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说他在我吃毛肚的过程中想了许多,对现实状况有了新的认识,所以他决定潜心学习,考取公务员。我说三公都他妈开始了,你丫进去也占不到啥便宜。大春显然很鄙视我的看法,对我说知道扫黄吧,从来都是越扫越黄。大春这次是认真的,平时晚上九点的时候都会准时的看毛片,今天虽然也很准时,但还一边看着申论,而且还认真的朗读,于是我便听到:政府正从生产建设型的全能政府向公共服务型政府转变……亚麻跌。以法治政府、亚麻跌……透明政府、服务政府……亚麻跌。
我开始琢磨起潘蕊镯子的事情,虽然我可以关机不让她找到我,但我却有一种想见到她的强烈**,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大春开始挑灯夜战,这场景很像高考前夕的我,因为那个时候老师和老妈都说,只有考上大学你才有出路,虽然当时我还很羡慕隔壁杀猪的黑子哥,并且黑子哥很愿意让我跟他一起杀猪,但我仍然违心的去学习了,而且顺利的考上了大学,但我仍然没有出路,而且还错失了学习杀猪的最佳年龄。我夜里醒来过一次,大春仍然在学习,也许他有一天真的会成为一名公务员,我相信他会是一名合格的公务员,会喝酒,会抽烟,而且还会看毛片。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了潘蕊的电话,她问我住在哪里,我告诉她地址后便开始满世界的想办法如何应付她,大春说你可以运用“推诿扯皮”等官方做法对付她,我说你丫千万别考上公务员,不然整个队伍都得被你带坏,大春一脸坏笑。潘蕊站在公寓的楼下像一朵美丽的花,我脸上挂着牛粪般的笑容站在她的面前。潘蕊今天穿着一袭白裙,脚上还蹬着一双精致的凉鞋,挎着一个肩带很细的皮夹,正微笑的看着我,如果没有镯子的事情,我会误以为她是来找我谈恋爱的。
镯子呢?她伸出一直洁白的手,手掌张开,在空气中摇摆着身体。
我尽量保持平静,然后对她说:我想先请你吃饭,一是表达我的歉意,二是表达对你的谢意。
潘蕊竟然同意了,我带着她去了一家东北菜馆,菜馆就叫“老东北”,老板是浙江人,媳妇儿是黑龙江人。我和大春上学的时候总会来这里要一份溜肥肠然后喝上几瓶啤酒,和老板娘唠唠家常,时间长了也就变得熟悉,而且老板娘还会和我们喝酒,我们叫她花姐,花姐很实在,也很豪爽,有一天花姐被我和大春喝醉,花姐醉醺醺的向我和大春保证:说日后给我和大春上的溜肥肠一定会把屎挑干净。我和大春恶心之余都敬佩花姐的坦诚,以后再要溜肥肠都会告诉她:“来一份溜肥肠,不带屎的。”
花姐的店很冷清,花姐和他老公正无聊的看着新闻联播,脸上神色凝重,因为新闻上说猪肉价格又涨了,而且幅度不小。见我进来,花姐笑脸相迎,同时仔细打量了一遍我身边的潘蕊,潘蕊羞红了脸,但我觉得她不至于这么害羞,后来才恍然大悟,今天她不是来骗人的,所以展现的是真实的一面。
我说今天不吃肥肠,要鱼香肉丝和锅包肉,外加两根洋葱和一碟大酱,扎啤要冰镇的。潘蕊告诉我说她要常温的,我脸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坏笑,我心里想她大概是来事儿了。潘蕊白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喘气都带着一股流氓味儿。我禁不住大笑。花姐的菜很快炒了上来,浙江男人麻利的将两盘菜端到桌子上,花姐将围裙从腰上解下来扔在一边,然后喘着粗气说:吃吧,肉放的很足,我这是顶着国内猪肉价格上涨的压力的,别人来是不会放这么多肉的。”浙江男人又上了两截葱白,外加一碟大酱,我吃了一口鱼香肉丝,然后向花姐伸出大拇指,花姐骄傲的点了点头。一会扎啤也来了,我举起杯子和潘蕊碰了一下,然后说:很高兴能够和你吃上这么真心的一顿饭。潘蕊害羞的笑了一下,然后将杯子送到嘴边,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由于太猛,被呛得咳嗽起来,我起身想帮她拍拍后背,她伸出一只手阻止了我,然后边咳嗽边说,你要喝光。
花姐和她的浙江老公看着我,像是看我的表现,也像是看我俩的表演。总之我不能丢了自己的脸,尤其是在潘蕊这么漂亮的女人面前,我将装了二斤的扎啤杯举在嘴边,然后仰起脖子大口喝了起来,一会杯子见底,当我骄傲的放下杯子的时候,发现潘蕊面前的杯子已是空空如也,旁边的花姐和她的浙江老公都惊讶的看着潘蕊,潘蕊擦了擦嘴,嘴角上扬,露出调皮的微笑。我的情绪被点燃,然后向花姐老公挥了挥手,伸出一个手掌向他挥舞两下,花姐老公心领神会的给我和潘蕊各打了五杯扎啤,我努力的喝下两杯,潘蕊已经喝下了她所有的扎啤。我自卑的停止努力,潘蕊晃荡着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今天我真的很想喝酒,然后竟然哭了出来。
我端着酒杯怔在哪里,花姐急忙跑到桌子边数落起我,然后一边安慰着潘蕊。潘蕊擦了擦眼睛,破涕为笑,但笑得很勉强,然后指着我对花姐说:跟他没有关系,是我有点想妈妈了。我有些晕的对潘蕊说:是不是我长得太像你爸爸了,所以才让你想到你的妈妈。潘蕊伸出粉拳向我砸来,我伸手接过她的手久久没有放开,花姐脸红的咳嗽几声,然后将脸望向电视,顺便又踢了一脚还在看着我和潘蕊的浙江老公。
潘蕊挣脱我的手,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那个镯子是我妈留给我的。我的心里一惊,方才激烈的拼酒让我忘记她是来取回镯子的。我没有底气的说“我们先喝酒吧?”说完又递给她一杯扎啤,潘蕊又一口气的喝了下去,然后趴在了桌子上。我晃了晃她,她轻轻的推了我一把,算是抵抗。我架着她走出“老东北”,花姐将我送到门口,然后说:一定把这姑娘送回家,别让她碰到流氓”,我对花姐喊,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