手机号, 只有你一个人能打进来,以后算是我们两个人的联络专线。”
“我说我不会暴露吧?”
周楚听见浴室里有水声。靠边站了站,压低了声音说着。
“电话不会,密线。不过你自己是不是会暴露我可说不准。”
想想冯果儿对周楚还真有些特殊,辛梅心里有些奇怪地泛酸,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周楚临走时候问的那一句话。
隔着电话,京城又在下雨。还是瓢泼大雨,外面的声音吵闹成一片,周楚那边也能听见哗哗的雨声,而周楚的声音就夹杂在兹兹的杂音之中,有些普通,也挑不出什么特点来。唯一能分辨的,就是他的语气,轻而易举就能联想起他说话时的神态。
周楚是个很平凡的人,也是很特别的人。平凡是因为他的出身和样貌,特别是因为他的学识和脾气。
跟周楚一样出身的人又很多学识跟他一样丰富的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可他这个脾气却是独一份儿,说不出的够味儿。
辛梅就是放不下。
她说着,便低声笑起来:“你回去的时候没有淋雨吧?”
这哪里像是要谈公事?
周楚在这边踱了两步,笑得有些得意,嘴上却道:“淋了一点。不过不是很严重,京城的天气就这样。也不用太担心。”
“也对……不对!”辛梅忽然反应过来,反过来说话的时候,有些冷硬,“你想错了,我只是公事公办。”
周楚耸肩,谁口是心非谁知道。也不强求,嬉皮笑脸的:“好吧,又是我自作多情了,辛梅同志也该有些人情味儿吧?”
“对你不需要。”
这牲口,也需要人情味儿?
辛梅看时间不早。便道:“早点睡吧,我这里收线了,以后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打过来问我,一切小心。”
“yes,madam。”
周楚说了一句,终于收了线。
打完电话,周楚转着手机,有些迷茫起来。
他真要去勾引、啊不,欺骗冯果儿?
钱有方是兄弟,冯果儿……勉强也算是个女人吧,这样做似乎不大厚道。
善恶分开站两边,周楚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有的东西是公正的,会在最后做出制裁。
他吐出一口气,回过头从阳台上回来,竟然已经看见昆蓝裹着浴袍出来了,头上包着大毛巾,正在揉头发,见周楚进来,她道:“你是吴老的得意门生,我可不敢委屈了你,那边是我侄儿穿过的衣裳,你将就换上,也去洗洗吧。”
“我……”
周楚只觉得这女人洗过澡之后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就随意地蜷缩在柔软的绒毛之间,色差对比十分强烈,那种慵懒之中透着几分迷茫的姿态,简直性感到撩人。
几缕卷发散落下来,靠在昆蓝颊边,被她轻轻地拂开,只专心擦着头发。
半天没听见周楚回答,她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周楚站在客厅外的阳台出口处,一手搭着玻璃推门的门框,一手捏着手机,正在看自己。
“怎么了?”
“嗯?”周楚终于回过神来,掩饰一般地咳嗽了两声,“那个……您能不能别老是提您侄儿?我老觉得您把我当成您侄儿了。”
“你还真不比他大。”
昆蓝想起了吕征,他们之间似乎也有交集。
不过,昆蓝不想说这些,她对于自己家里的事情一直比较讳莫如深,如今也不多说,只催促周楚:“别穿着湿衣服晃,老了得风湿你就知道痛苦了。”
北方得风湿的还真不多,不过这么捂下去很难说,周楚看昆蓝说得煞有介事,素性也煞有介事地走过来,湿哒哒。
“说得跟昆老师您有多老一样。”
“比你这种小鲜肉大多了。”昆蓝笑笑,也不介意,给周楚指了指浴室的位置,道,“洗衣机也在那边,自己收拾。我看你今晚也走不了了,不过我这里也没有多的房间,还是刚刚租的,什么都乱得很,你一会儿如果找不到地方,倒是可以睡沙发。”
得,哥又沦落到睡沙发的地步了。
外面暴雨倾盆,刚刚歇了一会儿,现在又大起来。
周楚看了一眼,认了命:“我现在觉得昆老师您简直是个大好人。”
“油嘴滑舌的,真不知道吴老看上你哪点,赶紧去吧。”
昆蓝说着,已经直接打开了电视,随便调了一个台开始看新闻,她就窝在沙发里,白玉一般的脚趾蹭着靠枕,头发擦得半干,有些蓬松地散在肩头,有一缕滑入了鼓囊囊的胸口,也不知是到了什么地方。
周楚看见一些男士衣物甚至包括心拆的**,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昆蓝这是全套啊。
真有这么个侄儿?
心里狐疑起来,周楚想想这关自己屁事,酸个毛劲儿啊他!
抓了东西做贼一样跑进了浴室,周楚关上了门。
外面昆蓝也开始打电话了:“吕征,你放在我这里那个衣箱里一些东西暂时被我征用了,回头我收拾好屋子你再来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