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刘涣苏醒,众人心中不知怎地,尽一时间踏实起来。√∟,或许,这便是独立的人格魅力在作祟吧,往往这世间的某些人,天生就是将相之才,稍一言行举止,都能带来莫大的作用。
“老三,打一盆清水来!”
“哎哟,我的祖宗,大敌当前,你要那清水做甚么?”
“嘿嘿,老子得洗把脸,便是要战斗,也得保持美男子的风度!”
“你……真是服了你了,等着……”
不多时,射手端来一盆水,气道:“给你!”
刘涣也不啰嗦,当即一捧清水,把脸上的尘垢和污血冲洗干净,甩头道:“爽乎!”
大船终于靠近,船头冒出一人来,俯视道:“哟?又能亲眼看见‘虾米’被‘鲨鱼’吞噬的情景了,好爽好爽!哈哈哈……小虾米们,惊慌吧,颤抖吧,哭爹喊娘吧,你们越是害怕,爷爷们越是欢喜呢……”
那人看着下方小船上沉默的众人,尽变态地大笑起来,他又转身道:“哥儿们,快来看盛景了,这些虾米好……”
他是要说“好有趣”的,可那“有趣”二字却没能说出口来。
因为他死了,被一支精干短小的箭矢穿破喉咙……
便在此时,千钧一发!
突然!
“哐”的一声巨响,几人的船只被那大船碰到,当即摇晃不稳,开始倾斜!
刘涣大叫道:“动手!”
“唰”的一声响动,众人将准备好的绳索扔到了大船之上,绳索的一头拴住了铁钩,铁钩本是船家用来靠岸的工具,而今正好派上用场……
“魏伯你快些,船要翻了!”
说时迟,那时快!
便在射手老三一箭穿喉之时,那大船上的“水手”们愤怒震惊,暗道这几只正被调戏和揉虐的虾米,怎能反水?
可哪能容得他们准备?刘涣等人可不是吃素的,当即短弩骑射,这等距离又近,是最适合的射杀距离。
那船只陡然倾斜,但还不足以影响到训练有素的众人……
大船上的水手被射杀得猫身下去,不敢露头,一旦起身,就成了活靶子。刘涣等人“狙击”之厉害,当真匪夷所思……
魏伯伸手一拉,那铁钩已然钩稳了大船,他怕船上的人砍断绳索,又怕多有耽搁,这小船必定沉沦,当即口衔大刀,屈膝一跃,猛力一拉,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来,两三个纵越之间,一个腾身,落到大船之上,只见他手起刀落,眨眼间解决身旁威胁。
刘涣等人继续负责“掩护”,几个呼吸之间,又上去三人……
可是为时晚矣,他们却没有想到,大船的力量实在庞大,这“虾米”一般的小船终于“砰”的一声翻了身子,听得“哎哟”一声,几人瞬间成了落汤鸡!
船家是熟悉水性之人,急道:“莫慌莫慌,保持平稳呼吸,抓住绳索!”
魏伯大叫道:“来不及了,你们一起上来吧!”
刘涣等人在江里挣扎,危机时刻也不含糊,一把抓住“救命稻草”!
魏伯大呵一声道:“同时用力,起!”
他姓魏的猛力一拉,将生平实力乍现无余,手臂青筋暴现,满面红涨,“啊!”的一声大喝!急得口吐鲜血,真是拼了命了,可那鲜血却没有被紧张中的人看见……
刘涣抓在最前面,当即随着绳索一晃动,腾出水面,借助大船的船体,双脚一蹬,换手而上……
刘三是练家子,表现也是极好,速度尽比涣哥儿还要快些……
上去的人越多,越是安全,越是保险!
不多时,只剩下船家一人,他不会武功,当即吊住绳索吃力得很!
魏伯看也看不清他的影子了,只因这船只太大,身后又有水手杀来,他一阵激动,暗想危难之际,这胆小的船家且不丢弃他们,而今无论如何,必然要救他一命!
他大喝一声,道:“来!”又暗暗吐了一口血,脸色霎时间苍白起来!其双臂猛地发力,“哗”的一声把那船家拉上甲板来!
见得众人尽皆上了船只,他愤怒转身,挥刀乱砍……
这大船上也是怪异得很,适才还歌舞升平,而今尽然鸦雀无声,所有的窗门全部关好,半点声响没有。只剩下几十个水手,在和几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缠斗在一起。
又是血战一番,刘涣众人万万输不得,一输便是死!自然使出了浑身法术!
还好,这些水手飞扬跋扈惯了,平常骄奢淫逸,战斗力不是太高。
刘涣等人是杀红了眼,如嗜血的恶魔;对敌之人还在惊愕,难免恍惚。
胜负一瞬之间泾渭分明!
刘涣等人以少胜多,明显处在了上方!
