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轩呆立当场,脑袋甚至有短暂的短路,一身寒气从脚趾头直达头顶,脊背一阵发冷,身上开始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竟然知道我体内的虚无之气?!”
赢轩心中的震惊可谓不小,自从在风雷秘境中,那丝虚无之气苏醒,差点将自己身化虚无,消散天地间。
然而最终却是因祸得福,自己不仅没事,反而因为虚无之气的缘故,踏入了前所未有的种灵九层之境,打破了极限。
此事一直深藏赢轩心底,是赢轩心中最大的秘密,如今却是被白衣女子一语道破,哪容得他不震惊。
白衣女子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话并非她说的一般,只是眼角直勾勾的盯着赢轩,仿若欲将其看穿。
“前辈,什么虚无之气?”
赢轩心中震惊过后,马上便是平静了下来,假装一副不懂的样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
白衣女子端详了赢轩一会,便是略微笑着摇了摇头,见到赢轩不愿意承认,便也不再追问下去。
赢轩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刹那,连心跳都差点停止,见到白衣女子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赢轩放下心的同时,还是难掩心中的惊疑,又是如何被人看穿?
此刻,突然有些想逃离白衣女子的目光,总觉得仿若是未着寸缕,赤身**站在人前,被看了一个精光。
本来还想来此探听碧泉禁地之事,赢轩现在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前辈,这手绢…”
握着手中的手绢,赢轩略微迟疑的问道,心中已经开始萌生了退意,这些老妖怪,没有一个是善茬,只是握着仍然留有余香的手绢,赢轩也不知如何处理是好。
虽说是白衣女子放手任其飘飞,但却飘落自己身前,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毕竟这是人家所绣,若是将其带走,也不知会不会将她触怒。
“既然已经放下,随你怎么处理。”
白衣女子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放下,轻飘飘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赢轩略微沉思之后,恭敬的将手绢叠得整整齐齐,视若珍宝般的收入了怀中,就在人家眼前丢了,这也不是个事啊。
“前辈,既然如此,那晚辈先行告退。”
尽管心中难掩对碧泉禁地和银阙禁地的好奇,但是赢轩也不打算再留下来了,生怕再被白衣女子瞧出身上的秘密。
“哦?就这么走了?”
白衣女子眼眸带着玩味之色,看得赢轩直冒冷汗,手心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有点进退不得。
这话是何意?莫非还不让我走不成?
“既然你不远来此,助我割舍过去,放下执念,也不能亏待了你。”
看到赢轩身体紧绷的模样,白衣女子眸中的玩味之意欲浓,不痛不痒的说道。
“啥?有好处?”
赢轩心中先是一喜,看得出来白衣女子手段通天,绝非北冥大地的修士可比,其赠予的七星手稿,便令得赢轩受益无穷,若是还有他物,不敢想象。
可抬头一对上白衣女子玩味的眸光,赢轩心中又是一阵打鼓,看这阵势,好像有点不对劲呀。
“跟我来罢。”
白衣女子留下了轻飘飘飘的一句话后,便是一转身飘然离去,只留下一道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瘦削的背影。
赢轩犹豫了一阵,硬着头皮跟上,若是白衣女子想取自己性命,顷刻间便可让自己身陨,犯不着跟自己兜着圈玩,心中大定之后,赢轩连忙跟上白衣女子的步伐。
白衣女子轻轻迈着莲步,看起来脚步不徐不疾,但是轻飘飘间,身形便是出现在了前方远处,犹如鬼魅。
赢轩无奈,脚底流光诀运转,五色霞光缭绕脚底,其中还有一抹深邃炙热的红色,身形仿若一道流光,勉强跟上白衣女子的速度。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白衣女子有些惊奇的回过头来,打量着赢轩的脚底,特别是看到那一抹深邃炙热的红色,双目泛出一丝奇异的光彩。
赢轩看到白衣女子的目光盯着自己脚底,头皮又是不由一阵发麻,莫非又是被她看穿了什么?
白衣女子的目光对于赢轩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总觉得自己在她眼前,无所遁形。
不过,自己的流光诀是得自白鹿书院一位先贤所留,不过是一身法之术,炼化飞行妖兽精血,辅以修炼,应该也没啥问题才对。
想到此处,赢轩脑海莫名的闪现了一只桀骜的杂毛野鸡,当初修行流光诀之时,由于五色鸾鸟遗血,被鸡爷夺舍,取其精血之时,也难免掺杂了一丝鸡爷的能量在里面。
莫非,白衣女子还认识鸡爷不成?
想到了这个念头,赢轩又是瞬间打掉,一位倾城倾国的女子,一只杂毛凋零的野鸡,怎么想怎么不搭。
可是一想到鸡爷连老螭吻这种角色都认识,赢轩心中又不禁打鼓,突然有些后悔来银阙禁地,这白衣女子眸光实在锐利。
白衣女子盯着赢轩脚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便看也不看,径直往银阙禁地深处而去。
赢轩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运转流光诀,跟上白衣女子。
一路之上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银色的月华,没有其他特殊之处,但是赢轩却是小心翼翼,此地之神秘诡异,不是自己可以想象。
“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赢轩强压住心中的猜疑,却是不敢开口出声,此次过后,赢轩日后要和白衣女子打交道都有些怕了。
随着白衣女子一路前行,赢轩来到了一座有些破旧的高台,高台耸立,约有十几层阁楼高,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四处坑坑洼洼,仿佛随时会倒塌一般。
赢轩看得心中一阵惊疑,来此处意欲何为,看着这座高台,赢轩有些打鼓,别人一上去就给塌了。
看到白衣女子迈着莲步向高台而去,赢轩也只能在后面跟着。
踏上高台,赢轩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此刻只觉得和天空上的那轮弦月,愈发的接近,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高台上还四处散落着一些玉雕,只不过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更有甚者连头颅都断了,和赢轩此前在那处石门前遇到的玉雕不同,仿若是毁了一般。
踏上高台之后,白衣女子只给赢轩留下了一道清冷的背影,久久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赢轩也不敢打扰。
沉寂了一会,赢轩正四处打量之时,只见白衣女子陡然转身,赢轩抬眼望去,却只见到白衣女子伸出了一个纤细雪白如葱的玉指,朝着自己遥遥点来。
看到这一幕,赢轩有些吓傻了,真朝自己动手了?
