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仪对那个身材矮胖的年轻人说:“刚才,除了让那淫贼带领刺客刺杀令尹是虚言之外,其他的话毫无半点虚言。”
停了片刻,子仪恨恨的说:“想当初,城濮大战之后,楚国四面受敌,晋国大有灭我楚国之势,在这危难之时,我一手促成楚秦联盟,使晋国两面受敌,先王才获得喘息,使楚国有了今天的强盛。
可是,若敖氏害怕大权旁落,硬把成大心推上相位。成大心一死,若敖氏族马上要挟先王,将相位交予成嘉。
今天的大王只知一味玩乐,我看要不了多久,若敖氏族必然篡权,你想想,我是大王的太师,他们会放过我吗?只有成嘉一死,我才有机会得到相位。”
从书房出来的矮胖年轻人说:“太师放心,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人能从我们‘红楼’刀下逃命,不过酬谢的事,还望太师不要食言。”
“定金万两白银,你们可安排人到我私邑提取,只要我坐上令尹之位,一定封你们的头领以官位,并赠与采邑,让你们光明正大的为朝廷效力。不过,只要不太过分,你们自己接的私活,我可以听任你们去做。”子仪说。
原来,子仪手上兵将不堪大用,因此,找人秘密联络上最有名的刺客组织“红楼”。
据说,“红楼”的首领是个女人。但她的才能出众,使“红楼”成为效率非常高的刺客组织。他们一般不轻易接活儿,只要一接活儿,要价极高。
但他们也非常恪守诚信,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不惜前赴后继,如阴魂缠绕,不杀对手至死不休。因此,迄今为止,他们接下的目标还没一个能从他们刀下逃生。
从书房出来的那个年轻人,是“红楼”中外号称为“报丧”的第一刺客,除了头领就是他的武功最高,可见他们对于这次任务的重视。
子仪对“报丧”说:“刚才走的那个淫贼和他带走的五个族兵,都是替死鬼,我要他们在宫中训练,凭成嘉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这几个人。等到时机一成熟,那淫贼将他的刺杀行动告诉我以后,你就开始准备行动。
一旦他开始动手,趁混乱之际,你再动手。事成之后,你可高叫钟大人快跑,再设法让他死在刺杀的现场,他了解我们太多的事,让他背个杀相的罪名去死,也算对得起我送他的大礼。”
说到这里,子仪阴险的一笑:“这淫贼的两个夫人,可都是倾城倾国的美人。等他一死,我们提前去钟府抢人,这叫礼尚往来。我们一人一个,绝不亏你。”
一听是倾城倾国的美人,“报丧”多少有些心动。
子仪接着说:“另外,你们红楼最好再派一个高手紧盯钟无悔,别让他因为淫行而节外生枝,这家伙原来四处淫人妻女,不少人欲杀他而后快。”
“报丧”也应承下来。
钟无悔兴冲冲的领着孪生姐妹回到钟府,在路上,妹妹一个劲儿的流泪,她在原来的主人那里,亲眼所见美妾的悲惨下场。不管她们怎么讨好主人,说到底,仍只是主人泄欲的工具而已。
有个比她们大的姐妹,也曾得主人恩宠,但是,有次陪侍了主人的客人一夜后,因客人略微流露出不满之意,那个姐妹便被活活打死。
她们这次被买出来,开始以为脱离了虎口,没想到又被送进了狼窝。她们在子仪的府上,已听说了钟大人的伟大淫名,谁知这种淫贼会对她们做出什么样的折磨。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来到钟府,钟无悔只是将她们姐妹分开,各自去服侍他的夫人。看着美丽善良的钟夫人,她们多少松了一口气,只想着怎样竭尽全力服侍好夫人,以讨得夫人欢心,免得被那淫贼糟蹋。
钟无悔安排好这两姐妹后,悄悄地溜出钟府,来到成嘉的府邸。
一见成嘉,钟无悔便把子仪和公子燮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告诉给成嘉,说完之后,他可怜兮兮的向成嘉问道:“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成嘉和颜悦色的对钟无悔说:“你就按大王师教给你说的话去做,本来嘛,王宫的禁卫,多由公族或卿大夫子弟组成,有太师太傅安排,这事很容易解决。不过,如果你将有所行动前,必须将整个安排全部告诉给我。”
“一定一定,听大人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钟无悔说:“如果对大人有所不敬,千万别怪罪我呀!”
“你的忠心,我岂能无视。不过,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想刺杀我,以后就别怪我的无情了。”成嘉言中流出深深的恨意。
“今天,斗山也告诉我,你和大王在桂香楼有些不愉快,是吗?”成嘉问道。
“那**也是太欺负人,我一说话就把我当淫贼看待,所以闹得不愉快。”钟无悔愤愤的说。
成嘉心里暗自好笑,自己明明是个大淫贼,还怪别人把他看成淫贼,到了青楼,他还想别人把自己当做贵人一般。
成嘉随口说:“闹得不太愉快,以后少去就是,听说先王太师潘崇也经常去那里,万一你们遇上,闹将起来,太师的面子也不好看。”
钟无悔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是因为太师的原因,大王可以不去,但我是非去不可?青楼的姑娘又不是老婆,人人都能上,凭什么只能他上不能我上。嘿嘿,”
钟无悔淫笑着说:“如果我和太师看上同一个姑娘,我先上,他后上,以后我该怎么称呼太师呢?是叫他襟兄还是叫襟弟呢?”
