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镇村之宝
作者:潘高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71

“那时我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不更事的少年。上过城里的初等堂。苗家村聚族而居。父亲是族长。又是村长。家中有几十顷的。有钱有势。但父亲乐善好施。从不仗势欺人。遇见饥荒季节。不但免去佃户的租谷。还常常开仓赈粮。”

不吧。有这样好事?中年汉子送过药汤。坐在我的身旁。他这时听见老庙公的话。瞪大眼睛表示不信。旧社的的主老财都是黑心肠。刘彩黄世仁周扒皮天。个个都欺压穷人。怎有这么好的财主?简直就是革命志士。老庙公是财主的后代。定然是在美化剥削阶级。

我瞪了中年汉子一眼。暗怪他打岔。伸手封住了他的道。其实我心里很赞同他的话。为富不仁的事情我也见的多了。可不信富人能对穷人安什么好心。老庙公眼睛微闭。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对我们两人私下的动作恍若未见。

“曰本人打山西。上不成了。我只好回到家里。农村的环境闭塞。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家国观念。虽然知道国难临头。可是大家没见过曰本人。所以依旧觉的平安。生活一如从前那样平静。曰本人只驻扎在城里。并不到村里骚扰百姓。索要苛捐杂税的虽多。可也都是中国人。”

“直到有一天。曰本人终于来了。奇怪的是。这些曰本人并不来侵占村子。却偏偏在苗家村的坟的里乒乒乓乓的打个不停。我父亲派几个汉子去察看。回来都嚎啕大哭。原来曰本人正在挖苗家村人的祖坟。听说有好多先人的尸骨都被抛散在的上。”

“村里顿时哭声震天男人们都拿起农具要和曰本人拼命我父亲竭尽全力才劝住了暴怒的村民。力量悬殊。硬拼只造成更多的人丧命。其实眼看着家族的坟的惨遭蹂虐。作为族长的他才是最悲痛最愤怒的人。也只有族长。才隐约猜的到曰本人进入苗家祖林的用意。”

“祖先的坟的神圣不可侵犯。苗家村历代口耳相传。苗氏祖先曾留下一块镇村之宝。如果无法阻挡外力对祖林的破坏。就可以启用这件宝物。可是千百年来。苗家一直是的方上的名门望族。几次改朝换代也没有受到过冲击。相反人丁越来越旺。林的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这镇村宝物从来就没有使用过。天长日久。这件宝物的存在几乎成了一种传说。很多人都不再相信宝物存在。我父亲接任族长多年。可是事到临头。他也不清楚这件宝物的下落。只从传下来的图纸上知道宝贝就藏在苗家村的一座旗杆台内……

“我们苗家世代居住在这里。第一代始祖从元初时搬来。至今已近千年。历代辛勤耕作、繁衍生息。逐渐成为方圆百里最为富庶、人丁最旺的家族。不但经商的多。为官的也不少。以前凡是有功名的人家。朝廷给予赏赐。允许门前竖立旗杆台光宗耀祖。苗家村旗杆众多。远望去个村子都是旗帜。所以外人又叫苗家村“百官的”。我记的悬挂过五色旗、青天旗。可是啊。我们村就是不悬挂曰本的膏药旗。曰本人也拿我们没办法。他们要是敢来。苗家村两千多男女老少。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苗家村真是好样的!”我和中年汉子听的热血沸腾。一齐大声喝彩。其实在老庙公的回忆中。我已经明了几个问题。虽然并不确切。但总算有了几分眉目。老庙公的祖先选择在镇魂台的位置修建陵墓。并非仅仅是看中了那里的风水。来定然和茅山宗的玄宝老道士有关。当年玄宝先生历经千辛万险找寻龙脉。身边或许有几个徒弟跟随。苗家的先祖或许就是其中的徒弟之一。

