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范雎出场
作者:平安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98

同样是邯郸的巨富,邯郸卓氏的发家史与邯郸郭氏有很大的不同。郭氏的兴起依靠的是赵氏政权的支持,而卓氏的财富积累靠的则是世世代代的艰辛经营。

卓氏的先祖起初并不是邯郸人,也不是一个十分富有的商人。随着赵国的兴盛和邯郸的日益繁华,卓氏发现了邯郸城中的商机,于是便举族迁居邯郸。

赵国是一个农商并重的国家,重商主义是邯郸城的一大特点,因而卓氏在邯郸并没有遭到歧视和打压。于是卓氏先祖从一个小生意人做起,世代经商,以商为业。他们贩过马匹,卖过木材,售过石料,鬻过布帛,由于精明能干,能说会算,买卖越做越兴旺,逐步累积了资本,成为了邯郸有名的富商。

在战国时代,商人多与达官贵族相结交,如同郭氏一样,这样便可以借助特权垄断行业,以获取暴利。卓氏家族鹤立鸡群,不仅不依附官员,以权谋私,而且还能做到毁家纾难,因此在邯郸,乃至赵国都有很好的名声。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他们从草原的匈奴手中贩来大量马匹,使赵国的骑兵部队迅速壮大,驰骋北方腹地。

卓氏家族具有着天才般的敏锐商业嗅觉,他们并不随风逐流,而是根据自己的能力,凭借自己对市场的了解来开拓产业。赵惠文王年间,富裕的卓氏进军暴利行业——冶铁行业,开始冶铁生产铁器。邯郸附近铁矿资源相当丰富,邯郸城中的冶铁工人相当富余,天时地利皆具,很快卓氏便在邯郸的冶铁行业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然而,很快,他们便迎来了垄断者郭氏的打压。一连几番商战,郭氏顺利的断绝了卓氏成为军队武器制作商的道路,而卓氏则凭借着巨大的资本,顽强的在冶铁行业市场上站稳了脚跟。失去了军队订单的卓氏家族无奈将眼光放在了大众用户群身上,希望走出一条不同的崛起之路。然而若要使铁器能在平民间普及,则必须降低铁器的售价,提高铁器的质量,即价廉物美,而要想实现这一切则必须提升技术,这是一条唯一的路。

所幸卓氏家族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家族,也是一个善于改革创新的家族。卓氏家族倾尽全力创新了熔炼技术,提高了铁器的品位,降低生产成本。整个过程的漫长和艰难可想而知,然而在卓氏族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成功了。他们稳步的发展着,迅速打造了一个辉煌的冶炼帝国,成为了邯郸城中不可忽视的力量。虽然郭氏仍然不时的利用特权明里暗里的打压他们,可再也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势头。

以上便是赵捷事先得到的卓氏家族的资料。面对这样一个在逆势中成长起来的家族,赵捷一方面对其充满了崇敬,因其持之以恒,永不言弃的精神所崇敬;一方面又对其带有了一丝敬畏,害怕在合作中吃亏,被其卖了还帮其数着钱。

“这位是当今赵国的太子殿下,我们在冶铁行业的合作者,西北卫城铁器作坊的幕后掌握者。”向赵捷介绍完了自己的家人后,卓不凡便向家人介绍起了赵捷。

卓氏族人不论男女老少纷纷向赵捷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赵捷再次说道:“此次孤并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前来拜访,而是以冶铁合作者的身份前来商谈合作之事。”

卓氏众人闻言道了一声诺,然后纷纷再次落座。一阵寒暄之后,赵捷便与卓氏族人商议起了合作事宜。

商业的本质便是利益的交换,经过了几番讨价还价,赵捷最终于卓氏签下了契约:

