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二天中午。文小姐兴冲冲的背着一个大包裹来到了我盾旧川。她放下包裹,从里面拿出一身笔挺的西服,硬逼着我穿上,还在我脖子上栓了根鲜红的领带。这样多好啊。她围着我转了几圈,说“有句话怎么说的?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了好衣服就是好看。”原来她昨天晚上认识的年轻人是一家服装商场的经理,文小姐早有心要给我换一身服装,当下和他着实结纳了半天。今天早晨居然从他那里搞来了一套名牌服装,“价格好优惠哎,才要了盼元钱!”文小姐有点得意,我听了却咋舌不止,这样贵重的服装我哪里穿得起?不过衣服穿着挺合身。一时又舍不得让文小姐退回。转念一想,自己这走到北京去啊,怎能穿的破破烂烂,要是被那些外宾看见,不是给祖国母亲丢脸抹黑吗?这样一想,又有些心安理得,反正到了北京后自有张铁嘴帮着还钱,到时按价还给文小姐九死,他了横财。还不应该给师弟置办一身行头?
昨天晚上回来后,我就把那只樟木匣子用油纸紧紧的裹住,放在自己的行李包中。桀然禅师想到北京游历一番,他说自己学佛之初曾到过北京,还记得那里有一座砖塔。当年师父曾带他礼拜过多次,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了。我对北京的名胜古迹却是一无所知,就知道有个故宫和**,当下和桀然禅师交换条件,说可以带他到北京去,但须的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要陪伴我修炼行功,二是他要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定要带我同去,不能擅自出行。桀然禅师大为不满,说这第二条和第一条有什么区别?都是要困住老衲给你指点功法。你这小子所学驳杂不纯,又不是我佛门功夫。如何指点与你?还是换个条件为好。我见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住,作势转身就走,桀然禅师大急,他正有求于我,哪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我网走得几步,樟木匣子就拦在我的面前。满口答应下来。
回到宾馆后,冈交午夜,我就从床上爬起来静坐调息。桀然禅师连声道苦说,“想不到你这小子如此勤勉。你若是终日练功,老衲哪还有玩要的机会?天天看着你练这鬼里鬼气的玄阴功夫,这一趟北京之行可实在无味的紧。”我又惊又喜。这老禅师不说实话,原来他已经看出我练的是玄阴星占功夫。
桀然禅师不住地自怨自艾,樟木匣在油纸包里不停地震动。
“老衲如何不知那是玄阴星占功夫?当年老衲禅功有成,自认为已证菩提,于是下宏愿,要度化世间恶徒,唉,其实世间善恶,只论一时一事如何能辨得清楚?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善恶有真伪,日久见人心。不可以一时之誉,断其为善,不可以一时之谤,断其为恶。”
“只是老衲当初不明白其中道理。有一日我在那五台山上游历,遇见有一僧三道斗法,那三个道人出手阴狠,符簧祝咒**夺魄,那僧人不敌。眼看要死于非命,危急之时,是我用佛家大悲咒击退三道。我以一人之力恶斗三个道士,那僧人却只顾自己逃得性命。斗到后来。我终于不敌,被三人中的女居士玄阴术所伤。我身中玄阴。禅修的性力去掉大半,只好重新修炼,不料误入歧途,竟修成离体元神,不得入涅巢之境,最后虽脱得本窍,元神却要受清修之苦,唉,总是自己佛理出偏,心性不明的因果报应。”
“后来才知那三个道士正是茅山四老中的三位:太冲、太常、太吉。原来茅山祖师曾和五台山玄真观主有故旧之情,三人是奉命前来拜山,不料在归途中却遇见一僧正在盗取墓中尸骨,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唉,那和尚不是好人,我不分是非,受到玄阴所伤也是活该。”
我正在心中印证《簸饥罪》和天书中的术法相通之处,听得桀然禅师在旁边不住地唠叨,心中颇感厌烦。睁开眼睛说“老禅师既然知道玄阴星占的功夫,就该给小子指点一下捷径才是,修道之人好勇斗狠,想闯江湖做武侠么?我要你指点功法,你空自唠叨有什么用?
