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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元徽!打不打?”对面大将来势汹汹,身后是五百重骑跟随,郝天鹰有点忌惮。轻骑突击可以很轻松,但对付重骑是很吃亏的,这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杀!”章钺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他清楚己方的劣势,刚到达战场才喘一口气就出战,这样马力是不能持久的,别说前面是重骑,就算是铜墙铁壁他也得撞一回。
现在右军完全溃散,大群士兵望风而降,山呼万岁。这些侍卫司禁军军官,很多是当年刘知远的旧部,很多人心系故主,根本无心作战。他必须拖住张元徽,给中军创造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我来拖住他……”郝天鹰大喊道。
章钺明白郝天鹰的意思,这是让自己侧边冲杀,好保持本阵的突击之势。双方对冲,百余步的距离瞬间拉近,郝天鹰抢先出手,沉重的金枪一摆,直刺张元徽。
“当”的一声大响从侧后传来,章钺没有理会,直扑张元徽左侧牙兵,长枪瞬间挑飞一骑,撞翻其战马,借马力冲势向前突入的同时,手中玄鹿枪左右抽击,一举破口。不料右边一骑竟然是个硬茬子,闪避枪势的同时,呼地一声挥动狼牙棒,斜扫章钺肩膀。
牙兵也这么厉害?章钺暗吃一惊,险之又险地使了个封枪式“云龙缠杆”,以枪杆巨大的弹力封挡格开,同时挺枪一抖,趁着对方狼牙棒反弹,枪头直刺其腋下空门。
不想这名敌将反应极快,卸力调手,狼牙棒一个反转,崩开了章钺手中长枪。这时两马快交错而过,章钺不依不饶,紧跟着在马背上向后一个斜侧身,挺枪向后抖出两朵枪花,使了个苍龙摆尾枪“白牛转身”,枪花如喇叭状直兜向对方腰股。
那将之前一招用力过猛,狼牙棒收回不及,只得在马上一扭身,但仍迟了一步,大腿被狠扎了一枪,痛得大叫一声,策马逃离。
那敌将声音面相都有点熟悉感,章钺感觉似乎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不过战阵凶险之极,解决那名敌将他继续向前冲杀,左右骑从护卫,后面士兵跟着向前,但直面五百重骑冲击,马力又大不如前,前进非常困难,竟有反被切割之势。
章钺匆忙中带偏马队前进方向,转向左侧冲击,以杜悉密率亲骑在右护卫,终于从侧边突击而出,打马疾奔出百余步回头一看,还有近半士兵陷在敌阵之中。骑战不似步战,一旦冲杀受阻,便即马上改变方向,寻敌脆弱处冲杀,然后紧咬不放。
前方重骑尚未解决,另外两队重骑也在不远处追杀过来,后队陷在阵中的士兵眼看无法逃出,章钺无法顾及,打马疾奔向敌骑后方。果然后面都是刚被打散的轻骑,队形很是散乱,章钺率马队迅猛冲击,一举杀了个对穿,从而甩开了追杀的重骑马队。但此时可不敢停,继续冲向前方右侧,远远见郝天鹰和张元徽并骑疾奔,战在一处。
章钺长枪一指前方重骑,杜悉密和梁知义会意,带队前去解救陷在阵中的后队,章钺则打马离队直奔张元徽,不想这时数骑敌军也离队而出,打马前来拦截。章钺飞马向前,定睛看去,正是之前那名使狼牙棒的敌将,而且是熟人折掘成通。
“折掘成通!再吃我一枪!”章钺大喊一声,挺枪刺击过去。
折掘成通刚受伤,此时不敢硬接,挥动狼牙棒挡开枪势,打马在边上游走,却招呼另外几骑在前迎上。章钺心中恼怒,跃马冲上连连挑杀数骑,令折掘成通心生寒意,勒马转身就要逃走,但章钺哪会放过他,追上又是迅猛的一枪,刺入其战马后腹处。
那战马正抬腿跑动之时,后腹受伤以致落脚马蹄一软,顿时翻倒在地,一下将折掘成通摔出老远,章钺快马追上,一枪将折掘成通钉死在地,勒马打个转跟上,补枪刺入其咽喉,鲜血喷溅而出。
