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总是黑的早上一些,太阳仿佛也被这隆冬的寒意冻的懒得睁开眼睛,早早的躲在云层深处,侧歪了下去,光线渐渐暗了.
三万幽州将士有条不紊的扎起了营寨,此时的他们是无比渴望着可以有一个地方遮风避寒。忙碌有序,分工明确,一座简易的营寨很快就搭建了起来。
一轮弯月不知何时悄悄的高悬在夜空之中,指点着迷路的旅人。
昌黎郡,城内。
公孙康和公孙渊哥俩此时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无法抑制的兴奋,甚至是病态的兴奋:长这么大第一次手握大权!虽然平日之中,平州境内的官员对他们点头哈腰的不计其数,可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体会到了权的好处!
这权虽好,可是却能蒙蔽人的耳目,阻塞人的耳朵。“两位公子!幽州军远道而来,何不趁他们现在立足不稳,出兵击之?!必可一击破敌!”一员平州战将来到公孙康、公孙渊近前施了一礼道。
“你叫我们什么?”公孙康颐指气使道。
“二位公……将军。”
“嗯!方才汝所言虽善,却不可取。那田豫岂是泛泛之辈?吾军若是此时出击,其岂无防范?当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出兵不迟。”公孙康非常满意也非常享用将军这个称谓,点了点头,胸有成竹道。
“将军三思啊,此时光线虽暗,却未彻底黑透,幽州军必是忙于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若待夜深之时,其营寨必早已扎好,且伸手不见五指,若幽州军于阵中设伏,如何是好?”那平州将领据理力争。
公孙渊见此人倨傲,方要发作,却被公孙康抢先道:“将军所言,诚然有理,但将军可曾知道人最疲乏之时乃是何时?”
“乃是子时与丑时之间!”
“不错!想如今正值严寒时节,幽州军远道而来,必然人困马乏,现在安营扎寨必定小心戒备,以防我军突然袭击,结果我等却毫无动静,必然放松警惕,且现在的徒劳警戒将消耗掉他们最后的精力!今晚我等必可一战破之。”
那将领见公孙康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嘎巴嘎巴嘴唇,不再多言,带着不快,拂袖而去!
公孙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公孙康道:“兄长,为何对这厮如此宽宏?有你我弟兄在此,岂容得他如此猖狂?”
公孙康呵呵一笑,拉着公孙渊的手道:“你我兄弟寸功未立,寸草未得,尽管手持兵符,想必依然难以服众。只需今晚一战,咱们便可名震平州!”
“兄长方才分析的丝丝入扣,条条入理,弟佩服之至!”公孙渊心悦诚服道。
“贤弟过谦了,哈哈哈”公孙康面有得色,朗声道。
幽州军中军大帐之中,田豫正围坐在火盆边上,打着哈欠,张辽挑帘而入,尽管精神依旧矍铄,可脸上却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可曾安排好了?”田豫见张辽进来,开口道。
“国让放心,暗哨、明哨皆分派出去了,监视着昌黎郡的一举一动。”张辽说到这里,语气一软,“唉!这些弟兄们不容易啊!”
田豫苦笑一下道:“我又何尝不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对了,现在昌黎郡可有动静?”
张辽咧嘴一笑道:“没有动静,我已经让兄弟们吃了饭先歇下了。”
“啊?文远不可麻痹大意啊!若如此,一旦公孙康出兵偷营,如何是好?”田豫皱眉道。
“囯让太紧张了,若是出兵劫营,就应该打咱们个措手不及,现今我等营寨已经扎好,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劫营时机,我料定那公孙康小儿是想深夜劫营!”
田豫略一思索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头道:“若如此文远还请先行歇下,半夜还有一场恶战!豫在此调度便可!”
