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海魔被耀眼的激光吞噬,索拉在新都中心大楼的屋顶注视着这一切。
在夜色和雾气的笼罩下,肉眼很难看清楚东西,何况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索拉的手上也没有适用于这种场合的使魔,所以她只能紧张地眺望着河岸对面那怪兽打飞机的景象。
不管怎么说,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了,而且手上的令咒也没有消失,这就意味着lancer在战斗中获胜了,
“真是太好了……”
索拉松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需要lancer无敌于天下,她只希望他每天都平平安安地回来。
如果不是周围的风声太大,索拉也许就能早点注意到悄悄接近的袭击者了。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远处的战场上,对周围的警戒也就松懈了。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背后传来,索拉愕然地转过身,看到了手握巨剑的锐雯,以及被她抓着的久宇舞弥。
“是你?!”索拉惊恐地后退了两步,甚至都没想到用令咒把lancer叫回来。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要说战斗训练了,就连自我保护的基本常识都没有人教过她。
锐雯放开了久宇舞弥,对索拉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在这里杀死你的。等lancer回来,我再和他决斗。”
重获自由的舞弥,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大楼。撤到安全地点后,她拿出手机给切嗣打电话。
“怎么样了,舞弥?”
“那个叫索拉的女人被锐雯带走了,她似乎准备在今晚和lancer决斗。”
“……我知道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先撤回来吧。”
“明白。”
用最简洁的话语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舞弥挂断了电话。
由爱丽丝菲尔为她移植的人造肋骨还没有与神体完全融合,有时会出现排异反应,带来一阵钝痛,但这已经对日常活动构不成障碍了。
久宇舞弥原本打算砍掉索拉那只刻着令咒的右手,然后将其生擒,从她口中问出肯尼斯藏身的地点,再将这两人一起抹杀。
然而,锐雯的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面对servant,舞弥没有任何胜算,所以她果断地选择了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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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言峰璃正来说,这实在是一个令人疲惫的夜晚。
他已经是第二次担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难处理的状况。
caster引起的一系列问题影响太大,以至于圣堂教会和魔术师协会这两个死对头不得不联合起来收拾残局。
在未远川发生的异象被归结于工业废水引起的化学反应。政府的宣传车不断呼吁群众,让产生“幻觉”的人到医院就诊,以免受到有毒气体的残害。附近的医院里已经混入了掌握催眠技术的魔术师和代行者,准备让那些人忘掉今晚发生的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发生的时间是1990年,而不是雷利穿越时的2012年。否则的话,现在已经可以在各大网站看到怪兽、ufo和战斗机共舞的视频了。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雷利穿越到了过去的地球。
事实上,雷利曾经带着间桐樱去过一趟华夏,最终确定了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的故乡,虽然它也叫地球。
等到持续不断的电话告一段落,时间也已经到了深夜。璃正神父顾不得休息一下,外面还有客人在等着他呢。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忙。”
“那也没办法,您有急事嘛。”
在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中,摇着轮椅的肯尼斯从黑暗中滑了出来。
如果让时钟塔的人们看到这个憔悴到极点的男子,恐怕他们很难相信这个连站着走路都做不到的残废是昔日赫赫有名的天才。
不过,他的眼睛仍然蕴含着强大的意志力,显示出那魔术师特有的偏执性格。
肯尼斯虽然受到了几乎让身体崩溃的巨大创伤,但他通过阿其波卢德家族的人脉请来了一位住在日本的人偶师。在对方的帮助下,肯尼斯总算是取回了双手的使用权。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一笔数目惊人的谢礼。
“神父阁下,关于我的申请,您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判断呢?”
虽然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但是肯尼斯的声音里却包含着一丝恐吓的意味。那些吸毒者在药效即将断绝的时候,大概就是以这种姿态向人索要毒品的吧。璃正神父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天才魔术师,他的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偏执与狂乱。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绝对不是璃正想要看到的。然而,他已经在众多魔术师面前做出了公开的承诺,就算是为了圣堂教会的脸面,神父也得兑现自己许下的好处。
“……确实,在讨伐caster的战斗中,lancer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点在监督人员的报告中也得到了证实。”
“这么说来,我确实有资格获得一枚令咒了?”
“话虽如此……”
璃正神父皱起眉头,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瞥了一眼肯尼斯。
“当然,按照承诺必须给予lancer的master以相应的奖励……但是肯尼斯先生,我能把您看作一名master吗?”
肯尼斯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随即又恢复成绅士般的风度。
“关于和lancer的契约,我跟未婚妻索拉采取了共同承担的方式。我绝对没有自命为master的打算,我和索拉两人是一个master。”
“可是现在,魔力的供给和令咒的管理不都是由索拉小姐一人担当么?”
肯尼斯咬牙切齿地说道:“出于战略上的考虑,现在暂时把令咒交给索拉保管。不过,契约的主导权依然在我手中。如果您怀疑的话,可以直接向lancer求证。最为重要的是,在给教会的申请书上签字的只有我一人。”
璃正神父叹了一口气。就算在这点上吹毛求疵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所头疼的问题是必须把令咒分给时臣以外的master,这一出乎预料的事态。即使现在找借口推脱,不把令咒交给肯尼斯,对方也可以让他的未婚妻索拉来要。对璃正神父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好吧,我承认您作为master的资格。肯尼斯阁下,请伸出手来。”
璃正用纯熟的手法在肯尼斯伸出的右手上画出隐秘的痕迹,将一枚令咒转让给肯尼斯。甚至没有任何疼痛,整个过程几分钟就结束了。
“那么,请继续作为master进行荣耀的战争吧。”
“那是当然。”
肯尼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藏在轮椅座位里的手枪,瞄准了已经转过身去的神父。
干涩的枪声打破了教会的宁静。
肯尼斯不屑再看颓然倒下的老神父,他入迷地凝视着刻在手背上的圣痕图案。
事到如今才只有一枚……比起保持着令咒没有任何损耗的竞争对手,已经处于劣势了。不过,现在璃正神父已经死去,他们也不可能再获得追加令咒了。
监督者被杀肯定会引起一阵轰动,但是在人们的印象中,喜欢用枪支的魔术师只有那个受雇于爱因兹贝伦的老鼠,谁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肯尼斯无法抑制喉咙深处涌上来的笑声。他沉浸于再次获得master资格的狂喜之中。就算用自己一向不屑的手段暗杀了监督者,肯尼斯也没有半点羞愧。对以前那个骄傲无比的魔术师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