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她们虽然是来抓傲雪回去,可她们身不由己,傲雪知道花无笑下去搀和绝对会为难她们,急道:“不要——”
花无笑笑着道:“夫君既然说话,那便是什么?”
傲雪开娇嗔道:“这么好,刚才不骂得很开心。”
“你刚才若哼哈一声,我早就低头闭嘴,可是没有。”花无笑顿了顿道,“问你个事,芙蓉武功和你们相差挺多的,她怎能列入十二友之一。”
傲雪道:“那是因为她亲姐姐荷花,奉花教有三针二乐一剑之说,二师姐百合是银针花雨,大师姐荷花是金针续脉,她不仅武功好,医术可以和医仙叶红衣媲美,自然帮助过很多人,在争夺十二友,她占荷花这一席位,在芙蓉这位置大家便有意把它让给她妹妹,一个水芙蓉,一个木芙蓉,刚刚好。”
车马开始缓缓地向前行,方安静了一会儿,后面又有一匹快马急奔而来,花无笑和傲雪相视,无奈地一笑,只希望是官府的差大哥送快报,若真是找茬的,也只能边走边看,船到桥头必有路。忽听见秦天大声问道:“秦安,结果如何?”
那快马来人正是秦安,秦安道:“哪有什么比武,刘三郎等了半天,花无笑差了个人送信,做起缩头乌龟,躲着不敢出来。”
秦天道:“这也难怪!追风快剑刘三郎的吟风剑未逢敌手,没有人在他剑下逃出生天,畏惧之心人皆有之。”
秦安道:“花无笑夜过唐门,盗而不取,并非等闲之辈,况且是他亲下战书。”
慕容卓插话道:“闲时莫论他人是非。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路,否则就到不了下一个休息地。”
傲雪抱歉地看了花无笑一眼,花无笑无所谓的一笑。
于是,秦天到后面督促,慕容卓秦安在前面领路。晚间花无笑与他们分桌用餐,众人纷纷前来致谢。慕容卓让慕容仙儿也来敬一杯酒,慕容仙儿端起酒杯祝花无笑与傲雪百年好合,花无笑则对慕容仙儿的美貌赞不绝口。一扯远便又开始给她说亲事,这次的话语自然不会象日间对芙蓉说的那般调侃。
慕容卓道:“老夫也正为她的亲事烦愁——”
追逐美貌之心人皆有之,就算能得到慕容仙儿的钟情,可慕容仙儿这般美貌不是人人都敢要的,没有过人本事,攀上这门亲事也就等于得罪了阎王,阎王要你死,你还能活得久吗?
花无笑道:“慕容庄主真会说笑话,慕容姑娘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何须为她亲事烦忧。”
慕容卓脸上黯然,道:“实不相瞒,两年前,我本为她许了一门亲事,便是苏州现任知州的儿子少林俗家弟子侯钟,人称铁头。当天方送过聘礼,晚上便给人杀害。案子侦破后,杀死侯钟的是几个江湖浪子,他们与侯钟素无冤仇,只说了一句话:‘侯钟配不上慕容姑娘。’”
慕容卓听秦天说这位夫人是杭州人,却不知她夫家,如今在苏州请镖师,自然认为是苏州人,侯钟被杀的原因在苏州城无人不知,故而他没有隐瞒,发生这事以后,大家都在想:“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慕容仙儿?”先前来提亲的豪门贵户,武林世家络绎不绝,如今已全部销声匿迹。
慕容仙儿道:“爹——仙儿不嫁,就呆在您身边伺候您终老。”
慕容卓道:“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岂有不嫁之理。戴夫人,听了这事后,不知是否还愿意为小女说亲。”他见花无笑武功高强,想她的家族定相当不弱,或许敢要。
花无笑抱歉地道:“舍弟并非武林中人,从小随家父经商,慕容世家乃武林泰斗,恐有不妥,但庄主也不用担忧,庄主可以用比武招亲的方式选婿。”
慕容仙儿道:“爹,若能遇见我喜欢的,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敢要我,您就把您的心放下吧!”