眼前的玉指越来越大,赢轩的世界也只剩下了这一根手指,身体正欲动弹反抗,却只觉得全身僵硬,根本是动弹不得,不由目露惊骇之色。
“完了完了!”
赢轩脑海一阵轰鸣,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的下场,此前在银阙禁地之时,白衣女子所遇之敌,莫不是一指点出,便是将人化作玉雕,永远的留在了禁地之中。
此时,哪能不知道自己的结果,只是心中惊异的是,为何要将自己诱来此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轰!
眼前的手指无限放大,赢轩的脑海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巨响,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最后只见到一副画面,那就是白衣女子眸中的玩味之色。
“最毒妇人心!”
赢轩心底暗自咒骂,然后眼前一黑,仿若掉落了无尽的深渊当中,自己的身体不断的下落,根本无法控制。
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赢轩仿佛和外界隔绝,只觉得自己在深渊掉落的过程当中,穿越了无尽的岁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仿佛已经掉落到了深渊之底,脑袋一阵胀痛,似欲爆裂而开。
当赢轩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从黑暗中再次清醒过来,缓缓睁开了双眸,自己竟然还在高台之上,只是不见了白衣女子的身影。
“呼!竟然没死!”
赢轩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发现自己还活着之后,一阵狂喜,连忙拔腿想要逃离此地,却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全身僵硬,仿若是被定在了地上。
“这…”
赢轩一阵错愕,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脑海,眼珠子一阵乱转,余光向着身下望去,脑袋轰的一声。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心中失神的喃喃自语,赢轩发现自己果然是被化作了玉雕,静立当场,根本是无法动弹。
“莫非自己将要永远留在此处。”
赢轩心底升起一股不甘之色,不断挣扎,但却是徒劳无功,白衣女子也不知去向,心中苦恼不已。
眼中的余光向身周不断打量,只见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人形玉雕,此刻已经是完好如初,站立在高台四周,而自己成为了其中一员,仿若是在守护高台。
目光继续向高台下俯视而去,赢轩想要寻找白衣女子的身影,只是高台仿若是缭绕在云雾当中,下方是一片朦胧,和之前对比起来,已经是看不甚清。
“对了!鸡爷!”
赢轩脑海灵光一闪,想起了鸡爷,此情此景,或许只有鸡爷能救自己了。
连忙沟通丹田中的洞天世界,想要唤醒鸡爷,可是赢轩失望了,无奈的发现自己被化作玉雕之后,身上毫无半点修为,更别说洞天世界了,根本无法和鸡爷取得联系。
“这下是彻底完了。”
赢轩一阵哭丧,只是心中想不明白的是,白衣女子为何要将自己化作玉雕,自己又不曾得罪。
望着和自己一样守护在高台四周的人形玉雕,赢轩突然惊觉,这一幕何其相似。
当初自己和众人闯入银阙禁地之时,也曾经化作了人形玉雕,出现在宫殿的祭坛前,不止是自己,其他人也是身化玉雕,才见证了一场献祭,才有了后来的月牙玉石。
心中爆发出一股希望,赢轩连忙向其他玉雕的眼睛望去,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那些人形玉雕一具具都是双目无神,全是死物,根本不像之前一样,是有人寄身其中。
“唉…”
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赢轩感到从所未有的无力,面对白衣女子,自己毫无抵抗之力。
眼睛向天空扫去,望着天空的那轮弦月,只是不望还好,这一望令得赢轩心中震惊,掀起了一阵滔天骇浪。
只见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月亮,只是月亮并非是有缺的弦月,而是一轮满月,如同一个银盘,悬挂高空,洒落下银色的月光。
“嘶!”
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轮满月给予赢轩的冲击实在太大,银阙禁地的由来,不是因为银月有缺吗,一直以来也都是弦月,怎么会有满月。
赢轩再次望去,又有了惊人的发现,只见深邃的夜空中不止有满月,周围还布满了星辰,散发着迷人的星辉,星空璀璨至极。
甚至,赢轩还望到了有七颗星辰,极为明亮,在夜空中组成了一个斗形之状,正是北斗七星!
“这…”
赢轩只觉得脑袋有些短路了,银阙禁地不是没有星辰的吗,白衣女子那句王不见王,还依旧缭绕在耳畔,只是眼前一幕又作何解释。
连忙闭起了双目,赢轩感到像是一阵错觉,良久之后再次睁开,见到的依旧是璀璨的星空,银色的圆盘,心中惊骇至极。
此时,赢轩耳旁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心中一惊,脚步声像是一道道节拍,不断的敲击在赢轩的心脏。
“竟然有人,这脚步声不像是白衣女子!”
这一发现可是让得赢轩再次震惊,没想到这里竟然除了白衣女子,还有其他人,究竟是谁还在这禁地当中。
来人已经登上了高台,赢轩余光望去,却是看不清来人究竟是谁,只见脸庞上笼罩着一层迷雾,根本看不甚清。
赢轩只能从其身形辨别,这是一位男子,年岁似乎不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