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刺史府没有了动静。既不召见名扬商谈联姻的事情,也不设宴款待。寿春的官员们仿佛一时间都消失了一样,名扬一个人待在官驿好不无聊。
名扬可不像其他古人一样没有时间观念,每一天的逝去对名扬都是一种痛。五天的置之不理,让名扬不仅疑惑而且恼怒。
官驿的驿丞根本不知道高层发生了什么事情。名扬心想:如果不是袁术有意怠慢自己,就是淮南出事了。不管哪一种情况,名扬都有必要搞清楚状况,方便自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名扬首先来到了韩胤府上,韩府的人说他几日未曾回府,一直在刺史府中伺候。名扬转身就去了阎象府上,阎府的人说阎象也被召入刺史府了。
名扬心中确定是淮南有事,才会这样出现这样多日没有人接待的情况。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件事对自己有没有影响?名扬无从知道,也不知道找谁去询问。
他心事重重地在寿春的大街上走了大半天,不知不觉回到了官驿。门口的士兵对名扬说:“将军,有位李大人前来拜访你,已经等候多时了。”
名扬来到会客厅,见厅上有一人等候,这个人名扬多次在刺史府的酒宴上见到,是谋士李丰。
李丰见到名扬便行礼,笑道:“这几天怠慢金将军了。”
名扬故作生气状:“这就是你们袁公的待客之道吗?忽冷忽热的,叫人好受不了。”
李丰连忙赔礼:“金将军,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什么原因?”
“属我州府内政,不便相告。”
“那大人来岂不是没什么事情,来逗我玩的?”
李丰见名扬说生气又生气了,连忙再赔笑道:“将军,都是些小事,不影响你我两家联姻的大局,若是与将军说了,也并无裨益。请将军理解。”
名扬说:“那么这些事情贵家解决了吗?”
“尚需时日。”李丰说。突然他堆起笑脸,暧昧地说:“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将军先安心住些时日,在下有好的去处带将军消遣。”
名扬看到李丰脸上的坏笑,就猜出了这个去处是什么地方。但他仍然一脸正色地说:“是袁公派大人来的吗?”
“不,是在下的意思……”
“那就是说袁公并不知道大人前来安排我的行程喽?”
李丰脸色一变,立刻又恢复正常,笑道:“将军误会了,我家主公派我来安抚将军,行程确实是由在下安排,我们要去的地方,我家主公不知道,也不便知道。”
“什么地方?”
“好地方,将军随我去便知道了。”李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名扬反而好奇那个地方好在哪里。
这一次名扬没有带任永出行,他独自一人跟着李丰来到寿春城东的一间宅邸。
宅邸很大,但陈设简单,大门口挂着灯笼。迎接两人的都是一群少女,毕恭毕敬地请二人入内,待取下灯笼后,关闭了大门。
名扬随着李丰穿过庭院,来到一座阁楼前。阁楼里传出一阵琴声。名扬欣赏不来古琴,但这琴声听着觉得有些清淡的味道。名扬笑道:“李大人不会是带在下来听琴的吧?”
“当然不止是听琴。”李丰向前一指,领着名扬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名扬看到的都是女人,淡妆素衣,神色淡然。名扬和李丰沿着楼梯上到阁楼的二层,整个楼层一眼望去,满眼帷幔,重重帷幔之后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琴声戛然而止,那个身影站了起来,拨开数层帷幔,向名扬他们走来。她拨开最后一层帷帐,在李丰和名扬面前优雅下拜。
“李大人好。”
当她抬起头,缓缓站直身体,名扬情不自禁地为她的容貌赞叹出声。
“漂亮。”
“怎么漂亮?”李丰还真是油滑,顺着名扬的话就接了下去。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名扬一时兴起,吐出一首唐诗。显然词不达意,但名扬此时的心情尽在诗中。
“这首诗甚为有趣。”李丰露出许些惊讶的表情,但他很快掩盖住这种惊讶,直言赞叹之辞,“为何是去年今日此门中呢?”
