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肱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徐宝为什么会做菜,还那般娴熟,毕竟年岁在那摆着,学一样本事可以,学两样也成,但感觉上怎么他全学?有那工夫吗?
而且那菜闻着真香,不是瞎做的,这怎么可能呢。
直到徐宝又一次出声,王肱才清醒过来,怀着满腹疑问叫人过来封桶,用大张的油纸把桶捂住,拿绳子勒紧放到推车上。
一桶桶的被推着往东去,王肱也要在东华门那里往大内送东西,走正面的南门费劲,检查过于烦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等到达东华门时,正好到正午,有宫里的人出来接,王肱让对方派人去找王畴。
辣椒水全进去了,又等了两刻钟,王畴才从里面急匆匆赶过来,经过简单地检查,到外面看着徐宝,问:“玉珏你怎么来了?”
“送饭。”徐宝把装着饭菜的桶提一提。
“好,如此我便不用吃带的点心了。”王畴高兴地说道,他倒是不差一顿饭,他可以让人买,甚至能直接从六尚局那里拿。
但总不如‘家’里的饭菜可口,也确实可口,他听家中的王管事说了,三个孩子在上岗村比平日在家时吃得多,尤其是阿莠,跟着伙伴们玩耍,中午能吃满满一碗饭,菜也不少吃,感觉上又长肉了,小脸粉嘟嘟的,不像以前眼睛下面的地方有一块红、其他的地方白。
管事还说,徐宝在那里变着法地让人做新的菜,孩子们在吃饭上不用担心。
这时徐宝已经把食盒递过去了,由旁边军士检查,其实就是随意看看,又不是给皇上吃的。
饭菜都是热的,因为食盒最下面有炭火盆,一直烧着,当然,味道是比不上新做出时的。
检查的人吸吸鼻子,肚子咕噜咕噜也响了,他们还没吃饭呢。
徐宝趁着别人检查,小声问王畴:“景彝兄,打听个事,若是在上岗村干掉了西夏的细作,应该属于谁派兵去杀的?”
“自然是官家。”王畴答。
“我知道,最大的功劳是皇上的,我问的是哪一支军队是管这个事情的。”徐宝心说你不是废话么,我还不明白皇上管军队?所以只好换个问法。
“那得看枢密院调哪一支队伍了,然后看三衙怎么做,禁军出动。”王畴又答。
徐宝觉得对方是查资料写唐书写迷糊了,只好继续深一点说:“比如说我上岗村,发现有西夏的细作,二十四个,然后不小心给干掉了,这个功劳放谁身上比较好?”
“啊?啊!”王畴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徐宝,伸手哆嗦着比画,压低声音:“二十四个?有活口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徐宝摇头:“没留。”
“东西有吗?”王畴又问。
徐宝轻轻点头:“有,衣服看不出来,身上的颜色和一些细微的地方能知道,但很乱,需要仔细看,还有他们吃肉用的小刀,军中制刀,三把二钧弓,一把三钧弓。”
“别人愿意分功与你不?”王畴问出关键的事情。
“分功?分给我功劳?这个……我一直觉得,是在官家的英明决策下,在枢密院精心调度下,在三衙完美指挥下,将士用命的情况下,县中配合下,村中乡亲团结下,才取得了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这体现了我大宋军民一心、官家运筹……”
“先停一下。”王畴喊住徐宝,又一次问:“能不能把功劳让给你?”
“能。”徐宝答。
“那就是你杀的。”
“我怎么杀的?”
“可以是用枪。”王畴说。
徐宝现在就想掏枪了,秘密是怎么被发现的?
“也可以是用刀。”王畴又说。
徐宝松口气,原来是那个‘枪’啊,你就说矛呗,还枪,吓死我呀。
“甚至是用弓,你能拉开二钧弓不?”王畴做了个拉弓的姿势。
“能,我要是拼了命,使出吃奶劲儿,一石弓我也能拉开,但坚持不了两息,就是突然拉开,然后箭射出去,别让我挺着不动。”徐宝给出的答案。
王畴满意了:“那你就是用弓杀的他们,你一箭一个,二十四个,全你杀的,别怕,没人去找你看,真有人去看,你随意射两箭就行。”
“好啊,我回去练练,其实我射箭也不错,只不过用这里,哦,是用他们的弓不习惯。”徐宝算是明白了,可以是自己的功劳,造神嘛,他那边有个时间段,粮食都能亩产上万斤呢,杀二十四个人算个事儿吗?