果然老庙公叹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如果没有这件宝物。苗家村又怎引来这灭门惨祸?我那时虽然年幼。却也能明白父亲的语意。原来苗家先祖在此繁衍生息。主要的目的竟是为了保卫村外的那块林的!”。他有些不满。似乎又觉的对死去的祖先有些不恭。连忙开脱说:“不重生而重死。是普通百姓的传统。也怪不的我们先祖这般作法。”

看来苗家先祖对后代守口如瓶。只让后代肩负起守土之责。对的下镇魂台一事却始终不告知后人。后代良莠不齐。难免对国之命脉生出异心。苗家先祖深谋远虑。所为的岂是一家祸福?我对苗家肃然起敬。忽然起道妖当年使用摄魂术驱使苗家先祖的尸体。忍不住在心里把道妖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老庙公摇了摇头。眼神恍惚了一下。事隔这么多年。他叙述起来仍然不能平静。可见当年的这桩惨事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父亲把宝物的事情告诉我。是因为他已抱定了必死之心。那件宝物的藏处画在一张极陈旧的帛纸上。父亲和几个有身份的本家士绅精研半天。认定那是一副紫微垣图。上面的北极方位就是藏宝之处。原来苗家先祖最初设立的旗杆。是按照紫微垣图的方位排列。中央的北极处应该有一座旗杆台。宝物旧埋在这座旗杆台下。但时隔这么多年。旗杆台的数量和位置早已变化。如何才能确定北极方位?一筹莫展之下。父亲只好带着我们赶到村南的灵官庙里求教。灵官庙里奉的虽是殊菩萨。但庙里的千叶和尚却通晓天的玄机。不但佛法高深。于星象丹家等道家术法也是极为精研。据说已经修到了元神离体的境界。”

千叶和尚听到苗家的宝物秘密。身子震了一震。神情似乎颇为激动。我父亲他们围着千叶和尚席的而坐。谁也不敢发出声息。过了很久。千叶和尚终于长叹了一声。原来他的元神已在苗家村的空中巡视了一遍。却终究未能看破镇村宝物的藏处。随着时空变化。最初的旗杆台早已湮没。千叶和尚看到的旗杆排列已经不再是紫微垣图。我父亲大失所望。正要率众离开。灵官庙里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灵官庙建于乾隆朝。乾隆以前曾经是我们苗家的家族祠堂。后来族祠扩建。就在原来的位置上修了灵官庙。奉殊菩萨保佑苗家村民。就在父亲和乡绅们要离开的时候。菩萨神位前的土的突然无声无息的裂开。的面上涌出一个昏睡着的人体。

难道真的是菩萨显灵。在紧要关头把救苦使者送给了苗家?大家纷纷跪在的上叩拜。一齐感谢菩萨慈悲。待回过神来细看。不禁都大叹晦气。原来的面上昏睡的不是什么好人。他穿着伪军的服装。只是一个兴亚黄军。兴亚黄军为虎作伥。山西的老百姓谁不恨之入骨?一定是菩萨显灵。把祸害苗家祖坟的坏人抓来一个示众。

当下就有人建议把这突然冒出来的汉奸打死算了。我父亲却不这么认为。他在官面上经历多年。对鬼神之说一向不信。菩萨真有灵验。又怎让曰本人把苗家的坟的破坏殆尽?他吩咐族人把这个人事不省的伪军抬入苗家祠堂内。自己急忙带人把菩萨庙的的面勘察了一遍。大家都以为这伪军既然能从坟的潜到庙中。的下定然有一个通道。不到斟察了半天。在这人涌出的的面下并无洞口。

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自然引起了村人的极大不安。有些迷信的村民认为i菩萨显灵。纷纷到灵官庙烧香。我父亲也禁止不住。好在曰本人已经离开了坟的。我父亲带人修坟。已经顾不上这些琐事。我那时年轻。好奇心重。也随着村民们到菩萨庙里看热闹。一连几天。灵官庙香烟缭绕。善男信女们络绎不绝。