“在下感觉与姑娘有缘啊,似曾相识。”
姑娘淡淡一笑,说:“这位官人说话甚是有趣,只要进得此门,皆与奴婢有缘,请两位入内喝茶。”
名扬是见过貂蝉的,貂蝉的美是绝无仅有的,她已经不只有美貌和身姿,而且她也有身为少妇的风韵。这女子单说相貌,与貂蝉并无差距,但身子略显单薄,眉目间更无貂蝉那般风情。说到底,就是年纪还小。
从这间院子的情况来看,这女子应该就是主人,但家中无男人,即没有了经济来源,就只能靠她来养活这一家子人。小小年纪,堕入风尘,令人不甚唏嘘。
但可怜归可怜,这跟名扬本无关系。他看了一眼一脸谄媚的李丰,心想:你不就是想用美人计吗?来吧,向我用吧,老子最喜欢美人计了。
三人穿过帷幔,来到围栏边,围栏边放了一架琴,琴旁有蒲团。距琴十步远,有两个蒲团。姑娘说:“请坐。”她坐在琴旁。
名扬和李丰走到十步远的蒲团前,李丰坐下,名扬却没有坐。
李丰看着名扬,说:“将军快请坐啊,清姑娘先给我们弹奏一曲。”
“不必了。”名扬摇摇头,“在下是个粗人,不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事情,大人的盛意在下心领了。”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李丰忙说:“不是,将军,这……”
“要干什么咱们直接来吧,李大人你觉得呢?”
李丰的脸一下僵硬了,马上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拍着手说:“对对,将军是个豪迈的人,做事也豪迈,不拖泥带水,在下佩服。”
他转身面对清姑娘时,脸上立刻变得阴沉起来,无声地对她说:“小心伺候。”
说罢,他离开了楼阁。他到庭院里时,回头看了一眼阁楼二层的窗台,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傍晚时分,名扬掀开床帏,长长地吐了口气。躺在他身边的是清姑娘,盖着薄被,露出一对香肩,满面红润,嘴唇亦红艳欲滴,娇喘不止。秀发披散开来,如瀑布击中岩石散开。
名扬没说一句话,穿好衣服,整好头发,头也没回地走了。
名扬独自步行回到官驿,鸢尾询问道:“大哥去哪里了?”
名扬笑道:“秘密。”
鸢尾也不再问。
名扬坐在榻上,看着正收拾东西的鸢尾的背影,想起眼前这个女孩儿与那清姑娘有几分相似,不过似乎鸢尾要更悲惨一些。
鸢尾和名扬除了那一晚上,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是名扬不想,是鸢尾不想。每当名扬暗示时,鸢尾都转移了话题,逃开了。
名扬尊重鸢尾的意思,便很少提这些事情了。
他也是一个成熟男人,面对清姑娘这样送上门的女人,难道还要讲品格吗?她既然被李丰或是袁术利用了,来对付名扬,那名扬接受了,她的价值也就体现了,不是吗?
名扬看着鸢尾,一直在脑子思考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鸢尾见名扬眼神迷离,说:“大哥你累了吧,早些休息吧。”
“好,你也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名扬就醒了。名扬叫任永教鸢尾一些简单的拳法,他坐在院子一旁观看,悠闲得很。可是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清姑娘的身影。
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自己憋久了,一定要收住。”
念叨了半天,他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对任永和鸢尾喊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下。”
任永回应道:“将军,要不要我一起?”
“不用。”
名扬轻车熟路地到达那个院子,他昨天没有仔细看这个门庭,今天仔细观察了一下,门庭也如里面一样朴实无华,也没有牌匾。那个灯笼甚是惹眼。
门口的少女门见是名扬,立刻迎他入内,取了灯笼,关闭大门。
清姑娘见到名扬,似是意料之中,依旧优雅地下拜。
“你知道我还会回来?”
“奴婢不知道。”
“那你怎么一副知道的表情。”
“奴婢开门迎客,有客人来,奴婢为什么惊讶?”
名扬一把抱起她,下了阁楼,直奔闺房。他把清姑娘扔在床上,去解她的衣带。清姑娘伸出双手,捧住名扬的脸,说:“官人真是个粗人。”
“我早就说过了。”名扬抽出手来,打落帏钩,床帏飘落下来,将二人身影遮盖。
时至午前,名扬掀开床帏。他坐起身,正要重复昨天一样的动作时,清姑娘突然说话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名扬停住了手上动作,回头去看她。她的周身香汗淋漓,一脸光彩照人,窗外的阳光穿过窗口,穿过掀开的床帏,照在她的身上,真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你记得我说的?”
清姑娘点点头,说:“奴婢记得。”
“那也没什么了不起,一句诗而已,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记住。”
“奴婢跟官人打个赌,官人随便跟奴婢说些什么,或让奴婢看些什么,奴婢都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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