这时,郝天鹰和张元徽又并骑杀了回来,章钺望见大喜,飞马拦截过去,抖枪一个黄龙直入,刺向张元徽左肋。不想这张元徽果然难缠,挡开郝天鹰金光眩目的大枪时,收枪顺势一挑,一下就拔开了章钺的枪头。这一挑一拔非常刁钻老到,一沾即退快速无比。
传闻此人是北汉猛将之一,比镇守代北的刘继业还要强悍勇猛几分,果然是名不虚传。若非郝天鹰也是使用沉重的混金大铁枪,牵住张元徽大半招式,章钺自感不敌。当下不敢大意,打马在右边跟随,枪如毒蛇吐信,专门招呼张元徽下三路,以及其坐下战马。
张元徽人马皆披重甲,已与郝天鹰激战连场,这下有点左支右拙了,而章钺则与郝天鹰上下配合,以郝天鹰正面交手,章钺专在一边捡漏,配合相得益彰,让张元徽渐渐有难以招架之感。
但这中年大将仍十分骠悍,往往招架郝天鹰的同时,还抽空反击章钺,每次双枪相击,都震得章钺手臂发麻,连番几次后,章钺只敢使用“缠枪式”和“穿指枪”等巧劲封堵,再不敢硬接。
“年轻人!枪法不错!但你们还差点……”这时张元徽挡下郝天鹰的同时,反击章钺,拔马调头就走。
“是么?再接我一招!”郝天鹰却勒马调头,紧追不放。
章钺也调马转身,忽见不远处已方马队正在逃离战场,而北汉军重骑左右紧追,轻骑也在后追杀不放,顿时心里一突,己方马军终究不敌,要溃败了。而北汉军也终于发现,自家主帅遇险,数百骑离队前来搭救。
章钺犹豫了一下,狠狠一咬牙,再向张元徽追杀而去。这时郝天鹰在前方二十几步外,而张元徽先跪,已跑出六七十步去,自己的战马已经累得不行了,这个距离只会越拉越远,章钺焦急之一下,放下长枪,摘下角弓搭箭在手,瞄准张元徽后背。
前方人马在上下起伏,章钺调整自己战马跑动的节凑,终于寻找到一致的感觉,猛地松弦放箭,耳听得“咻”的一声,箭矢疾飞而去。但可惜,也许是因为有风,箭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张元徽仍在打马狂奔不停。
骑射还是不行,章钺心里一阵不甘,再搭箭上弦,心无外物,眼里只有前面人马起伏的节凑,这次他瞄上了张元徽的战马后股,这个目标着力点要大得多,更有把握,终于再找到感觉。然而就在他放箭的同时,忽见张元徽在马上扭腰,狞笑着飞快地向后回射了一箭。
章钺大吃一惊,松弦地同时心里一突,下一刻,两人的战马一前一后,几乎同时翻倒。郝天鹰见这情形欢呼一声,打马追上去挺枪就刺,而张元徽身披重铠,竟已飞快地从地上翻身跃起,拔刀以步战还击。
眼看张元徽的救兵要赶过来了,章钺大为着急,倒提长枪飞奔过去助战,趁他抵挡郝天鹰的枪势游击,持枪一个“横扫千军”击其腰胁。张元徽丢失了铁枪,以刀相迎不敢硬接,后退闪避。
章钺却不再以枪刺击,跟着使一招“青龙围腰”的棍术,横枪腰间左右翻转,迫使张元徽封挡的同时,却趁机以枪头抽中其右腕。张元徽痛哼一声,长刀脱手飞出,这时又逢郝天鹰一枪刺来,张元徽横跨一步闪避。
要的就是这个距离,章钺立即抛掉长枪,左脚飞起一个“鞭腿”,踢中张元徽后背,使其向前踉跄两步,这立足未稳之时,郝天鹰终于找到机会,挺枪刺入张元徽右肋,狠狠一绞正要拔出,张元徽却大喝一声,跺脚一把抓住了他的枪杆,鲜血仅少量沁出。
郝天鹰奋力争夺,想要拔出长枪却纹丝不动。同时,章钺却也是一跺脚,突然宿腿腾空飞起六七尺高,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如苍鹰扑兔般落下,双膝击中张元徽后腰背的同时,高高抬起的右肘猛地落下,击中张元徽后颈致命的“哑门穴”。
这一招源于泰拳,叫“三阳开泰”,任意一击都足以致命,何况张元徽已先受伤。章钺从地上一跃而起,张元徽却彻底倒下了,耳鼻口三窍鲜血直流,喉头发出“嗬嗬”的古怪声音。
“追兵上来了!快点向南走!”郝天鹰楞怔失神,怪怪地看着章钺手脚笨拙地割下张元徽首级,伸出手来大喊道。
“这阵咱们还是败了!”章钺有些郁闷地说,却将长枪递给郝天鹰,两个大男人又不搞(基,拉什么手嘛!他飞快地跨上马背坐在他身后,提着血淋淋的人头踢马向南狂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