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宝为了叫师傅在队伍里住得安心,就安慰道:“师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告诉那户人家,你在我这里,你就安心的在这住吧。我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这队伍里真有个疑难杂症我一时看不透,不是师傅你还可以帮我一把吗?你说是不是师傅?”他说出的话,张郎中听在心里,以为是真的。
李参谋长听说王进宝把师傅接来了,他可是个有心机的人,不是只看眼皮子上那么点事儿,队伍来了个老郎中坐镇,他的心里就更有底了,他领着刘副官赶过来探望,也算给足了王进宝面子。
张郎中在队伍里住了半年多,突发急病,临终时伸出干枯的手拉住王进宝,眼含老泪一再嘱托“进宝啊,你一定要找到你的师妹红叶和你的孩子,也算替为师了却了一生的遗憾,我看来是不行了,还好,临了还能遇上你,你要是能把我和你师母合葬在一起,我就是在地下也瞑目了,孩子,我、我就拜托你、你、咳咳......。”老人说着,一口痰憋在喉咙‘咳咳’了几声,实在无力再咳,气没顺上来,就这么去了。
王进宝跪在张郎中的床前,流着眼泪告慰道;“师傅,你就放心的走吧,我会把你送到师母的身边,我也一定能找到师妹,带着我们的孩子,在坟前给两位老人焚香烧纸钱,叫你们心安。”
在李参谋长的安排下,王进宝就像一个孝子,披麻戴孝的把张郎中安葬,入土为安。他跪在两位老人坟前,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队伍跟来的几个弟兄看王进保悲伤过度,刘副官费劲的把他扶起来,想安慰几句,王进宝摇头摆了一下手:“刘副官,谢谢大伙帮忙,你回去跟李参谋长说一声,我要去找我的妻子和孩子,不管能不能找到,三五天就回来,我自己想在这再呆一会儿,你们回去吧。”
刘副官为难的说道:“王军医官,这、这,我这回去不好交差吧,你是不是回到山里再说?”
王进宝看了刘副官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连几天过去了,王进宝找遍了张郎中说出的大致村庄,红叶师妹和孩子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
这天他来到虎头山下最大的一个镇子——腊口镇,腊口镇南离吾东县城二十多里,西与邻县交界,往东十几里翻过两座山就是津海市。
腊口镇占地面积很大,人口浓密聚集,三教九流在这里都有他们的影子,各地商家有不少分号设在镇子,也算商贸繁华、人员混杂之地。
此镇地处东西南交通要道,北面不到三里就是渤海。腊口镇历代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现驻扎着县保安二团,进镇的各条路口都有当兵的把守,对外来人员检查较严。
保安二团的团长是本地破落地主的三儿子张彪,这小子自从家境败落,成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后来跑到县城混了几年,不知怎么就回到镇里成了县保安二团的团长了。
张彪心狠手辣,横行乡里,对贫民百姓私设名目横征暴敛,看谁不顺眼就抓进团部严刑拷打,交钱才给放人,闹得镇子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镇子里的人私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张痞子’。
这天张彪穿着一身黑色保安服装,腰扎武装带,揽肩背了一支盒子炮,脚蹬到膝的高腰皮靴,歪戴着大檐帽,嘴里叼着卷烟,两眼淫邪四下扫视的走在大街上。他身边的随从献媚的跟在前后,簇拥着他就像一只王猴。
张彪习惯的手拿一条牛筋皮鞭不时的甩动,鞭子发出鞭抽空气的尖厉声,吓得路边小贩和行人,一看他走过来就赶紧躲开,生怕躲之不及遭殃。
王进宝进了镇子一路往前走,看张彪几人气势汹汹的从对面走过来,他往旁边一闪就要闪过。
这时张彪突然停住,看到街边蹲着一个卖桃子的俊俏大闺女,他淫邪的一笑,嬉皮笑脸的边走边调戏的说道:“呀呀呀,这是谁家的大闺女,这小脸蛋长得倒挺水灵,来来你站起来,本团长看看你的身材怎么样,要是入了本团长的眼,我就收你做三房,叫你这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哈哈哈。”