桀然禅师怔了一下,连忙陪笑了几声,“老衲回忆往事也是为了给你指点迷津呀,对牛弹琴,不愿听就算了。依老衲看来,你身体出现阳退阴涨之势,并非是玄阴侵体而致,而是你修习的术法中出现了谬误。不过究竟是何种术法,就无法确知了。”
我最初修习的天书秘术,后来和了空禅师修习龙门术法,现在又修习《斑饥罪》中的玄阴星占,是不是功法驳乱混杂,修力反而退步了?任天庭也说我的体内真气被人釜底抽薪,看来此言非虚。我心下疑惑,把自己修习的术法巾以浑示了遍,桀然禅师荐笑道,“你修习的术法都是正大噪引小象。老衲认之不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体内的真气逆转,看来不是修习别派功法的原因,那又是什么缘故7。
他沉思了半天,叹息着说“红花青叶白莲藕,三道原来总一般。佛家羡死,道家求生,不过是追求的因缘不同,若论修行,本源却是相似。就知道家的符策祝咒即为佛门的身密、口密、意密,投胎夺舍即为佛门密宗的活佛转世
“道家术法,老衲也略知一二。阴阳互换不离先天后天,成仙了道。不离魂魄合炼。先天无形,后天有形,以先天无形的然气变换为后天有形的物质,是谓得道,以后天物质返还到先天杰气,是谓成仙
“成道不能了仙,不足以言成就,阳神修炼,不过是灵魂可以脱离**独立存在,虽曰鬼仙,其实不离于鬼,只有形神俱妙,才是上等的仙道功夫”
“不过得道容易成仙难,就如那玄阴星占,本自玄阴而起,却妄求纯阳长生之道,最后不免似是而非。连自家的阴精功夫也要丧失。唉。那个太常居士轮回转世,只怕早晚会失去自己的本来面目。”
“对啊,老禅师说来说去,就是这番话最有道理”我想起太常婆婆转世后接连屠戮了四条人命,的确是丧失了道家的慈悲济世之心,改日见到太常婆婆,最好是把这个道理跟她宣讲一番,不过这太常婆婆行踪诡秘,要找到她只怕还要大费周折,这时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连忙向桀然禅师问道:
“老禅师博闻强记,耳否知道神鸦社鼓是什么意思?”
“神鸦社鼓?没听说过。莫非是一种祭祀器物?佛家道场,只是鸣钟击磐,一向不用鼓乐,这斤。老衲就无从知道了
老蔺告诉我的明明是太常转世后的地址,怎会是什么祭祀用的器物?佛门的道场我倒是常见,以前我们那地方也有一些小庙,庙里有时也做道场,可是不讲佛法,不打净七。只是几斤小光头在那里敲着木鱼。烧纸做的金棵子,乌烟瘁气地搞些玄虚,最后还要香客们往出掏钱;至于道家的道场我只见过一次。也就是那位云游道士为胖贪官招魂,设的道场,我当时心怀鬼胎,以为云游道士真有一点道行,结果一看之下顿时放心,那里尽是一些令牌、法印、符咒、桃木创、八卦镜之类的东西,和招魂术根本就靠不上边。出家人不打逛语,桀然禅师这等高僧大德,等闲也不作什么道场法事,看来确是不知道神鸦社鼓的出处。
多说无益,我打了个哈欠,说睡吧睡吧,老禅师不知疲倦小子**凡胎,却是要休息了,不过小子有言在先,老禅师在京城万万不能暴露行踪,那里是天子脚下小心惹着官府,把你当妖孽抓起来,桀然禅师满口答应,他说自己经过一番游历,早已明白了现代科技的威力。修力再高,也不可与官府作对,自己到了京城一定加倍小心,只是昼伏夜出便了。
我对桀然禅师的话似信非信,他静极思动,到了北京哪里能耐得住寂寞?别要惹出祸事连累了文小姐他们。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思量着如何才能把他束缚在自己身边,现在一看到换下来的脏衣服,不禁灵机一动,连忙把被已被油纸包住的樟木匣子裹在衣服里,吩咐文小姐到外面买些红线来,我把樟木匣里三层外三层地紧紧裹住,用红线一圈圈地缠住。
文小姐笑话我一定是私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我说我哪里有啥宝贝?我那师兄曾患过失心疯的毛病。到现在我装了点冬眠而死的蛤蟆皮给他送去。对了,好像玉石也能治疗失心疯的病症啊,尤其是玉石碎片疗效更好,嘿嘿,实在不好意思,不然你把那些玉石碎片还给我?
那些玉石碎片里含有胜光姑娘残碎的阴魂,所谓同气相求,我一直担心会给那女婴带来什么厄运。
文小姐退后一步,冲着我瞪大了眼睛。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呀。我想起来了,认识你这么多天,你就没送过我一件像样的礼物,哼。这朋友算是白做了。那些玉石碎片有什么好看?你要是舍不得。就还给你算了。
文里傻傻地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把玉石碎片送回来,这才醒悟文小姐说的不过一时气话,她根本就没打算把碎片还给我。看着自己身上笔挺光鲜的衣服,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拿人家的东西手软,这玉石碎片只好不要了。好在自己是和文小姐一起回京,到时见机而为,不让玉石碎片接触到女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