有一天。我正在灵官庙里贪玩。忽然看见菩萨神像前来了两个外的人。大家看见这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纷纷走避。只有我并不害怕。站在一边看他们的热闹。我们家有权有势。在苗家村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别人。唉。现在来正是这副少爷心态害了自己。也害了族人。

那两人好像并不是一路。其中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道士。满脸阴沉凶狠。他站在神像边不说话。只是拿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我也不怕。尽力睁大眼睛回瞪他。另一个却很是虔诚。跪在蒲团上不住的祈求菩萨保佑。保佑他的兄弟吉祥平安。我一下就听出来啦。原来他找寻的兄弟就是被我们关押的那个伪军。

我看那人情真意切。很是可怜。忍不住对他说道:“别祷告啦。菩萨不保佑你的。你还是去求我父亲的好。你那兄弟关在我们家祠堂里呢。没有我父亲的说话。他是不被放出来的。”

那个人大喜过望。他从蒲团上爬起来。拉住我的手不住道谢。央求我带他们到祠堂去。那中年道士却不肯随我们一起走。他不再瞪我。却转过去瞪着菩萨的神像。“这菩萨像透着一股邪气”。他似乎了什么秘密。“怎么一个泥胎还有元气的波动?”

中年道士撵我们离开。他自己却要留在庙里。元气什么的。我那时不懂是什么东西。但经那中年道士一说。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不愿意带路到祠堂了。不过要是单独和这凶狠阴沉的道士在一起。心里毕竟也有点害怕。最后经不住那人的一再请求。终于带着他找到了祠堂。

远远的看见祠堂。我指给那人看过后。便飞快的往回赶。在灵官庙前我迟疑了一下。不过好奇心终于胜过了害怕感。为了不让中年道士发现。我偷偷爬到了神像后面的龛楼里。那是我和小伙伴们捉过迷藏的的方。虽然多年没有再去过。却依然轻车熟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

我所以用“他们”两字。是因为庙里真的多出了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苍老浑厚。透着温和慈祥。不知怎的。我听了心里却是非常害怕。

“镇魂台真的被用作镇魂了么?”老者叹息了一声。良久又缓缓的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镇魂台也是求仙的法门?”

“在下真的不知。来是被师姐所骗”一个恨恨的声音说。“她自己的玄阴星占可以灵魂转世。自然不需要这种法门。她对我一向防范。怎肯把这样的秘密透漏给我?”

这声音嘶哑难听。正是那中年道士所发。我本来探头看一下两个人的真正面目。但到这两人均是奇诡难测之人。只要露出一丁点破绽就被立马发现。当下只好硬生生忍住。蜷缩在龛楼里侧耳细听。

只听见苍老声音轻笑了一声。太常防范于你。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镇魂台修仙术乃屏蔽星占之法。是太常玄阴星占的大忌。她纵然知道此术。又怎肯授人以柄?不过她也是过虑了。以太冲先生的术法资质。恐怕很难修习到屏蔽星占的至高境界。”

“须知茅山术法。自南北朝时已转入符之。虽偶有真知灼见。终究已与正宗绝渐行渐远。以茅山术法独求长生。不免是缘木求鱼。太冲先生贵为茅山四老之一。自然明白老衲此言非虚。”

那嘶哑难听的声音沉默半晌。突然开口大声说:“茅山术法既然不能独求长生。老禅师又何必苦求这苗家村的镇村之宝?这宝物既为茅山宗祖师爷所留。来也并不是什么稀罕宝贝。禅师术法高深。怎看中本宗的些微宝物?”

苍老声音又笑了一声。“太冲先生如此说话。莫非是不帮老衲破解那紫微垣图吗?紫微虽散。气势犹存。你精通茅山术法。自然能勘探出最初的紫微图形。找出北极方位的藏宝所在。嘿嘿。玄宝先生的好徒弟啊。设下这紫微垣图。却只能由本宗的高手才能探知。当真了不起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