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其中一名彪悍的武僧喊出口号一听就明显觉得这人像是山贼多过和尚僧人,不单止是这人的语气粗暴,随他命令而动手的武僧个个动作之大也甚如贼人。
陈大伟是没有反抗,并且两三下就被压制了关节,随后就被木棍架住了肩膀,并且面具也被摘了下来。本来叶青这个一介女流也要被下令抓起,可是她却是精明的抢先着话说道:“怎么?又再次怀疑到我的身上?可是这次,你们要定我什么罪?窝藏犯人?还是知情不报?不好意思,不说话不插手就有错的话,那你把整个世界都抓回你们天守山不就得了!”
她的言辞是犀利了点,这群武僧脸色当场就十分难看起来,本来还真有人想动手,但是情理首先已经说过不去,就是因为昨晚的事,搞得像是这边要陷害着人一样,如果没有昨晚那场闹剧,恐怕这时这里相当一部分人是会真的出手的,不过武僧们互相制止着这股冲动,也就任由着叶青在这扯旗高扬。
“放心,无辜的人,始终有办法证明到自己的清白,反正刚才交代你的事,一定要记得。”陈大伟话没说完,后脑勺就给其中一人狠砸了一下,吃痛的让他不敢再说点什么,这些武僧脾气本来就不好,甚至是有种错觉是完全蛮不讲理的样子,就行为而言,比之北荒蛮族之人更加粗暴。
抓人,游街似得让其压返天守山。这种待遇要是以前还真没尝试过,不过也是,自己本身就是个霉运招惹者,就算是之前有丰满的缘衣在身,不也被牵扯了许多事情而导致自己真心没时间享受过这次旅途,不,说享受实在太高级了,现在就是犯贱十足的纯粹被陷害,被记恨。只是天愚的死,确实让他受到不少的打击所以导致陈大伟这一路上都是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反正自己又看不见围观者的目光,就算是被人指指点点,评足论手,既然是问心无愧,也没必要在意这些。只是,自己可以无视这些人的目光和评论,却是躲不过突然扔来的野菜,鸡蛋,甚至是石头。
“哈哈!让你小子狂!架好他,大家看着点,小心点扔,可别往我们这边来。”这还真的够直接,可就是这几句话下来,等待陈大伟的就是这些围观者,天守山山下的这些狂热信徒们毫不制止向着他使劲的扔。要说病态真的让人觉得恐怖,甚至是这里面还有不少人想提起武器什么的,这群武僧都没去阻止,就有几人冲了上去直接殴打着陈大伟,这一幕极其不正常的情形,完全就没有一个冷静下来的人阻止。
就如自己原先的世界里,抓到小偷也会有人当街在场拳脚相加,更别说是现在因为天愚的死而引起的信徒公愤,但就如同是事先明说一样,甚至陈大伟想解释,或者外人想帮忙,也敌不过这些出自真心愤怒的人群。可就是明明这个人是有伤在身,明明就是一个倒霉的角色,明明凶手还没定罪下来,这些人的理智和同情心简直就是被狗吃了一样,随着这些武僧的嚣张嘲笑,群众的热烈起哄,倒地抱头的陈大伟不求其他了,绝望就绝望,如果他双眼能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如果他还能坚持到天守山辨清自己的清白,如果自己还不能如想陷害自己的人所愿,那么,整个世界要怎么毁就怎么毁吧!真的没想到这些信徒狂热到能不分真相,或许是低估了天愚的身份,又或许完全要归咎在自己这该死的霉运体质。反正,身上肋骨给踢伤的伤口,脑门的痛感,还有内心对这里的失望,完全,完全就像是要逼自己反抗,然后,死亡,如果真有这种能力,他不会保留,但是现在的他没有,甚至没预想的人来帮忙,黑猫,女王,本来谁都能可以出手,但是没有。
“我就知道,他要走的路,绝对比我们想象的要艰辛。但是,这些混账的一群杂碎,你们的怒火,能比得我这当师父的人看着这孩子默默受罪要大吗?统统给我住手!”
身体是难受到要死,但同时意识反应也相当的敏感着,可就在陈大伟完全失去绝望的一刻之前,这声音完全拯救了他,就算是刚才自己再怎么忍耐都不见得会流泪痛哭,但是现今这下,他真的无法忍住这份激动,可以像是个小孩,大声的哭出来。那是,因为,这人的声音要他怎么能忘记,那正是古今道!