“那某就不客气了!”张辽和衣而卧,口中却不停下道:“我倒宁愿他们今天别来,叫咱们好好的休息几天。”张辽的身子一挨着床,就觉得头沉重无比,而且昏昏沉沉,脑子之中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睡觉。想张辽虽然年轻力壮,又自幼习武,但终究是人,是人就会累,这一路之中琐琐碎碎,乏极了。
田豫听张辽把话说完之后,沉默良久后开口道:“恐怕公孙康再蠢也不会给咱们……”“呼~吼!”“呼~吼!”
田豫的话还没有说完,张辽的鼾声已经响起。田豫将没有说完的半截话咽到了肚子里,又为张辽掖了掖被子,便出了营帐,走到门口对崔勇道:“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吵醒了张将军拿你试问!”
“喏!将军放心!”崔勇明显消瘦了许多。
田豫不敢怠慢,生怕会有差池,便在营中巡视,并且时刻与派出去的斥候保持联系,这段时间对田豫来说是难熬的:人其实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幽州军大营一片死寂。
子时方过,昌黎城的大门洞开,吊桥也在缓缓降落。隐藏在昌黎城大门外的幽州军暗哨看的是清清楚楚,怎敢怠慢!这暗哨两人一组,其中一人便借着夜色的掩护,飞一般朝着大营方向跑去。
公孙康对公孙渊道:“贤弟,都说那田豫如何了得,今日且看为兄如何一战擒之!”
公孙渊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高声道:“三军用命,将这胆敢孤军深入,侵我平州的幽州鼠辈斩尽杀绝!”
公孙渊这句话说完,这兄弟二人身后的平州将领门,皆面有愠色:本是偷袭,却如此高声喊话,若再有没有经验的士卒跟着他一起呐喊,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是却空旷的狠,若真呐喊了起来,恐怕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幽州军大营,已经得到消息的张辽结束了小寐,精神抖擞,田豫也是一脸的雀跃之色:张文远料事如神,真乃上将也!
“崔勇听令,立刻集结人马,全军列阵营外,皆不可点亮火把,待本将军下令则一齐点亮火把。明白?”
“明白!”崔勇领命而去。
一员幽州偏将不解道:“将军为何如此?何不趁其劫营之时将其围于营中?来个瓮中捉鳖?”
张辽哈哈一笑道:“问的好!此法虽好,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需要军营足够大,你且看看咱们的营寨可是足够大?”
那偏将接着道:“可令军士埋伏于营寨之外,留下一座空营。”
“不可!粮草辎重皆在营中,一旦公孙康狗急跳墙,放火烧营,那我们吃什么?昌黎郡虽非大郡却也城高过丈,攻城器械若也被一并烧毁,则得不偿失矣!”田豫道。
“囯让所说甚是,公孙康小儿带人前来劫营,定是小心谨慎,行军速度甚慢!我等突然将火把点亮,定可乱起方寸!而后发起强攻,平州军必败!岂我军将士这一路之上虽高歌猛进,却并没有正面击溃过敌军主力!这一战过后,可大大的鼓舞士气,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张辽言罢,率先起身道:“各位将军,随某一同迎敌!”
夜风就像一个幽灵,不知疲惫的在这广袤的大地上游荡,忽而东南,忽而西北,给这大战之前平添了几分诡异。
“报~~~~~~~将军,前方就是敌军营寨。”
“报~~~~~~~将军,敌军已经至我军五里处!”
“全军放慢行军速度,灭掉火把!”公孙康道。
“全军严阵以待,不得发出任何声响,即使是尿尿,也要给我尿在裤子里!违令者斩!”张辽道。
“报~~~将军!敌军营寨一片漆黑,我等看不清楚。”
“嗯?连营寨门口都没有巡逻的?”
“看不清楚。”
公孙康听罢此言,心中产生了疑虑:难道田豫盛名之下,难负其实?或者其看透了我的心思?在营中设伏?可若就这般退兵,岂不惹人笑话?
就在公孙康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之时。张辽朗声道:“三军听令!点火!击鼓!”