一、西北卫城铁器作坊改名为赵卓铁器作坊,赵捷拥有其五成一的股份,而卓氏则拥有其四成九的股份。

二、卓氏拥有铁器作坊的全部经营权,赵捷不得干涉卓氏的经营。而赵捷则拥有铁器作坊的全权监督权,卓氏不得干涉赵捷监督权的行使。

三、赵捷拥有重大事件的决定权,这里的重大事件指的是事关作坊发展的重要决策,如股份的稀释,作坊的迁址,分作坊的建立等。

四、双反每年皆需向作坊投入资金银一千两(可视情况追加),直至作坊在赵国冶铁市场中占据主导地位为止。

五、赵捷拥有利用作坊资源研制秘密产品的特权;赵捷拥有优先获取作坊生产产品的特权,但需以超同期市场价格一成的价格付款。

六、卓氏拥有提前收取利润分红的特权;卓氏拥有决定卖方的特权;赵捷需利用本身的优势保护卓氏家族成员的安全。

七、赵捷需利用本身的优势保护这家作坊的生产经营,而卓氏则需全力支持到这家作坊的生产经营。

在这份契约中,赵捷首次提出了股份,分红的概念,并将其运用到了实践中。虽然这份契约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但仍阻止不了后世之人对其的赞美,后世人一度美称其为“古代第一契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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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捷在契约书上摁上印鉴之时,秦国咸阳城内的客馆中,魏国使者须贾正在整理出使的货物。

“禀大人,馆外有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求见,他自称是您的老朋友。”一个护卫跑到须贾禀报道。

“老朋友?你随我去看看!”须贾略显疑惑的吩咐道。不一会儿,须贾便来到了客馆门口。

须贾朝护卫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原来眼前穿着破旧的衣服人正是昔日自己出使齐国的同伴范睢。须贾看到范睢不禁的惊愕的道:“范叔原来没有死去啊!真是老天保佑啊!”

范睢闻言佯装强颜欢笑的说道:“是啊,老天保佑,我万幸活了下来!今日来见您是想一叙旧情,不过我在秦国的消息还请须兄务必帮忙隐瞒下来。”

须贾闻言怜悯的说道:“范叔遭受到今日的苦难,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泄露你的消息的,就权当我赎罪了!”

范雎俯身叩拜道:“那么我在此多谢须兄了!我如今只想保全这一条性命也就够了!”

须贾闻言劝勉道:“范叔才思敏捷,有经天纬地之能,为何不在秦国游说了?若是能得贵人赏识,最少也应该能衣食无忧啊,何必像今日这般贫穷困苦呢?”

范睢佯装苦笑道:“我前时得罪了魏国宰相,所以流落逃跑到这里,怎么能还敢游说呢!万一在再遇到像魏国宰相这样的人,恐怕好运气就会没了,这条命那还能保住呀!”

得知范雎并没有富贵,须贾的行为开始有了一丝傲慢,他继续问道:“既然你不游说了,那如今你干些什么事?”

范睢继续佯装贫穷困苦,他答道:“来到秦国时有幸遇到了贵人,现如今我正在给人家当差役。”

差役是一份低贱的工作,须贾听了于心不忍,有些怜悯范雎。于是他便留下范睢一起坐下吃饭,并同情地说道:“范叔怎么竟贫寒到这个样子!”

恰巧这时,随行丫鬟取来一件粗丝袍,要为须贾穿上。须贾阻止了丫鬟的动作,顺手送给了范雎,并亲自为他穿戴。趁着为范雎穿袍之时,须贾问道:“秦国的相国张君,你知道他吧。我听说他在秦王那里很得宠,凡是有关征战天下的大事,秦王都听从相国张君的建议。这次我办的事情事关魏国的生死存亡,成败也都取决于张君。你来秦国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有没有跟相国张君熟悉的朋友啊?如果有的话,方不方便为我引荐。”

范睢闻言想了想,然后说:“我曾听我的主人说过,他与相国张君的关系非常之好,他们之间相当的熟悉。因此就算是我也能求见的相国张君,请让我再为魏国做最后一件事,把您引见给张君。”

须贾闻言心中不禁喜出望外,可表面上他依旧一脸严肃,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的马病了,车轴也断了,用不是四匹马拉的大车拜访上国执政,按规制是不符合礼仪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范睢闻言毫不犹豫的说说道:我家主人是贵族,家中有三四辆四匹马拉的打车。我愿意替您向我的主人借来四匹马拉的大车,我愿意亲自为您驾车。”

须贾闻言心中再次激动不已,他恭恭敬敬的向范雎行了一个谢礼,然后说道:“多谢范叔了,这次出使多亏了有你的帮助。”

范雎闻言也还礼道:“不用多礼,这是我作为一个魏国人应该做的!请须兄便在客管中等待一日,明日辰时,我会驾着马车前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