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掌,龙悬于天。《周易》为九三,终日乾乾。象曰:终日乾乾,反复道也。九三,阳爻居阳位,刚猛无比,然此‘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是于中间,也就是修炼此武功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才使此掌法刚猛无比。”
“第四掌,龙跃于渊。《周易》为九四,或跃在渊。象曰:或跃在渊,进天咎也。九四,阳爻居阴位,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其威力始增,达到上下可居之境界。”
“第五掌,飞龙在天。《周易》为九五,飞龙在天。象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九五,阳爻居阳位,又居正位,乃正中之位,刚健合适,精粹纯微。此位卦曰: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凶。内力大增,可周而复始,源源不断。”
“第六掌,亢龙有悔。《周易》为上九,亢龙有悔。象曰: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上九位已是卦中最高位,也是最末位,至此阳气将减,阴气将长,故而练此掌时要阴阳调和,柔刚化转,阳刚为柔,阴柔为刚,真正做到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每次复始,掌法都有不同,对手不死于其六掌之下,也将被耗尽内力而亡。在下刚才所说的内力之说,乃始才公子所启在下后所添加,此全赖公子聪智才得以全释。”
林国锋称赞道:”汤兄果真是奇人异士,当世难得之才。”
“公子您过奖了,此乃恩师再造之功。”汤羽话锋一转,说道:”恰逢这《乾坤六阳掌》与在下的老本行密不可分,故而在下很快就能推究出来,但其招式变化无穷,这就不是在下强势所在了,再加上修炼第三掌时则需要深厚的内力,在下三年来只学会两掌,亦在情理之中。强练第三掌时,身体却承受不了这至刚至阳的炽热内力。唉,这也难怪那修炼之人会真火**而亡了。”说罢,满脸的忧伤。”汤兄不必伤心,一切都已结束。”林国锋安慰汤羽道:”高深的武功大都如此,‘神行百变’共八重,我也在师傅吕岩的教导下和领悟下练会了5重。”汤羽惊道:”怎么?‘八仙之’吕岩吕洞宾是公子的师傅?”林国锋点了点头。看来汤兄弟对江湖中人很熟悉啊!呵呵。”
汤羽道:”吕岩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剑仙,侠肝义胆,名震九州。听师父讲二人刺杀玉帝未果,而遭大内侍卫和执金吾的追杀,多少年来毫无音信。江湖上传言二人及其子女惨遭杀害,今方知此乃妖言惑众。”
林国锋道:”并非全误,他们的一双儿女的确被玉帝所害。后来他们被我太师傅所救,这两年多来,他们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我身上,时间能消磨一切,我取代了一双儿女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当然,在我心里,他们也就成了我的亲生师傅们。”
汤羽道:”公子,您比在下幸运多了。我母亲早亡,父亲病重。一日,师傅带我去采药,恰逢一道长,仙风道骨,鹤童颜,手执拂尘。父亲认为是遇到了神仙,赶忙上前拜请神仙医病。那神仙曰:‘病入膏肓,不可救也。’父亲苦苦哀求,那神仙摇头不语,片刻后才指着我曰:‘此子却是一奇才。’于是,父亲将我托付给了那位神仙。”
“神仙临走时给了我娘三粒药丸,说是可以延长父亲的性命,便带我走了。后来那神仙就成了我的授业恩师,这才知道恩师名为‘鬼谷仙人’。十几年后我回家,父亲已亡七年,是一个本家叔叔帮着料理了后事。”
“我在父母的坟前下重誓,今生一定要成就一番事业,回来给他们立碑。我变卖了房屋和田地得了一些银两,还有恩师下山时赠与的一些银两,就来到了龙城。”
林国锋感慨道:”汤兄本来是用这些银两安心找有缘之人,谁知碰上病危的小童,为他治病而花光了银两,身无分文。之后便以算卦为生,生活穷困潦倒”
“公子,请您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汤羽能遇到公子,这点苦算些什么?在下这心里只是担心公子的处境,幸亏外人不知道公子的真正身份,否则就有大麻烦了。”
林国锋心里想:汤羽啊,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林国锋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汤兄,不要伤心。我一定会帮兄长实现誓言,一同回乡祭拜,建墓立碑。”
汤羽躬身施礼,说道:”在下托公子洪福了。”
林国锋道:”兄弟之间自是真情相待,日后不必见外。我无兄弟姐妹,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多谢公子。”汤羽呷了一口茶,掩饰着感激的泪水,低头说道:”在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国锋道:”兄弟之间,无须隐藏,有事直言便是。”
汤羽道:”公子,在下给您算了一卦,根据公子的生日时辰,公子乃是大富大贵之人。虽然公子眼前有灾有难,但事在人为,日后定会光宗耀祖。公子在富贵之前,有‘二龙为翼,数羊相伴,四虎护身,身后有灵鸟’之卦象。”
林国锋问道:”‘四虎护身,身后有灵鸟’是何意?”