刹那间,幽州军营外亮如白昼,隆隆的鼓声转瞬间击碎了夜的宁静。
平州士卒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照得纷纷闭眼,一阵慌乱:这本是来偷袭人家,怎的反而要被人家偷袭?
“啊?”公孙康有些失神,而后强自镇定道:“不要慌,稳住,稳住!”
“田豫听令!给你五千骑兵,绕过平州军,断其后路!不得有误!”
“喏!”田豫应了一声,引兵而去。
五千幽州骑兵成箭矢形,以田豫为箭头,伴随着如雷鸣般的马蹄声自平州军侧翼呼啸而过。
“崔勇听令!领兵五千,守好大营!若有差池,定斩不饶!”
“啊?遵命。”崔勇耷拉着脑袋,领着五千士卒退回营中。
“剩余儿郎,结成方阵!随某厮杀!有我无敌!冲!”张辽一声虎吼,引枪向前,第一个冲了过去。
踌躇半晌的公孙康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怒斥一声道:“跟他娘的拼了!怕什么?难道他们幽州军各个都是三头六臂不成?”
大地在惊颤,星星在打寒。
张辽、张文远舞动着大枪如虎入羊群般,一个横扫千军,就有一片平州士卒成了枪下游魂。幽州士卒见主将如此神勇,各个悍不畏死的加入了战团,或劈、或砍,打的平州军毫无还手之力!
自古军队只有百战之师可谓精锐,其含义不言而喻,想辽东近些年来一向安逸,尽管公孙度也勤于练兵,但是练兵与战争怎可同日而语!何况练兵与练兵的方法也有高下!
公孙康、公孙渊这温室下的花朵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画面,二人面色苍白,勉力支撑!张辽杀的兴起,身上的寒意锐减,在平州军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有平州将领想要阻止张辽,反被其一枪扎落马下,死于非命。
张辽一连斩杀数元平州将领,所过之处平州无论将军还是士卒如见到了索命阎王般望风而逃,张辽心中暗自好笑,偷眼观瞧,发现了两个白净小将正在声嘶力竭的喝止败退的士卒。
看来这二人必是那公孙康、公孙渊了!思至此处,张辽大吼一声:“但凡抓住前面两个小白脸的,本将军重赏!”
这一吼不要紧,惊得公孙渊险些从马上掉了下去。公孙康见是不可为,连声道:“撤兵!撤兵!撤回昌黎!”
平州军士卒如蒙大赦,纷纷玩儿了命的败逃而去。却不成想迎面正撞上了田豫的五千骑兵,这五千骑兵行动如风,来去自如,专门收拾这些残兵败将。这些平州军是有苦难言,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出了虎口又入狼穴。
公孙康哪里想到,自打张辽发现了他们,幽州将士便舍了平州士卒,如潮水般像着他们发起了围攻。
公孙康奋力冲杀,却突围不得,急的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公孙渊则七魂丢了六魂,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却束手无策。
张辽长啸一声道:“尔等继续追击,让某来!”声到,马到,枪到。公孙渊身边的亲兵被张辽一枪砸的骨断筋折。“公孙渊、公孙康,小儿拿命来!”
公孙康惊闻此言,一个愣怔,张辽的枪已经快如闪电般的直奔其咽侯而来。
“啊!”公孙康拿枪招架,却发现自己的枪如拨在大山上一般——纹丝不动!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滚鞍落马,还不等他站起身来,已经有如狼似虎的幽州士卒把他围在当中。
“绑了!”张辽一声令下,公孙康已经被拧着胳膊摁到在地,绑了个结结实实,公孙渊见兄长被擒,连残存的最后一魄也飞出体外,“哎呀”一声自马上摔了下来。
张辽暗自冷笑,看也不看公孙渊,厉声道:“全军前进,兵逼昌黎!”
ps俺对不起大家,今天早晨好不容易回到家,结果屁股还没坐稳当,学校就有同学打电话回来说,明天还有考试,什么世道!我闷!我恨!可是没办法……俺只能尽力多更!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