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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轴厂准备做钢构厂房,但吴多多还是顺利地接下了轮轴厂的专家楼工程。所谓的专家楼其实就是个招待所,总共建三层,除了办公室和会议室外,十间客房专供厂领导和外地来的客户住用,还有一个德国专家偶尔到厂里住一段,一年也就一两次的样子。吴多多担心地问三儿:“轮轴厂专家楼做好了对清水大酒店有影响吗?”三儿说:“有个屁影响,我那酒店的房间和包间更本就不够用。轮轴厂定房是协议价,便宜,它不定房我赚钱还多点。”
元月中旬,吴多多把工程队拉到清水,给轮轴厂做厂房,天天到三儿家蹭饭借宿,俨然是三儿家一员。童林不无嫉妒地说:“你干脆跟我一样,打个包袱来,不走算了。”吴多多就势说:“不知道婶跟三儿同意不同意。”吴多多不知不觉地把二婶前面的二字去掉了。二婶笑眯眯地盯着吴多多说:“你爸妈同意就行呗。”吴多多特别开心:“我爸妈早就想来了,我说总得挑个日子吧?”童林觉得好笑:“结婚一样呢,来就来呗,还挑个什么日子?”
“挑由头,”吴多多笑了,“真是的,你是不是讨厌我来呀?”
三儿答应开春做呛菜厂。腊月中旬二婶带就小老太太们把坛坛罐罐搬到队屋。老队长又跟三儿说:“三儿,你把队屋买了算了。”但三儿还是说:“就是我不能赚徐庄的钱哪。”
徐庄仿佛一夜间又活跃起来,老头老太太们感觉像是又回到大集体年代一样。每天早饭后,老队长带一群老头,抬着铁筛子,扛着钉耙,抱着锄头,柱着窝锹到队屋门前集合,再说着笑着到高岗沙场挖沙、筛沙、卖沙;爱琴婶则带一帮老太太嘻嘻哈哈地在清扫一新的队屋里摘菜,洗菜,切菜,腌菜,二婶经常光临现场指导,苏老大混迹其中,乐不可支。
很快就过了小年,陈会计到清水帮忙算总帐。腊月二十八,获市优秀民营企业家的的徐善良在清水大酒店请所谓的清水有限公司高层吃饭,宣布,所谓的清水有限公司二零零一年纯利润为一千七百八十多万,不包括三儿的小金库,即拉鱼、修车、土菜馆和房租收入;除非营运性支出、仓库里一千多吨粒料,帐上还有近九百万元现金。徐善良兴奋地说:“这是胜利的一年,大跃x的一年。”这的确是大x进的一年,出乎所有人预料。三儿高兴,当场表态:“工人工资除按规定增加外,再加一级浮动工资,管理人员加多少我定;给进厂一年以上的职工买失业和医疗保险,意外保险照旧。清水区不让徐庄人当脱产工人,我们给自己脱产。跟往年一样,多发一个月工资做奖金,过年放假前发红包,工人红包善良发,管理人员红包我发。给村里老人发红包。”徐善良举烟笑道:“操,那老子日子多好过哇?”
“别光想着好过。”老林提醒大家,“明年再给三儿发发狠。”
“要你说。”徐善良不屑的扭过头,“老子早说卖给三儿了。”
到二月份,pvc粒料价格又涨到五千以上,老林估计还要往上涨,如果粒料价格涨到六千以上,光存储的粒料又可增加一百万左右的收入。三儿决定:“从今以后,粒料价格低于五千即自动存货,粒料价格高于六千即消耗库存,不用再讨论了,照章执行即可。”
秋子决定,让吴多多承包清水大酒店工程,纪铁林提供技术支持。农历二零零年腊月三十一过年,腊月三十,三儿开车带吴多多去省城,跟纪铁林找的技术人员商讨了工程实施细节。吴多多决定不投标翠园小区首批工程,集中力量做清水大酒店。由冯姨在省城找专业装修公司承揽清水大酒店装修业务,部分装修项目和建筑工程同步进行,以节省时间。
这时候,冯姨和江斐的清水超市生意相当红火。冯姨跟说:“三儿你不知道吧?你叔现在跟人吹了,说还是他有战略眼光。”三儿笑道:“童叔房子涨价的时候也是这么吹的。”
腊月三十一上午,周过安排好公司里的事,到滁水把童新华夫妇回到清水。童新华没时间回菜籽湖收拾房子,决定在三儿家过年。冯姨说:“老纪、小江,干脆我们都到清水过年得了,免得老朗往回跑。超市叫幸福成才照看一下就行。”当天下午,三儿跟朗琳和吴多多到机场接到秋子,然后又回公司,跟冯姨母女,纪铁林和江斐一起,开车赶回菜籽湖。
朗公社和童新华站大门口迎接三儿一行归来。这下三儿家就热闹了,人头攒动,朗琳担心地问三儿:“三哥这么多人住哪儿?”三儿说:“晚上把你挂墙上就行了。”大家笑了。童林说:“早跟小欣打过招呼了,留房间了。”三儿挠挠头:“人是多了,一桌子坐不下,不行到酒店吃吧。”二婶在厨房叫道:“到酒店吃干嘛?没家呀?过年热闹呗,非要吃呀?”纪铁林举手叫道:“我站着吃我站着吃。”童新华举烟感叹道:“还是徐庄陈家有人气呀。”
三儿打电话叫周徐庆开皮卡车从酒店里搬来方桌和座椅,把苏老大一家和许姨母子也请了过来,在客厅里满满地坐了两桌,大家开开心心地吃了年饭。年饭之后,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热闹非凡。只有老太太和小丽安静地坐房间里看书写字。三儿无奈地说:“老太太你有徒弟了,小丽也成书虫了,比小西还发狠。”老太太笑都会说:“这孩子后劲足。”
趁大家闹得不可开交,三儿对秋子使了个眼色,秋子会意地溜出大门,挽上三儿,走出徐庄,沿机耕路,缓步逛到塑料厂大门前。塑料厂不锈钢推拉门紧闭着,但厂区里面的灯火却格外明亮。三儿和秋子在大门前停下了,生怕打破这难得的宁静。一年来,厂里的机器没眠没休地运转着,它们也该过年了。秋子幸福地靠三儿身上说:“最亲爱的,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