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玄世,又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份名单,最终还是拿起了名单,仔细对比这看了起来。
“这两份名单,一份是殿试过后,同殿考试之后在玄武楼聚会的名单,另一份,则是朝廷上奏奏折上所陈列的涉嫌春闱作弊的考生名单。”玄世说道:“是不是两份名单上的人,有七成是雷同的?”
郑安快速的浏览了手中的两份名单,随后抬起头来看着玄世点点头:“的确如此。”
“然而在你们聚会的那天,在玄武楼,你与郑家的人还起了争执,那人是现如今郑家的嫡次子,郑锋,本侯说的没错吧。”
郑安点了点头:“所以,玄侯你就怀疑,这件事情其实是郑家人在背后从中作梗?”
“没错,不过,这只是怀疑,这个怀疑也有太多的地方站不住脚,所以本侯才会想将你找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了解一番,你与郑家之间的恩怨,是否足以让郑家人出手对付你。”玄世笑道。
“好吧,我与郑家的恩怨,还要从多年前说起,起因也是因为郑家嫡次子,郑锋。”郑安缓缓开口说道:“我娘不过是郑家的一婢女,当年是因为兵灾,家里养活不起,才被卖入了郑家,郑家家主与我娘亲之间,也不过是酒后的一个错误罢了,当年我娘生下我的时候,才不过十六岁,因为我是早生儿,所以生下我之后,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寒来暑往断不了草药调理,但是我娘亲即便是为郑家生下了儿子,但是仍旧改变不了她的身份地位,反而因为比正室早早的生下儿子而没少受到正室的刁难和挤兑,从我有印象开始,我与娘亲便住在郑家一偏僻的院落当中,郑家的下人基本上也是看人下菜,克扣我们母子的吃穿用度也是经常的事情,再后来,应该是我十多岁的那年,我娘亲便在一场大病之中去世了,好在郑家原本一直跟我娘亲关系不错的丫鬟一直在偏院中照料着我,才不至我饿死在郑家,但是我娘因为郑家人而毙命,这件事情我永远都放不下,但是,再放不下,没有足够的资本与郑家对抗,那一切都是空谈,于是平日里我只能低声下气的跟郑家书房的管事请求,请求他能借给我基本书,能够教我认字,那管事经不住我的请求,便开始教导我认字,于是我就决定一定要努力读书。”
说道这里,郑安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在眼眶之中打转了,今日将心事吐露出来,在此触碰到了他记忆最软弱的地方,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母亲,想起了他母亲临终前的模样。
而面对这个时候的郑安,玄世也是爱莫能助,只能回以一个鼓励的眼神。
发生在郑安身上的事情,也许是许多大家族之中常有的事情,被卖到府里当丫头,那整个人便是主家的了,即便郑家家主那时候千错万错,但是在这个时代,那都不叫错,所以,也是因此,早就了无数过像郑安和他母亲这样的悲剧,或许一夜过后,郑家家主根本就不知道婢女的肚子里怀了他的骨肉,也许只是在郑安的母亲临盆的时候,郑家家主才知道,自己多了个儿子。
因为郑安母亲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母子两人在郑家的地位不会太高,郑安得不到太多的关注。
“后来呢?”玄世见郑安的情绪稍微平稳一些之后,继续问道。
“后来,在我十六岁的那年,和往常一样去书房领几本书回来看,在书房门口,就碰到了郑锋。”郑安说道:“也是那个时候,与郑锋之间结下了梁子,起因无非就是郑锋侮辱我母亲,我看不过去,便打了他。”说到这里,郑安脸上露出一抹讥讽,嗤笑一声:“可是,到最后,郑锋相安无事,而我,却是被当时郑家的主母借机赶出了郑家。”
毫无疑问,郑安的童年是悲惨的,也是因为这个,在郑安的心里埋下了对郑家的恨,因为郑家,郑安的母亲身陨,因为郑锋,郑安被赶出了郑家,多年来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或许郑安能够有现在这般成就,全都是凭借着心里头的一股劲,一直冲到了现在。
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切,郑家竟然又要出来破坏,这让郑安如何不恨,从十六岁被赶出郑家之后,郑安便在长安城外的结庐而生,一边出门帮人家做零工,一边用赚来的钱买书本读书,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鲤鱼跃龙门,现在却又无端陷入了春闱作弊的案子中来。
玄世原本也在想,这郑安是参加了太极殿的殿试的,而且还是李二陛下钦点的殿试头筹,文采过人,是经过李二陛下认定的吧,为何还能够被人质疑呢?
只是秦冰月拿回来的资料却是让玄世了解到,无论是春闱考试的题目,还是殿试的题目,都是提前已经准备好了的,所以,才会让人逮住这个借口,拿来说事。
只是春闱的试题放在吏部的话,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可是殿试的试题,一直都是放在宫中的,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玄世听完了郑安的遭遇之后,开始仔细的思索起这件事情来,或许,这件事情,是春闱考试之前,就已经被人安排好的阴谋?
但是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安排好这些事情,是为了针对谁呢?郑安吗?恐怕一个郑安还不足以让人如此煞费心机,现如今看来,郑家,十有**也是被人利用,是被人利用郑安与郑家的事情大做文章,然后将郑家推出来做为妨碍大理寺和神侯府查办案子的一个障碍吧。
若是计划得逞,到最后背锅的,十有**,就是郑家了。
现在的玄世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大概,虽说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但是也不妨照着这个有六成真实性的推测去查探,或许收获会出乎意料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