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轩手中紧紧握着七星手稿和红花手绢,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在银阙禁地中前行,不时的瞧着四周不断打量,微微皱着眉头。
“想在这里找到那位白衣女子,这可有点难办呀,宫殿已经沉入了地底,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不断嘀咕,赢轩感觉有些犯难,殊不知,背后已然寂静无声的多了一位白衣女子,在银色清冷的月华倾斜之下,女子犹如谪仙。
只是面无表情,犹如银色月华般清冷,此时双眸盯着赢轩手中的那方手绢,似是在神游,充满了回忆的色彩。
“你在找什么?”
此时,白衣女子陡然出声,声音冷淡,古井无波,但是其眼眸深处的波动,似乎在透露其内心的不平静。
若真是平静的话,估计白衣女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吓!”
赢轩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猛地一个激灵,居然有人静悄悄的来到自己身后,自己犹然未知,一股冷意爬上了脊背,若此人想取自己性命,自己哪还有命在。
“这声音…”
随即定了定神的赢轩,感觉到声音有些熟悉,双目不由一亮,转过头来,果然见到月光之下,一位倾城倾国的女子,衣袂飘飘,仿若欲羽化登仙而去。
“前辈…咳咳…”
此时见到了白衣女子,赢轩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想到白衣女子竟然会主动出现,这可是出乎赢轩的意料,看来这方手绢在她眼中,意义可是不小。
果然,赢轩见到白衣女子的注意力,并不放在自己身上,而是盯着自己手中紧紧抓住的手绢,神色清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这里何事?”
白衣女子犹如黄莺出谷般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赢轩的耳畔,声音虽是好听,但赢轩却能听出带着一丝凄苦,一丝娇弱。
“咳咳…晚辈在一处禁地,偶然得到这方手绢,此次前来,是欲物归原主。”
此时佳人在前,赢轩也不好意思再紧紧的抓住手绢,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托在了身前。
“什么物归原主?”
白衣女子声音依旧清冷得不带丝毫感情,但是赢轩却能感觉到其情绪的波动,并未像表面这般平静。
“这是在试探?”
赢轩心中一阵打鼓,这方手绢不是你绣的吗,还给你自然是物归原主,看得出来她对这手绢的在意,此话是在试探自己,为何知道手绢的来历?
赢轩不敢有些隐瞒,将自己误入了碧泉禁地,而后七星手稿指引,在一处石桥前捡到了这方手绢,看到了一副画面一闪而逝,一一向白衣女子说道。
“奈何桥前犹奈何,牧辰哥哥,这是你的选择吗?”
听到赢轩说完,白衣女子怔怔出神,嘴里喃喃自语,神色中多了一丝凄苦,眸中带着凄美的色彩,让人我见犹怜。
“奈何桥前?”
赢轩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紧,原来那座石桥,便是名作奈何桥吗,黄泉,奈何桥,这不是凡间传说中的轮回吗?
莫非那座石桥过后,真能到达轮回的彼岸?在那石桥的另一端,是否还有传说中的彼岸花?
听到白衣女子的喃喃自语,赢轩心中可谓掀起了滔天骇浪,原本便是扑朔迷离的碧泉禁地,再次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似乎随时便能掀起看透真像,却又一直隐藏在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她听我所言,便知道那座石桥名为奈何,莫非她真的知道那处碧泉禁地,究竟是何处?是否真是如凡间所传,是轮回之地?”
随即赢轩脑海又是灵光一闪,看来自己此次倒真的是找对人了,白衣女子既然能一语道破石桥,定然是知道那处所在。
此时,赢轩小心翼翼的垂手负立在旁,心中虽然思绪翻涌,但却是不敢打扰到眼前的白衣女子,估计此时她的内心,较之自己更为五味陈杂。
别看白衣女子虽然年轻貌美,但却是纪元前的人物无疑,也不知道是活了多久的老妖怪,举手抬足间,绝对能让自己灰飞烟灭,赢轩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其眉头。
作为一个修为通天的盖世强者,自然不可能丢三落四到会遗落东西,由此可以看出,这方手绢,是牧辰哥哥自己放下的无疑,将此等信物放在奈何桥前,赢轩隐隐也能猜测得到。
这是一种放下,对过去的一种割舍,奈何桥前回顾今生,再踏上奈何桥,通往轮回前,割舍了过去,念头通明无垢。
不知道后来的牧辰哥哥,是否曾经后悔,但是从进入碧泉禁地,七星手稿传来的那一股执念,赢轩也能窥得一丝端倪,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自己是否也会有一日,为了登天成仙,踏足仙道,而斩落青丝,红颜之情付之东流。
随即赢轩又是不禁定了定心,不管如何,成仙也好,为凡也罢,情之一字,难以割舍,佳人为了自己甘愿付出生命,自己又怎能薄情寡义。
赢轩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志坚定了许多,整个人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但却是说不出,冥冥之中,自己的念头豁然开朗。
抬头望了望白衣女子,此时正接过赢轩的手中的手绢,雪白的纤纤玉手,抚摸着手绢上的那两朵紧挨着的红花,一脸的回忆,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幸福的回忆,但是黯然的神伤。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许白衣女子心中也是如此想吧,不然也不会把七星手稿转赠予自己,可眼前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赢轩思绪百转之时,白衣女子却是缓缓张开了握住手绢的玉指,任其随风飘落,飘飞到了赢轩的身前。
赢轩一手接过,心中却是不禁打鼓,白衣女子是何意思,方才明明还抚摸着手绢陷入回忆,此刻却是陡然放手,任其随意飘落。
“这些老妖怪的心思,都是这么难猜,明明相爱,却是要互相遗忘,究竟是什么事,能够令人如此狠下心。”
接过手绢,上面似还遗留白衣女子身上的芬芳,但赢轩脸上却是不敢露出丝毫亵渎之意,如此强人面前,自己小命要紧。