汤羽道:”此卦较为隐晦,卦中‘四虎’该是属相,也许是名号。‘身后有灵鸟’,在下也不能确定何意,然卦中公子确有灵鸟相随,以后便会知晓。不过公子未问‘二龙为翼,数羊相伴’,看来公子以前算过卦,已知此意,不知何人为公子所卜?”
林国锋道:”‘神算子’诸葛亮。”汤羽一惊,说道:”在下听恩师说过,他有一个师弟在蜀中,号曰‘灵虚神人’。在下这个师叔倒是有一个徒弟,江湖人称‘神算子’。在下恩师在江北,人称‘鬼谷仙人’,他说除非不收徒弟,收徒弟就收个奇才,胜过他师弟的徒弟。之后,他老人家游历天下”
林国锋哈哈笑道:”结果他老人家遇到了你。不过,他老人家所言极是,他的徒弟已经胜过他师弟的徒弟。诸葛先生当日只算出‘二龙为翼,数羊相伴’,而‘四虎护身,身后有灵鸟’并未算出,看来汤兄已胜姚先生一大筹。”
“公子过誉了。”汤羽继续说道:”公子已有二喜,且喜在南,二女属羊,乃富贵之羊。日后公子还会与多个属羊的女子钟情相爱,此谓‘数羊相伴’。”
“‘二龙为翼’,公子属马,马有两翼则为龙,而此龙并非真龙,也就不是真命天子。马有两翼则为游龙,大富大贵之龙。在下属龙为公子一翼,也就是说公子还能巧遇一属龙之人,在公子麾下效力。”林国锋笑道:”看来汤疯子名副其实啊!日后定给汤疯子物色几个绝代佳人。”汤羽脸一红,说道:”公子至少有仨个老婆,日后可有的麻烦了。”
两人脸一红,相视而大笑。
汤羽心中第一次如此踏实,这是一种如释重生的释然。汤羽调息而睡,不久后便进入梦香,脸上带着一种欣慰的微笑。
林国锋从心底里还是很兴奋,有这么个高人在身边相伴,岂不美哉?再说林国锋现在在这个空间最缺少的就是这种武学修为,剑术再高深,可一旦与对手空手相交,若不用内力相拼,实不堪一击。林国锋没有一丝倦意,在床上盘坐而息,很快让大脑进入一种空灵状态。
《乾坤六阳掌》的一招一式在林国锋的脑海一遍遍的闪过,慢慢的越来越快。林国锋依据汤羽的阐释和解说,也慢慢的将内力重重提升,果真如汤羽描述的那样,随着一掌接一掌的练下去,身体变得越来越炽热无比,这就需要将内力再进一步的提升。林国锋虽然已进入空灵状态,但全身已是汗如雨下。
林国锋将内力提升到极限,直感到自己体内的心、肝、脾、胃、肾等像放在火里烧烤一般的灼热。”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到此阳气将减,阴气将长,需阴阳调和,柔刚化转,阳刚为柔,阴柔为刚,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然而,怎能消减体内这种炽热呢?如果火为阳,则阴必是水。于是,林国锋在减缓内力的同时,很快使自己进入一种亿万水滴敲击身体时万籁空灵之态,慢慢的感到体内炽热之火渐渐消去,身体顿时感到无比的舒泰。
林国锋睁开双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听说过有人会这种武功,就是师傅们也没有提起过。原来这种武功不仅是需要深厚的内力,而是必须精通《周易》。
