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笑出手极其大方,衣着佩戴方面皆是上等苏绣,那他欠款的数目一定不小,傲雪暗想他怎么会欠人银子?既然能帮得上他,当然得还他一个人情。
花无笑道:“当然值得,看我就知道是最下层受苦受欺负那类,林女侠若不拔剑相助,我恐怕是见不到明天太阳。”
傲雪道:“那好,坑蒙拐骗的事我不做。”她说这话和拒绝没什么两样,要她帮花无笑还银子,她自己都身无分文,要硬抢那花无笑自己便可以搞定。
“说起这债主,我的心就酸哪!都怪我年轻好胜,刚出道不久,我便遇见了一个人,我那时艺高胆大,我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那人说要和我比试轻功,打赌一百万两银子,当时我正缺银子花,一口答应了他。结果输得很惨。”
花无笑夜过唐门,在暗器房留下丝绢:“花无笑到此一游。”说这唐门,有人曾说,“宁到皇宫走一遭,莫向唐门见阎王。”可见其比皇宫内院更为森严,唐门的火器房和暗器房为最,传来是五步一机关,十步一岗哨,这些岗哨都是唐门中的精英。这光有胆识是不够,可见花无笑的轻功是何等的了得,居然能让他输得很惨的人,那他有多厉害?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傲雪道:“你这般精明,心眼多,怎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真是冤枉,那时我行走江湖屡屡碰壁,后来同卧石老人学习了三年,才有现在的马马虎虎不太笨。”
傲雪将信将疑地道:“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当下花无笑和傲雪合计了一番,拉着她的手出了一家客栈,傲雪微微挣扎了下,没有挣脱花无笑的手,便由着他牵着,两人过了一条街,上了拱桥,到了另一条街,只见两旁摆地摊挤得密密麻麻,行人三五成群络绎不绝。两人在醉仙楼门口停下,花无笑放开傲雪的手,整了整衣衫,吹了一下故意露在脸颊上的一小戳头发,方才上楼,四下游视,满脸笑容地朝最里面角落走去,只见那坐着一个身体瘦弱的男子,年纪在二十五六岁,那人头也不抬地说道:“钱带来了吗?”
花无笑笑嘻嘻地道:“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对了,你怎选了这好的一个位置?”
两人坐定。那人抬头看了傲雪一眼,说道:“你有见过贼在光天化日出来的吗?这大白天的,我在这已经是很招摇了,不比你,又换了一个。”
傲雪见他面色苍白,可双眼炯炯有神。转向花无笑看着。
花无笑道:“你这不是凭空诬陷吗?”那人道:“几天前你不是和司空见惯那老头在一起吗?是我,我也会选择和美女在一起。”
花无笑一笑,叫道:“小二!”
那人道:“你付账!”
小二应声上了楼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花无笑道:“随便弄几个拿手小菜,酒要最好的酒,不是最好的不要。”
店小二下去,转眼间便抱上一坛酒和三个小杯,笑着道:“这是本店储藏最久的一坛绍兴女儿红,前后共一十八个春秋。”
花无笑赏了点小钱给小二叫他换两个大碗来,小二兴高采烈地下去,花无笑打开纸封,顿时香味扑面而来,小二已把大碗拿上来,花无笑倒得满满的两碗,举碗对那人道:“干了一碗。”那人舔舔嘴唇,忍着不出手道:“你先说明谁付账,免得待会儿耍赖。”
花无笑道:“我人多,当然是我付账。”
那人听到这话便不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立即又倒满,连喝了三碗,冷冷地道:“你欠我的一百万什么时候还?”
花无笑皱着眉头道:“我们喝酒不是喝的很开心吗?谈钱伤感情。”
那人道:“不还钱,没感情可伤。”
花无笑道:“我钱是没有,我的命你也不要,现在有一个可以让我还清钱的机会,你要不要帮我忙。”
那人道:“你说!”
花无笑道:“我先帮你介绍下,这位美女便是江南大侠林落枫和月夜飞侠沐飞凤的女儿林玉琼林女侠,林女侠的轻功深受其母月夜飞侠的真传,其追星逐月步天下无双,那是所向披靡。这话恰好给我听到,我就说,天下间有一种轻功就比追星逐月步高明得多。林女侠便问,什么轻功?”
那人骄傲地道:“当然是我的御风术。”
花无笑坐到那人邻位,靠近他低声道:“对,我就这般和她说,别看她长得似天仙般,她的笨叫人无话可说。她母亲的追星逐月步就学了点皮毛,好胜心极强,以为是天下无敌。所以我压你输给她,压了三百万两。你待会儿故意输给她,我就有钱还给你,剩下的我们两人分,这钱挣的比你做贼快得多。”
那人看了花无笑一眼,对着傲雪道:“你要和我比试轻功?”
傲雪道:“你可知道我家追星逐月步的厉害,有那胆吗?”
那人道:“早有耳闻,孰胜孰负那还是个未知数。”
傲雪道:“好,我跟你打赌一百万两银子,我一定赢你。”
那人看向花无笑,花无笑低声说:“这边三百万两,扣掉一百万两,我们还挣了两百万两。比不比你自己决定,我可说明了,你不比我可没银子还给你。”
那人看了傲雪一眼,爽快地道:“好!”
花无笑仍低声对那人道:“你可以一定要输,不然我输的这三百万两要你出。”然后朗声道:“两位轻功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等下两位以此为起点,到城门处折回,谁先到这醉仙楼谁就算赢。等下我叫准备,数三声,两位便开始。两位可有意义?”
傲雪道:“好!”
花无笑添满两碗酒,道:“万兄,我们再喝一碗。”
傲雪心道:“原来他就是通天大盗万千里。万一他真赢了我,我哪来钱给他?”她只见两人嘀咕了一阵,并不能认真听他们谈话,还要装成高傲自大的样子。
万千里头一仰,一大碗酒直接倒到嘴里,此刻虽上了六个小菜,却没人动筷子。
万千里询问:“可以开始了吗?”
花无笑道:“当——”他的当字刚出口,楼下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都说到了嘉兴不来醉仙楼就不算到过嘉兴,到了醉仙楼不尝清蒸鲈鱼便是人生一憾事。”花无笑叹了一口气:“真是流年不利啊!”很认真地对万千里道:“万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命休矣!”
万千里自个儿倒了碗酒喝干,看着花无笑。
花无笑悲伤地道:“要怪只怪我妈给我生了张小白脸,你听到刚才那声音,楼下来了三个女子,她们三个人同时喜欢上我,便决定用比武来解决归属,输的人自动退出,我害怕闹出人命,便一走了之,谁知她们知道后非常生气,决定先杀了我,然后自尽,我一直对自己说,我不能死,我还欠万兄一百万呢?”
万千里道:“要我怎么做?”
花无笑道:“够朋友,她们每人都有一把伞,你只需要随便拿一把,她们就会去追你,这三个人脾气是古怪,但人极好,你走了一段路,把伞还给她们,她们就不会再追你。你和林女侠比试轻功的事,到时候我再安排。”
万千里什么话都不说,提起那坛酒,边喝边下楼。花无笑听到楼下的声音,知道得手,结了账,回到一家客栈退了房,骑上镖局留下的马直奔落枫山。出了嘉兴城,傲雪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欠他那么多银子?”
花无笑道:“不能说。”他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马鞭,马儿受痛,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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