慕容卓见花无笑前后变化极大,知道不想惹这麻烦,同傲雪说了几句闲话,又喝了一杯,方才离开。
回到房间,傲雪低声道:“花无笑,你是有妻室和孩子的人,若敢对我两位表妹有歪心思,我定不放过你。”
花无笑懊然,突然想起自己说过上有八十岁高堂,下有怀中婴儿的话,她连这也信,笑着道:“男欢女爱,世之平常事。请问姑娘是那一位,凭什么?”
“凭这把伞。”傲雪迅速从白布裹着抽出晴雨伞,一招“花枝招展”朝花无笑攻去。花无笑出掌一抵,说道:“听说这套点花剑法共有三十六招。招式皆以含花的成语命名。非教主不传后面六招,要不要我教全一套三十六招的剑法给你。”
“少废话。”傲雪手中的晴雨伞一旋转,不得不使花无笑撤手,不等他喘息的时间,接着“分花拂柳”“跑马观花”连出了两招,花无笑闪避开,并不还手,傲雪道:“是不是觉得我不配让你出手。”
“非也,非也!是我不和美女动手。”花无笑的武功出自兵家,《曹刿论战》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两虎相争,当闭其锋。了解对方的虚实。达到知己知彼,若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非明智之举。况且花无笑根本不愿意同傲雪动手,故而用的是“走为上”,这走不是逃走,而是游走。
“有动静,要不要告诉秦镖头。”“你傻啊,人家小夫妻间耍耍花枪,你光棍一个,自然不懂什么是夫妻之乐,好好守你的夜吧!”“你说我,你不一个样。”“我岂能跟你一样,我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和光棍有什么关系”…
傲雪听着两人说话远去,又得到花无笑的夸赞,也就罢手说道:“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花无笑申辩道:“现在好像我是女的。”
“那你睡床好了。”
“其实我们可以学梁山伯与祝英台那般,床中间放一杯水,就可以一起睡了。”
“你想得美!”
“算了算了,你睡床好了!谁让我这人睡姿不好,只怕夜间翻到地上,给你拳打脚踢当成淫贼。睡地板比较安全,若滚到床底下也只会被说成卧底,罪名轻些。”
傲雪忍不住一笑,知道他嘴贫,再说话给他搭上,定没完没了的。把床上被子递到他手上,安心上床睡觉。经过昨晚的事,她知道花无笑是个正人君子,无需存任何戒心,也不用担心给百合她们追上。这是她出奉花教以来,睡觉心里最踏实的一天,不一会儿工夫便入梦乡。
次日一大清早便开始赶路。花无笑向来自由惯了,如今是少妇身份,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幸有傲雪在旁提醒,方不至于身份给人揭穿,可也让众人感觉怪怪的。不日便道了嘉兴城,几天没见这热闹,花无笑兴致猛上来,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用男声笑道:“一家客栈!”众人眼光望过来,傲雪笑着接上话:“一家,真是大俗亦大雅,妙哉妙哉!”
这日用完午饭,傲雪和花无笑说脱离镖队上路,花无笑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两人和秦天说想在这呆上几天,让他们先行赶路,待他们离开后,两人换去衣服,花无笑觉得一身轻,发誓再也不装扮成女子,而傲雪一改先前的装扮,一身粉红色衣裙,与其白里透红的肤色相衬,显得更加明艳照人。花无笑笑着道:“我这么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身边有如此一大美人,哪天给大卸八块都不知道。”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花无笑则学会吹。傲雪自然长进了不少。可这话一说就给利用了。
花无笑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还真要你帮忙。实不相瞒,我生平至今唯一的一位朋友来找我,虽说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大债主。”
傲雪道:“红粉知己,欠了风月债,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好人,先看看值不值得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