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失而复得的气氛中我们仨又一次喝醉了，站在城市的马路上尽情的高声歌唱，唱累了我们便躺在马路边的长椅上休息。当我们被值夜班巡逻的警察叫醒后我们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盗了，包括那只镯子，大虾那条新买的七匹狼腰带也不翼而飞，窃贼很人性化的将一条麻绳扔在他的旁边，唯一幸存的是我的那部诺基亚蓝屏手机，我认为它能自保的原因是品相太差，当初买它的时候已经是二手。大春兜里的钱全部被人掏光，一个人坐在地上傻笑，一会又喊：失业！失窃！我的人生真他妈失败。我说你丫别那么悲观，至少处男之身还在！大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下体。

大春的失业和这次失窃将我们的生活质量拉入谷底，大虾因为住的是单位宿舍，中午还能蹭上单位一顿免费营养餐，其他时间他就会骑着自行车不远十几里的蹭我和大春的面条，大春期间打过退堂鼓，说我们还要留下吗，我说你忘了我们毕业前在山上的豪言壮语了吗？大春说早他妈饿忘了。为了能够坚持到我发薪水，我和大春调整了作息时间，每天下午三点起床，吃一顿面条，其余时间睡觉，期间尽量减少剧烈运动，以减少卡路里的消耗。发薪水的日子到了，我却没有收到薪水，我给公司会计电话催薪，会计说公司解散了，东西已经被员工分的差不多了，目前只剩下俩个鼠标垫。我瘫坐在地上，不知如何向饥饿的大春解释，我的脑袋飞快的运转，我忽然想起了华丽的舞者，我想这一切都是她带给我的，我想我和大春所遭受的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于是我便守候在幻城咖啡厅的门口，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她出现，我正在思考她是不是已经从良了的时候她急匆匆的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狠狠的抽了一个嘴巴。男人准备再起一脚的时候被我推到了一边，我抬起左脚准备来一个高边腿却忽然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她正温柔的看着我，让我感觉很舒服。你终于醒了，她说。我想此刻我应该像一个英雄一样说一些豪言壮语，但我却只说了一句“你能请我吃顿涮羊肉吗，要小肥羊的”。坐在宽敞的饭店内，我和大春敞开肚皮吃了许多羊肉，要了若干盘毛肚。我夹了一大块毛肚放在嘴里细细的咂摸。我对她说是不是又被人拆穿了，她说是，而且那个人来头很大，要不是你及时晕倒，肯定会被打残，我自己在心中为自己树立的英雄形象轰然倒塌。她叫潘蕊，她有着远大的理想却干着卑劣的职业，我说女人用身体征服不了全世界，只能征服全世界的婊子。她点了一支烟，和她清纯的形象极其不搭，大春吃得满嘴流油，见我们探讨理想，他其起身去了门外，他对现实过于悲观，认为现在谈理想过于奢侈。潘蕊说她从来没有出卖过身体，我说实际上你已经出卖了，至少应该叫“准出卖”，就是出卖的一种预备状态或者也可以说是时刻准备着出卖。潘蕊说活着就是一种出卖，直到你死了的时候，这一切才彻底终止。

我吃光了火锅店里的毛肚后又要了两盘肥牛，如果不是肚子容下，我的思想还是想继续吃下去的。潘蕊结了帐后又递给我一打钱，然后让我把镯子还给她。

我很想说丢了，但害怕失去这已经到手的钱，便对潘蕊说镯子现在在我的住处，如果想要只有明天取回去，潘蕊痛快的答应了，并告诉我一定要保管好，镯子对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