可打了片刻,尽不见这船上出来个把主持之人,涣哥儿心中有些不解,突然心生一计,他猛地解决身旁两人,找了一处制高点,大呵道:“尔等贼人大势已去,再做反抗,必死无疑!必死无疑!必死无疑!”
他这三个“必死无疑”一个比一个强烈,直到全尽说完之时,敌方水手突然觉得肝胆俱裂,呆呆地站着……
“啪啪啪”几声想,剩下的十多个水手全部丢了兵器,匍匐到了地上,求饶不断!
刘涣见状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实在是太累了。
魏伯招呼一声,迅速收缴了众人兵刃,他大骂道:“这方船儿的主人是谁,还不现身么?”
船上众人都是躲到了小屋之中,哪里敢露出身来?
江风浩浩,吹得血腥味道灌入鼻口之中,令人作恶……
见无人应答,魏伯忽地朝怀里取出火折子,再次怒道:“好啊!既然如此,老子一不做二不休,便将这大船烧了!涣儿,取一坛子烈酒来!”
刘涣道:“好嘞!兄弟们,四周大杀而入,取了烈酒,到处点火,这贼船上的人,一个也别放过!”
历城八兄弟道:“好!日他姥姥的!”
几人走过甲板,便要破舱而入……
“哎哟,大侠们何必行这恶事?脏了手可不好啊!误会误会!”
人未到,声先至!
几人循声望去,突看到一支女子出来,那女子生得好俊,正所谓是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生的肌肤丰泽,雪白一般的酥臂乍现在轻纱袖之中……如“石头记”中的薛宝钗一样,但不晓得她是何方神圣,品行与容貌是否相符?
刘涣一惊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那女子一见刘涣搭话,从其眼神之中看出了震惊,但这少年郎倒是长得俊俏,那面部轮廓,像似刀削的一般……她当即笑不露齿,挂着淡淡的笑容,娇媚道:“哟,小公子这般俊俏,可是个读书人啊,怎地凶狠狠地拿着匕首,可与你的长相不符!”
刘涣一听她那声音,再配合她的容貌,一时间觉得是“淫而不色、酥人入骨”,这女子难不成是个妖精么,其心神忽地不稳,赶紧转过眼不正视她,怒道:“废话少说,你这跋扈之人就是这间大船的主子么?”
那女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涣道:“老子管你是不是,越是好看的红颜,越是难挡之祸水。老子今日既起杀念,便再无慈悲,纳命来吧!”
他说完迅疾如风,又距离那女子极近,当时如一阵风儿吹过,便伸手成爪,抓住了那女子的脖子……
便在这时,魏伯等人才从适才的“沉沦”当中惊醒,他一阵后怕,这女子好生魅惑人心,若不是涣哥儿惊醒,后患无穷!
哪晓得那女子尽半点不慌,面色淡然,突然伸出芊芊玉手抚摸涣哥儿的手臂。
刘涣但觉手臂一震酥麻,突地松开,待正色一看,却见那女子的手臂停顿在了空中。
她娇羞道:“男女授授受不亲,小哥哥这是欢喜了我么?”
刘涣道:“你……”复要重新伸手,又觉得有些尴尬,当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好后退两步,闪开身来,道:“哼!你少来这肮脏媚俗的手段,老子心如磐石,不是你这妖孽能够动摇的。今日你不说个清楚,休怪老子辣手摧花了!”
那女人闻言突然抽泣起来,道:“呜呜,都言我是妖孽,那我还有甚么好说的,你杀了我吧!”当真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刘涣道:“你以为老子不敢么?”言毕举起匕首,眼中凶光毕现!
“手下留情!”
又是一声惊叫,一个男子从舱房走了出来。
刘涣见他却是个中年模样的人,穿了一身青衫,但面白无须,打扮得干干净净……他道:“你是何人?”
那人听闻刘涣言语铿锵,面色冷漠,心中忽地有些害怕,他吞吐道:“你……你……你莫要伤她害她,你杀……杀我吧……”
刘涣道:“好啊,可老子刀下从不杀无名之人,报上你的姓名!”
那人道:“夫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刘涣哈哈大笑,道:“你背韩退之的‘留侯论’又有个逑用,啰里啰嗦,死吧!”言毕一个健步向前,就要取人性命。
那人这才没了气节,急道:“少侠饶命,小的李儒字子学家主重庆府非是歹人乃乾道三年秀才……”
这厮一瞬间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话儿。
刘涣“砰”的一脚,踢在他的丹田之处,那人“哎哟”一声昏迷过去……
刘涣转身道:“说吧?”
那女子道:“小哥哥真是杀伐果断,你要我说甚么?”
刘涣道:“将这一切说个了然,我最后重申一次!”
女子见他神色,定不是开玩笑,当刻心中焦急,左顾右盼一番,忽地惊叫道:“哎哟不好,江陵府的厢军来了……”
刘涣还以为她又要耍甚么把戏,一个恍惚,还当真见得正前方行来**只大船,船上打着大旗,正是江陵府的字样,船头船尾全是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