成嘉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闻言不觉哈哈大笑:“你想的有趣,问的更有趣。”一想到自己的政敌居然在青楼成为这个淫贼的连襟,不觉又哈哈大笑。
钟无悔走后,成嘉觉得这淫贼倒也有趣得很,不然怎么让楚王视作心腹。
尽管成嘉赏识钟无悔的淫才,但对钟无悔仍是非常无情。
钟无悔走后,成嘉召来卫队统领斗厉,斗厉是他的心腹之一,专门护卫他的个人安全。
成嘉对斗厉说:“先王逝后,有人欲杀我谋夺相位,你要多加人手,提高警觉。刚才钟无悔那淫贼,把子仪和公子燮欲刺杀我的事讲给我听了,你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斗厉说:“属下不这样认为。凡欲行刺者必有周详计划,一击而不中,会使被刺者警觉更高。特别是欲行刺大人,一旦败露,就是毁家灭族的大罪,仅靠那个淫贼,凭他的那种功夫带领刺客,恐怕连大人面都没见就死光了。
大王师傅欲谋害大人,是想夺得相位,这么重要的事情,绝不会轻易交给一天到晚在女人身上打滚的家伙。所不定,他们是替人背罪。大人要提防另外的高人才是。不然,我可以暗中派人查访,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几个替死鬼的家人肯定已经找不到了。”
成嘉点点头说:“这点我都已想到,你要做的是,一定要想法活捉一两个刺客,抓住钟无悔那小子欲刺杀我的证据,就算他是假意行刺,我也要做成他想真心杀我的事实。这个罪证在以后关键时刻,可派上用场,我也可以根据情况,利用这一把柄要挟大王,把大王握在手中。
这淫贼知道我的事太多,如不是想到还有可利用价值,早把他脑袋砍了。”
“属下明白。”斗厉恭敬的说。
成嘉长叹一声:“眼看王权衰落,大王昏庸,楚国争雄无望,若敖氏家族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小心。”
“属下祝大人早日完成心愿。”斗厉说。
第二天,钟无悔为五名禁军补额的事,很快通过禁军统领潘将军的嘴传到穆王太师潘崇那里。
潘崇听到此事后向潘将军问道:“你查过这五个人的底细吗?”
潘将军说:“这五人是大王熊旅太师府的私兵。因为太傅的旨意,才让他们进入禁军。太傅说钟大人也是禁军副统领,这五人就交给他带领。”
“你说说看,大王的师傅安排五个人进入宫中有什么用途?”潘崇问道。
“不知道,我已借考察新军之名,试过这五人的武功,他们虽然身强力壮,但是,武功却是很一般,简直不堪一击。”潘将军说。
潘崇皱着眉说:“这五个人进入禁军,很难有所作为,公子燮和子仪究竟意欲何为?暗中查一查,钟无悔那小子带着他们每天干些什么。”
潘将军应道:“我已派人监视他们的举动,如有如何异常举动,我都会禀报太师。”
“好吧,他们的大小事情都不要放过。另外,据说大王在桂香楼闹得很不愉快,钟无悔还把凌波姑娘气的掉了眼泪,是怎么回事?”潘崇问道。
潘将军说:“还不是那淫贼想些歪主意故意整凌波姑娘,凌波姑娘才受气掉泪。据凌波姑娘说,钟无悔那淫贼城府太深,要我们注意。”
潘崇哂然一笑说:“凌波姑娘成见太深,才有此言。她说这话无非是要我们煞煞钟无悔的淫气,不可当真。”
潘将军拿出一副帛书说:“凌波姑娘还把钟无悔的两句话留下来,请太师观看,凌波姑娘说,能说出这番话的人,才智极高,是她平生尚未见过之人,请太师留意。”
听潘将军说的这么严重,潘崇接过帛书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看完潘崇哈哈大笑:“有才,确实有才。这小子又在想得到凌波姑娘,我想,肯定凌波姑娘回绝了他,才会出现气的凌波姑娘掉眼泪的事。
不过,这小子的才智都用在淫色上,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怪。说真的,这个淫才每次所做之事无不精彩,不过都离不开一个色字。平日凌波姑娘看事很准,但是,她因为不了解这个淫才,故才有此言。如果她知道,灯也是那淫贼想出来的,不把他捧上天才怪。”
潘崇接着说:“不过,你要设法再邀钟无悔那小子去一次桂香楼,要请凌波姑娘亲身赔礼,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设法把大王留在桂香楼,将大王拴在桂香楼,这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中,总比去别的地方,我们还要时时打探要好吧。
另外,大王去桂香楼时,不可藏有刀兵,以前的刀兵全部撤掉,以免撞见发生意外之事。钟无悔那小子淫劲儿一发,不知会闹到什么样儿。你暗中带人护卫,有什么事都可应付。
要找时间,将利害关系说与凌波姑娘知晓。她是晋国公主,自会权衡利害,舍身为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正在潘崇和潘将军商谈之际,忽有门人来报:“钟无悔大夫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