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在闷头喝绿豆汤的纪婴宁眉毛一挑，然后扑哧地笑出声来，“你看的都是什么小说啊，还用这么落伍的桥段，没创意。”

“是啊。”方白叹了口气，“所以咱们还是打包回宾馆吃吧。”

“嗯，好。”纪婴宁起身买了两个打包盒将剩下的食物装好。

见二人起身离开，有几个人也跟了出去——倒没有什么恶意，主要是想看看这位惊为天人的学妹是住在哪个宿舍楼从而推断出她所在的院系和年级方便以后下手。

然而，学妹并没有回到任何宿舍，而是……

今夜，不知会有多少学弟的三观就此碎裂……

……

回到房间，方白将打包好的晚餐轻轻放到了茶几上。

“厨师说几乎每个灵都会使用幻术，这是真的吗？”方白开门见山。

“嗯。”纪婴宁打开塑料袋将餐盒拿了出来。

方白接过纪婴宁递过来餐盒，打开，吃了一口，“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用过啊——唉，这茄子有点咸……”

“会不代表一定要用。”纪婴宁也打开自己的餐盒，从里面夹出几片肥肉放进了方白的餐盒里，“我不吃肥肉，给你。”

“嗯……有道理！”方白点点头。

“主要是幻术会消耗灵力。”纪婴宁用筷子夹着一片凉拌黄瓜像只小兔子一样嗑进嘴里，“而且我认为不应该对朋友使用幻术。”

“哈哈，确实。”肥肉片就着米饭被方白扒进嘴里，“对了，你一会儿灵气，一会儿灵力的，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灵气是饭菜，灵力是脂肪，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能理解么？”纪婴宁举了个简单的例子。

“明白！”方白点头，“真是个耿直的例子……对了，我感觉你来到这里以后状态好了不少啊，是我的错觉么？”

“不是，这里灵气的浓郁程度可比羡鱼斋周围高多了！”纪婴宁开始嗑第五片黄瓜，“在这里不用桑叶我也可以慢慢恢复，风险是随时会被其它灵发现并袭击。”

“那就好。”方白点头。

“咳，咳！”忽然有qq上线的声音从方白身上传出，然后就听到厨师大声说道：“免费赠送一个最新情报，今晚十二点有学生相约去实验楼玩笔仙。”

“这倒省事不少！”方白笑道，“本来婴宁还打算假装迷路闯进笔仙的领地将它引出来呢，既然有人代劳，那狩猎战术就需要重新制订了……”

……

半夜，十一点三十分。

月光下的老实验楼显得格外孤寂，启动了光学迷彩的方白手里拎着旅行箱坐在楼外的花坛边等待几个外校学生的到来——按照计划，他会跟着学生们一起进去。

没过多久，大楼前出现了六个学生的身影，他们脸上满是紧张与兴奋，用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那，咱们进去吧。”其中一名身颀长，长相也颇为英俊的男孩提议道，隐然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导者。

三男三女外加一个隐形人就这样进入了老教学楼。

“嗯？”一个身着牛仔裤面容姣好的短发女生看着大门突然发出困惑的声音。

“怎么了？”另一个穿着长裙长相普通身材却相当丰满的女生有些紧张地问道。

“哦，没什么。”牛仔裤女生摇了摇头，大门关闭时的“吱嘎”声响到一半似乎顿了一下，这，应该是大门的合页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吧，她为自己找了一个解释。

“好敏锐的女孩。”方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他进来时本能的挡了一下正在关闭的大门，那女孩似乎有所察觉，不知是不是巧合，目光所至，竟直接从他身上穿过。虽然明知对方看不到自己，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屏息静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直到女孩转过身去才恢复了常态。

“注意，不要和鬼对视。”旅行箱里的纪婴宁通过脑波通讯器提醒道：“笔仙将鬼安置在这里有两个目的，第一是用来监视老实验楼的往来人流，第二是作为诱饵，如果有能够看到被施加了幻术的鬼的存在来到附近，鬼可以提前预警。

鬼虽然还在发育，但已经和笔仙有了非常紧密的联系，笔仙可以随时获得鬼的视觉。就算鬼看不见你，你释放出的含有敌意的灵魂波动还是有可能被鬼感知到，那时笔仙就会有所戒备。”

众人顺利地来到了四楼，他们一间小教室门口停下了下来，“就是这里。”为首的男生说道。

414室，那个几年前发生惨烈事故的实验室。

惨剧发生后这个地方先是作为普通的仓库，后来因为门锁屡遭破坏——却没有物品丢失，校方索性将其改成了公用的小教室。

开灯会引起保安注意，众人借着手机背灯轻手轻脚地将两张课桌拼了起来，然后围坐在了一起。

方白趁他们忙活的时候悄悄地站上了一张离众人较近的课桌，这样可以居高临下地观察情况，还能避免因有人突然走动无意间撞到他。

坐定后，为首的男生从随身的斜挎包中拿出了纸笔和几只蜡烛。

蜡烛燃起，橘色烛光将每个人都的脸庞都映射成了彤色。

略带神秘色彩的环境，燃烧蜡烛带来的仪式感以及男女学生身体散发出来的青春的味道，调和出了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

“谁先来？”为首的男生将纸笔推到桌子中间。

犹豫了一下，长裙女生打破了沉默，她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牛仔裤女生，“小茜，要不咱们先试试。”

“好。”牛仔裤女生点头，将纸和笔挪到自己面前。

方白好奇地看了一眼牛仔女生手中的白纸，只见白纸两侧分别书写“1、2、3、4、5、6、7、8、9、10”和“唐、宋、元、明、清”，中间写着“男、女”和“是、否”等内容。

将纸放好后，长裙女生和牛仔女生手背交错，双手指交叉，将笔夹住，肘腕悬空，好让自来水笔正好垂直于纸面。

二人闭上眼睛，口中轻轻念道：“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