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太,您好,很冒昧打扰您。我叫佟晓,是佟生的表哥,很高兴今天能见到您!”佟晓带着林吉安径直走向落遇,在她面前站定,说。
他的脸涨得红红的,眼珠子像是守财奴发现了金山,闪闪发亮。
佟晓这么激动,让落遇有些不明所以。她面带微笑,微微点头,说:“你好!”
佟晓早就听说落遇性情偏冷淡,他已经做好了落遇会“冷眼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的心理准备,得到落遇如此友善的回应,让他喜出望外。他一下子拉开林吉安挽着他胳膊的手,往落遇靠近两步,说:“邵太,您想吃什么?我帮您去取!”
落遇能闻到,他身上带的,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不用了,谢谢,”她淡笑,转脸看向林吉安,说,“这位可爱的小女人,是你的太太?”
“对,邵太好眼力,正是贱内林吉安,”佟晓冲落遇咧嘴笑,扭头冲林吉安低声说,“愣着干嘛?还不快向邵太问好?”
问?问、问、问,问好?
落遇只觉得,心被吓得猛得一跳。
“邵太,您好!”林吉安朝落遇弯腰鞠躬,毕恭毕敬,乖乖说。
“你好!”落遇朝林吉安点头。她有些后悔主动提到林吉安了。
果然,佟晓已经认定落遇对林吉安感兴趣,拿林吉安做起了文章,说:“邵太,吉安就是个子太矮了,其他方面,是无可挑剔的。真可以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佟先生好福气!”落遇敷衍道。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
“哪里哪里。邵太太您太客气了,叫我佟晓就好。不是我自夸,吉安的特点,就是聪慧可人、善解人意。邵太要是不嫌弃,以后什么时候无聊了,随时可以找她陪您聊天。”佟晓不知从哪里得到灵感,说。
“你的好意,我记下了。”落遇说。
“真的,我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客气。吉安就是解语花。她还特别聪明,念书的时候还是学霸,古灵精怪的,点子特别多。她完全可以当智囊团中的一员。”佟晓见落遇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解释说。
落遇很想说“我要智囊团干嘛”,她笑了笑,说:“能娶这样的女孩为妻,佟先生真是好福气!可值得好好珍惜!”
“那当然!那当然!”佟晓重新抓起林吉安的手,挽上自己的胳膊,说。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自己心的呼喊,落遇突然看见邵炎在不远处朝她招手。她心下大喜,面上装作为难的样子,说:“不好意思,我老公叫我,我得过去一下……”
佟晓顺着落遇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邵炎。他赶紧说:“邵太,看您说得,跟我们客气什么?您忙您的!能跟您说上话,我已经三生有幸了!”
他点头哈腰,送落遇。
落遇冲林吉安微微点了下头,朝邵炎走去。
“你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站在旁边看好戏吗?”待落遇离开了,佟晓伸手掐了林吉安一把,说。
他的指甲盖留得很长,一掐下去,林吉安只觉得自己疼得额头都在冒汗。她强忍住疼,小声说:“老公,对不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次我一定注意。”
“过了这个村,哪里还有这个店?这是我第一次在这种场合看见邵炎。谁知道他下次还会不会来?他要是不来,他老婆就更不会来了。你呀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佟晓越说越气,又伸手狠狠掐了林吉安一把。
林吉安忍着剧痛,没有再作声。
落遇走近邵炎,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邵炎眉开眼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伸手揽住落遇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身边,紧紧搂着。
“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让落遇有些不适应。
话音刚落,大厅的灯突然灭了。
女人们愣了两秒,正要反应过来,打算尖叫;“啪”得一声,大厅一角,亮起了一盏红色的灯。红色光芒映照中,是佟生牵着儿子,微笑着看着跟大家一样满脸惊讶的董月容。
“妈妈,爸爸有话对你说。”董月容的儿子奶声奶气说。这会,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光他的声音在响,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阵音乐声响起,是几年前很流行的一首歌,王菲的《匆匆那年》。音乐前奏响起,董月容眼圈红了。
音乐,适时地音量逐渐变低,佟生的声音响起:“你总是问我,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你告诉我,你每天听着这首歌,流着泪入睡,我的心很痛。在爱情的领域里,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不是简单的付出越多,得到越多。它甚至可能,是截然相反。我们爱的人,正好也爱我们,这当然是最好的情况。可是如果自己爱的人,对自己并不动心。他们甚至都不想将就着,接受自己,怎么办?是要死要活威逼,还是想明白,这个人不是老天安排给自己的;他再好,也是别人的?小容,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要你完全放下,对你来说,太过残忍。我只想告诉你,我和宝宝,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
董月容没有说话。
佟生单膝跪地。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束蓝白色花。
嗜心花?
落遇看了邵炎一眼,后者正笑眯眯看着佟生。
“有嗜心花为证,我此生若负了你,让我的魂灵永世受烈焰之苦,永世不得超生!”佟生一脸严肃,字字铿锵。
董月容伸手捂住他的嘴,拉他起来,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肉不肉麻?”
她又幽幽补了一句,说:“你又不信有来世,发这毒誓,就是为了哄我玩!”
“我信啊!我以前不信,可是现在信。我希望我们这世好好的,下世还继续做夫妻!”佟生眼神亮亮,认真道。
董月容终于被感动,热泪盈眶。
“亲一个!亲一个!”秦风的声音。
董月容的脸唰得红了,扭身想跑。
佟生搂住董月容的腰,在董月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动情道:“老婆,我爱你,永远!”
“真没劲!”秦风叫道。
“啪”得一声,大厅的灯,重新被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