刚才一大声的喊停,就有天守山的武僧像是钓到大鱼一样,欲欲想试着上前,这里是天守山地头,现在他们是按照规矩办事,谁来阻止谁都是敌人,是天守山的敌人,然后就会升级到七天山的敌人,也就是因为这份自信,就有人想出这风头,可是,古今道不是已经说过他的徒弟就是陈大伟吗?那没则,现场欺负人的气氛之下,脑子一股傻劲冲动的武僧还是存在的,何况,谁敢阻止这些本来看似是无辜的信徒?
“好一个七天山聚会,当年一群手下败将如今就开始叫嚣了?”高人是不需要动手的,古今道的气势威压释放出来就是单纯肆虐着这群人,特别是他常年独特的御剑技剑气,单纯一式半招的气势,也能轻易将这群人镇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是,现今的古今道虽然这是一个看似残废的老人坐在木轮椅上,却是货真价实的直接让武僧们完全被震慑到不能动弹。
“长年不回山门,这里实在改变得太多,甚至是变得让人难受。信徒无知不是他们的罪过,没有将真相好好解释清楚,任由当中有心人士从中煽动,就这一点,当今掌门就完全失职之罪。你们现在看清你们自己,为何愤怒,为何失态,为何出手伤人,当初来这里,又是抱住什么样的心态?就算有罪之人,我们就应该用宽怀的心去包容他的罪过,让他们亲自改过,这些才是你们应该要做的事。如今如披着脸皮的魔鬼又有何差别?大家散了吧。”随着一声佛号,一段清爽的梵音佛咒,就如同春风吹过,带给这群信徒一丝清明,刚才的话只是阐述了事实,反应过来的人群纷纷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否沾血先不说,刚才的行为如同暴徒一样无疑。
就算是武僧,听完之后也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得很,就如同心底里扭曲被矫正过来一样,当初是怀着什么心情入门的,和现今的所作所为完全背道而驰,天守山本来的样子,和现今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样,而身为当时人的自己处于这种变化之中却是一直没有谁给他点明过,但是,刚才一席话,天守山本来应该有的形象一下就被渲染开了。
陈大伟激动的痛哭完,又突然忍不住失声大笑起来,这话是天目说的,他们都来了,自己却狼狈的站不起身子看来迎接这两位培养自己的师父,要说这是笑,还真难听的要命,可是他更不想继续哭下去。
“好了,傻孩子,其他可以先不说。”天目推着轮椅上的古今道慢慢走着过来,他的眼睛虽如陈大伟一样看不到,但并不代表着他不知道这刚才发生的事情,正因为知道,清楚,所以,他脸上本来和善的表情都稍微有些变色,虽然刚才诵念过经文佛咒,但也平息不到他的怒气,待他和古今道靠近之后,天目这才严肃十分的说道:“这次就是再怎么和善的我也被惹生气了,大伟,你这次来这里本来就是因为出自一片孝心,但这份孝心却被山上面那些人践踏了,是我无法宽恕原谅的。”
“师父,师父。”终于有了依靠,虽然不太明白他们为何而来,但至少,自己还能活在当下,还能有被人照顾,被人守护,就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但是这份想依靠的安全感还是给到自己另一方面的信心。
只是,不能被改变的事情还是存在着的,就算现古今道和天目突然出现在陈大伟面前,可是天愚的死,他的嫌疑也不可能说清就清,而且真的把事闹僵了,导致两位师父出手帮自己的话,陈大伟也绝对会过意不去。所以,这事一闹,现在还不能完全说得清楚,不过随后就听着叶青叫着“前辈”跑着过来,总算又让他安下心来。
不过,随着叶青靠近之后一声惊呼,那如死尸般无疑的陈大伟又实在使不出半点劲出来,天目在叶青的帮忙下处理了伤口之后,古今道这才把自己的气势威压收了起来,而这时虽然这些武僧都是无相要事,但是闹剧之后,从天守山山上紧接着又来了一群武僧下来。人多混杂,现在不是说谁欺负了谁,而是必须洗脱自己的嫌疑,至少陈大伟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底气的,而这次,不管怎么说都好,这份屈辱,这份绝望,要他忘记那绝对不可能。
“两位师父,有事今晚再详说,不明白的事可以先问叶青,我必须上天守山洗脱自己的嫌疑,也必须在下午的比赛之中获得胜利。多谢你们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至少,我是不会辜负你们两位的教导,绝对不会。”陈大伟说完就自愿跟上了这些武僧上天守山,如果再闹事,那可真的很糟糕,也就因为叶青在,至少她能说得清这天守山上自己所发生的事情。
古今道“嗯”了声算作回应,他刚才已经动怒过一次,但好像也仅此这一次的样子,天目沉默着,那些武僧没有一个认得出他,他也没必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但现在知道的是,这里确实是变了太多,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