何况那真是自己杀的,只不过用的武器不一样而已,被杀的人傻,成直线冲,当初追自己的队伍要是能一样傻就好了。
“真有?”王畴想要确定下,他好帮着吹呀。
“保证有,要不今天我晚些回去,景彝兄与我一起?还有他们的四辆马车呢,全是三匹马拉的,当时两车在前堵,两车于后追,我一看大事不妙,先下手为强,啪啪啪就把他们全放倒了。”
徐宝简单说下情况。
王畴点头:“对,就这么说,但不要啪啪啪,应该是嗖嗖嗖,或嘣嘣嘣。”
“好,好吧。”徐宝接受这个说法,不就是造假嘛,总比是真的强。
“那你等我,我去告个休,和你一起走,再带个三衙的人,你送的饭……够两个人吃吗?”王畴说要请假,又问徐宝饭才数量的问题。
徐宝笃定地说道:“够,四大盘子菜,还有两大碗米饭。”
“你带这么多作甚?”
“万一你晚上也忘了回家,饿了可以吃。”
“等着。”王畴匆匆回去,食盒没拿。
又是过去两刻钟,王畴回来,身旁跟一人,身高约几丈几尺……一米八出头,长相平常,但眼神犀利。
“这位是曹彦曹虞候,隶属侍卫亲军步兵司。”王畴介绍跟来的人。
徐宝拱手见礼:“曹虞候。”
王畴再与曹彦介绍徐宝:“徐宝,我家赤石的先生,求来的。”
王畴是怕曹彦不知道徐宝的分量,所以单独提一下给儿子求来的夫子。
曹彦咧嘴一笑,边说话边伸手去怕徐宝肩膀:“徐郎,上岗豆香,千载开封飘豆香,豆香正宗出上岗,一斤干豆腐三十文,好,真敢卖呀,好,咦?好啊,景彝没有诓我,这身子骨结实。”
他说话的时候拍了徐宝六下,一下比一下重,徐宝就那么随意的样子站着,一动不动,最后一下可以说是砸了,而不是拍。
徐宝肩膀生疼生疼的,却还是笑着说:“多谢虞候手下留情。”
曹彦摇摇头:“若我大宋军士都如徐郎一般,何愁边关难宁?好!”
他是真心觉得徐宝不错,他感觉到徐宝像个当兵的,而且还是好兵的那种,再一看能承受自己使劲地拍砸,更高兴了。
琢磨着即使不可能一个人干掉二十四个西夏细作,收拾那么两三个还是不费劲的,这就好,自己帮着把功劳放到徐宝身上,不用担心出事。
若换个拍一下就趴下的,可就难办喽。
旁边的王肱看着徐宝跟王畴嘀咕,又一同等,再见到曹彦拍徐宝而徐宝无事,心下只有叹息,他可是知道曹彦的力气有多大,不说别的,单手把自己举起来转圈还是很轻松的。
那大巴掌若是拍自己肩膀上,自己还不得被拍出内伤啊,可徐宝却啥事没有,那徐宝是咋练的呢?有那时间吗?
哪怕你徐宝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之辈,你也得长大点才行,你这么小,你让别人怎么活?
“虞候谬赞了,还要劳烦虞候前往上岗村。”徐宝谦虚着,他想早点回去,好用酒揉揉肩膀,真疼,保证‘青’了。
“好好好,去,一同去,可有干豆腐吃?”曹彦半是认真,半是说笑。
“有,三五百斤的,回头叫人送过来。”徐宝答应。
徐宝知道武官日子不好过,既然对方提了,那就送几百斤干豆腐给对方和对方的战友们吃吧,而且还要送带字的,算是宣传,广~告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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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回走,曹彦很高兴,他喜欢徐宝这种干脆的人,自己开口就给,还是好几百斤,敞亮。
等着回到西市,徐宝告诉西市卖干豆腐的叫张屹送五百斤干豆腐到侍卫亲军步兵司,至于另外两个司,找到自己身上再说。
与王肱告别,徐宝拿了不少酱、葱和干豆腐、烧酒,还买了一百串羊肉串,六个人坐在车上,边往回走边吃饭。
徐宝和张勇他们吃肉串,把四个菜留给两个后来的人。
曹彦本是盯着肉串看的,见徐宝那边吃着,觉得再要不好,就打算先吃饭,结果一口辣子鸡丁入口,他就停不下来了。
等着过去五分钟,两大碗饭和三盘半的菜全让他吃了,王畴一个菜只吃了几口,一粒米没吃到嘴,端着酒盅在那看。
他不着急,到了上岗村再让徐宝做。
曹彦最后把鸡丁的那点汁给舔了,辣得哈哧哈哧直喘,问:“哪个酒楼的?四道菜还不得给二三十贯啊。”
“你给我十贯,我就还给你做一样的。”徐宝伸出手说道。
“哈哈,徐郎,你做的?好,果然能杀二十四个西夏的细作,你再给我做一顿,我就承认你杀了四十八个。”曹彦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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