若不能将原文译出,且确实无误,稍有偏差,则会真火焚身,让自己成为一具干尸。如果练第六掌‘亢龙有悔’时,体内这股像火山所喷岩浆般的炽热,若不及时分化,会很快将人脱水而亡。
原来需要海纳百川,转瞬间则要海归百川,将这座火山分化成无数个微不足道的萤火,这样自然不会伤及自己的身体。
林国锋从小在瀑布中练气养神,亿万水滴不停地敲打他的身体,不要说经脉,即便每一个毛孔般细小之处,已是经过千锤百敲,早已是息息相通。
这是一种巧遇,更是一种机缘。林国锋这两年在大山深处,心无杂念,身心自融于一种大山深处的那种空灵,这是一种机缘,而绝不是一种巧遇。
巧遇,机缘。现在更多的则是庆幸之后的心有余悸。
可是,这《乾坤六阳掌》一遍遍的在脑海中闪过之后,林国锋总感觉缺少些什么,深思百虑,却不得其解。林国锋见天欲亮,干脆卧床而睡。
翌日,汤羽起了个大早,轻手轻脚的起来出去,轻轻的闭上门,洗漱完后又轻轻的推开门,只是手中多了一个脸盘,热气腾腾的。汤羽见林国锋已起床,忙说道:”公子,趁水热,赶紧洗把脸。”说着,将脸盆放在木架上。
林国锋心中感到有些愧意,道:”汤兄,这些事情日后我自己来便可,怎能劳烦兄长?如此甚是过意不去。”
汤羽正色道:”公子待我好,在下心里清楚,也是公子的恩情。但这是在下分内之事,也合乎常理。”林国锋无话可辩,只好说道:”有劳汤兄了。”
汤羽边给林国锋倒茶水边说道:”公子洗漱之后,我们到小童那儿吃包子。这小子的手艺可好了,不是那‘凶汉子’和‘恶婆娘’偷减食料,小童的包子也是这龙城的一绝。之后,在下再陪您到天下第一镖局。”
林国锋心想这汤羽是心细之人,大事小事都安排妥当,真是个有情有义又心细体贴的汉子,便说道:”汤兄,我想再观摩一下这《乾坤六阳掌》,也应你的卦,拖延些时日再去天下第一镖局。”
“这样甚好。”汤羽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公子,在下还是那句话,切莫强求,以防伤及自身。”
林国锋点了点头,一边洗脸一边说道:”我这里还有些银票,汤兄先去订制几套衣服,要些好料子。天气慢慢变冷,太单薄会伤及身体。对了,顺便给小童也订几身,这孩子倒也是可怜。”
“多谢公子。”汤羽眼圈一红,说道:”公子穿的不是很简朴吗?”
林国锋笑了笑,说道:”我那包袱里还有几套凌罗绸衣,但我觉得衣着再华美,除了说明有些金钱和外表华丽之外,不能再说明些什么了。”
汤羽顿生敬服,道:”公子言之有理。”
林国锋洗漱完后,将一个牛皮袋交给汤羽,并说道:”汤兄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善于安排日常之事,处事冷静得体,真乃当世少有之才。故而,日后我们生活起居等事情,皆由汤兄来安排打理。”
“多谢公子信任。”说着,汤羽接过牛皮袋,拆开封口处,里面竟是一沓厚厚的银票,竟有一万两之多。
原来,苏如诗和苏如画是心细体贴的女子,她们担心林国锋在外携带太多的现银不方便,于是将一百两到一千两的银票分别盛在两个牛皮袋中,放在林国锋贴身内衣袋中,防水防盗,亦是备之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