“谢谢你,助我了却一桩心事,让我彻底的放下。”
白衣女子竟然破天荒的笑了,嘴角牵起了一丝弧度,露出了两个深陷的酒窝,赢轩能够看得出来,白衣女子并不是故意言之,而是真正的如释重负,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有些不同。
这不是一种对过去的忘怀,而是一种对过去的放下,念头通明无垢,不再为七情六欲纷纷扰扰,不再为情丝暗自神伤。
看到赢轩脸上的神情似是有些错愕,白衣女子却是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那轮弦月,仿若是谪仙欲脱离凡尘,飞升而去。
“一世终究只能有一道,王不见王,这或许是个美丽的错误,也可能是冥冥中的注定,但并没有遗憾。”
白衣女子嘴唇轻吐,说出了一番赢轩摸不着头脑的话,何为一世只能有一道,王又不能见王。
顺着白衣女子的方向,赢轩也是不禁抬起了头,深邃的夜空中,一轮弦月悬挂高空,这是一方独立的世界,这也是一轮独立的弦月,和外界此时的艳阳高照不同。
或许,这轮弦月,也只能存在这一方空间,为外界所不容。
弦月周边,看不到一颗星辰的影子,这在外界是含有之事,纵使再月明星稀,也依旧会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辰,在深邃的夜空中眨着眼睛,一闪一闪。
然而在这里,却是没有这种景象,夜空中,便是只有弦月,没有星辰。
赢轩也不禁有些神游,似是读懂了白衣女子话中的含义,一世终究只能有一道,王不见王,诉说的是月华和星辉,弦月和北斗?
莫非天生便注定敌对,无法相逢,或是只能有一个存在,才造成了两人间美丽的错误。
没有弄清楚碧泉禁地的秘密,赢轩反而更觉得银阙禁地的神秘,或许并非那么简单,其中隐藏的太多。
不管是那座冥殿中的白骨,祭坛前的献祭,再到和北斗七星的秘密,绝对隐藏有天大的秘密。
“咳咳…前辈,不知那处碧泉禁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赢轩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毕竟那处地方和传说中的黄泉极为相似,而且还有那一艘神秘的古船,至今依旧淌血的棺木。
特别是在赢轩踏上奈何桥的一刹那,见到了一场惊心动魄,毁天灭地的史前之战,血流成河,尸体不断的从空中陨落,极为惨烈,沐浴在热血中的战旗,似在指引着未来的方向。
最终,却倒在了古船之上,虽然折断,却依旧不朽,宁愿折断,也不愿弯曲,诉说着血与泪。
“你知道,我为何会将手稿赠予你吗?”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赢轩的问题,而是反而问了赢轩一个问题,眼眸中有一丝不明意味,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月牙玉石吗?”
赢轩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可不敢说是你也要放下过去,才将牧辰哥哥的手稿转赠,万一将白衣女子触怒,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看,赢轩至今还记得那处宫殿中,有着好多具玉雕,都是眼前此女的杰作。
“呵呵,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将月牙玉石带走?此方禁地我即为主,不管我意为何,你们既然闯入,我又何须真的弥补?”
白衣女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看得赢轩一阵尴尬,不由讪讪一笑。
可是一听白衣女子的话,心中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此方禁地我即为主,这是何等霸气的言语,白衣女子不是石刻中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吗,竟然是这方禁地之主。
是了,一定是所有人都死光了,只留下了白衣女子一人,所以她是这方禁地之主也没错,赢轩有些想当然。
可是,这一次见到白衣女子之后,赢轩却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同,但又说不出,仿佛得到了月牙玉石之后,白衣女子身上的气势,有了变化。
以前的他有些许娇柔,和羊角辫小女孩哭泣的模样,气质相似,如今,却是多了一丝莫名的高贵,显得高高在上,如同悬挂高空的弦月,让人只能仰望,触之不及。
“我之所以将手稿赠予你,是因为你身上的气息,和牧辰哥哥有些相似,你们是一样的人。”
白衣女子淡淡的脱口而出,听得赢轩一愣一愣,心中还暗自有些欣喜,牧辰哥哥是怎样的人,赢轩不知道,但是牧辰哥哥能够写下北斗七星阵此等逆天阵法,一定不是凡界能够容纳下的。
赢轩隐隐觉得,纵使是阵道天师,也不一定能够铭刻出完整的北斗七星阵,由此可见,牧辰哥哥的来历,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现在那处地方,不是你可以触及的,不过未来,我隐隐觉得,你也会踏上那条路。”
白衣女子又是淡淡的说道,赢轩这次心底有些一沉,那处地方?说的是碧泉禁地?我也会踏上那处地方,是指我也会踏上奈何桥,放下过去,通往彼岸吗?
赢轩有些一愣,但是心中却暗自撇嘴,隐隐中觉得,或许未来真有那么一日,但却不是自己想走的路,放下过去,谈何容易。
“你现在太弱了,知道太多,不好。”
白衣女子笑了笑,似乎看穿了赢轩此行的心思,有些促狭之意。
赢轩听到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如今自己的实力,去想这些,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身怀虚无之气,你也不必气馁,未来会有你一席之地。”
白衣女子语出惊人,双目有神的盯着赢轩,似欲将其看透,深邃的眼神,令赢轩心中一阵紧张。
“虚无之气?她竟然知道我最大的秘密?”
赢轩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从脚趾头到头皮冒出一阵寒意,自己体内的虚无之气,令得自己差点灰飞烟灭,但也令得自己,踏上了前所未有的九层之境,可谓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如今,第一次被人看穿,仿佛赤身**,呈现在别人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