张彪说笑着来到那姑娘跟前,伸手捏住那姑娘的下巴,弯腰就把臭嘴要对上。
姑娘吓得猛的头一甩,顾不得身边篓子里的桃子,站起来就跑。
几个保安队的士兵忽的围住姑娘,跳着脚动手调戏道;“嘿嘿,你这不知好歹的臭**,我家团长能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你还敢跑,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啊,哈哈哈。”
保安团的士兵,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那姑娘拉扯到张彪的跟前,张彪抬手就抽了姑娘一巴掌,狠狠的把含在嘴里的卷烟吐到地上,瘪嘴‘哼哼’的骂道:“**的真是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把这小娘们给我带回团部,治她个通匪的罪名,看她还敢不依我,哈哈哈。”
几个士兵如狼似虎的架着姑娘就走,那姑娘一口一个“老总、老总,俺爹有病躺在炕上,等我卖了桃子好抓药,你们就行行好吧,呜呜呜......,乡邻大叔大爷,你们不能看着不管,快救救我呀,呜呜......。”
王进宝实在看不下去,几步跑到跟前,三拳两脚把那几个士兵打翻在地,一把拉过姑娘藏在身后。
张彪一看在他的地盘上,竟敢有人动手打他的部下,一把抽出盒子炮,对准王进宝的脑门,恶狠狠地骂道:“**的是不是活腻歪了,敢管老子的事儿,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兄弟们都给我带走。”
王进宝手腕一翻盒子炮到了他的手里,踢了张彪一脚,拉起姑娘就跑。
张彪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啪嚓’仰躺在地上,几个保安士兵‘哗啦’子弹上膛当时就开了枪,嘶喊着“抓住他,快抓住他”紧跟腚后的追上来。
子弹贴着王进宝和那姑娘的身边飞,王进宝猛的一个趔趄,左腿中弹跪在地上,眼看士兵追了上来,这时从附近胡同口跳出一个瘦小身影,边开枪边架起王进宝躲进胡同。
突然传来一阵枪响,保安士兵看对面有三四个人朝着他们开枪,吓得叫爹喊娘的就往后跑,张彪从地上爬起来,跑的比谁都快。
王进宝进了胡同,看到三四个拿枪的人从大街上退回来,他咬牙忍痛的说道:“你们是谁?谢谢你们救了我,我......。”
“哪这么多废话,赶紧躲起来,要是保安团的围上来,咱们谁也活不了。”瘦小个子不屑的说道,转头对着一个身材魁梧,眉毛浓密眼睛有神的大个子问道:“宋副大队长,你看怎么办?为了救这个人,把咱们的任务都给搅了,撤还是不撤,你倒给个痛快话呀?”
宋副大队长眉头一皱随即吩咐:“周顺子,你把这姑娘先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到老地方碰头,我把这老乡安顿好也赶过去,要是到时候碰不上面,你又进不了城,那咱们就分头出镇子,千万不要恋战,注意保护好自己,撤。”
宋副大队长几个人架起王进宝穿了几条胡同,来到一家门前,急促的敲了几下,门‘吱’的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老汉,他点了一下头,等他们都进去了,老汉探头往门口四下看了几眼,回身把门拴上,急步回到屋里。
老汉看王进宝腿上还在流血,看受伤的人,皱着眉咬牙坚持没吱出声来,他慌忙问道:“宋大队长,这位同志受伤了,伤的不轻吧?”
“老郭,他不是咱们的同志,是个过路的老乡看张彪在欺负一个大闺女,就勇敢地向前救下,自己受了伤,是我们把他带到了这里,这样吧老郭,你烧点热水把老乡的伤口清理一下,我出去买点药回来给涂上,这样两不耽误。”宋大队长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王进宝一把拖住宋副大队长,着急的说道:“恩人,你现在还不能出去,保安团肯定在搜捕咱们这些人,我腿上的伤可能没伤到骨头,也就是贯通伤,我身上带着跌打损伤的消炎药,涂上就好了。就是不知道胡同口和院子里有没有我流下的血迹,还是派人出去看看,清理干净了咱这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