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有情况
作者:竞毛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92

初夏清晨的凉爽中还带有丝丝的寒意,茫茫的雾气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山城的踪影。

这是燕国西部鲁州边陲最大的城镇“鹿羊城”,乳白的雾气在晨风的飘荡,在城中宽阔整洁的街道上留下了痕迹。

在一个不起眼的屋檐下,一条盘成一圈熟睡的黑狗缓慢地睁开眼睛,贼兮兮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会,才懒懒地爬起来,猛地抖动身体,把浑身的露水挥洒开去,高高举起的狗头咧开满口尖牙的嘴巴喘了几口气,一副舒服无比的样子,然后认准一个方向跑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在城中某一处大院里,一扇别致的朱漆小门“吱儿”一声敞开,一个哆嗦的脚步从门中走出来,在门口处晃了晃才站定。

原来是一个身高六尺多一点消瘦青年,身上胡乱地套着一件造工精致的紫色流云袍,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在清凉的晨风中,不禁张臂深吸了一口气,但随后很突兀地咳嗽了几声,张口便向远处一棵柳树根下吐出一口浓痰。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哎呀!钟大公子,你没事吧?”

一个俏生生的少女随着声音从门中走出,但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担心,反倒娇媚无比,犹如情人打情骂俏一般。

青年那还算俊俏的脸上挂起了浓浓的淫亵笑容,转身在那少女身上处轻浮地乱摸起来,在柔软的地方还用力地抓了几下,一边笑嘻嘻地说道:“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小月儿你说是不是?”

少女不禁娇浪地呻吟了几声,然后一把推开青年的手,满脸娇红地道:“诶呀!钟公子你好坏,月儿不理你了。”说罢,在一阵银铃般笑声中,柳腰一扭,轻轻地转入门中。

青年一双眸子直直盯着那俏丽的背影消失的小门一会,贼兮兮地贱笑了几声,然后才转身准备往外走出去。

才走没几步,便看到一个如肥猪般的身躯从一旁的庭楼中走出来,那个身躯的主人也似乎看到了青年,便挪动屁股走了过来。

“钟公子,昨晚过得怎么样?”一个油腻的声调传来,一个同样衣裳凌乱的胖子缓步走到跟前。

青年笑吟吟望了这个胖子一眼,随意地摆摆手道:“这个还用说的,不过听说城南那边有个新来的似乎很不错,王胖子,改日我请,哈哈!”

胖子听罢也奸笑了几声,然后两人又聊了片刻,便匆匆分开离去。

青年出了庭院,在门口处随意地张望了一下,便认准一个方向走去,片刻来到了一架清漆马车前张口叫道:“陈虎,陈虎!起来啦,送公子我回去。”

一个头发蓬乱的壮汉出马车里钻了出来,一张黑黝黝的大手在脸上揉了几下,才扭头望了青年几眼,说道:“大公子,不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吗?”

青年闻言便抬脚向车辕上的壮汉踢去,一边骂道:“狗东西,就知道吃,你脑子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一脚踢壮汉的腰间,壮汉仅仅晃了一下,反倒青年连退好几步,两脚哆嗦险些站立不稳。

壮汉对于自己被踢似乎毫不在意,连腰间那鞋印也没去拭擦,只是冲着青年憨憨地咧了咧嘴,说道:“大公子,快上车吧,这就回去咧。”

青年一望见壮汉那一副憨相,一把火气根本提不起来,只是嘴里骂咧咧几句“狗东西”之类,边往车里钻。

壮汉等青年入车内坐定,才散慢慢地驱马拉动车子慢慢离去,不一会便进入了宽敞的街道中。

东方的城头猛地托起了一轮红日,天被空中雾气也变得稀薄起来,阳光静悄悄地洒落,似乎一下子给山城带来了无尽的生机。原本还空荡荡的街道上,跟那突然跳出来的红日一般,突然间便多出了各种各样的人,还能依稀听见一些叫卖的声音。

不过这一切对壮汉和车厢内的青年都没有分毫的关系,壮汉随意地驾驶马车缓缓行走在街道上,东转西转好一阵子,最后行进一条偏僻的小胡同,紧靠着一面朱漆高墙停下,壮汉小心地把马定住,才向马车里说道:“公子,已经到了。”

青年小心地探出头来,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便从车里钻了出来,和壮汉一起挤在车辕上,毫不客气说到:“托得稳点,要是摔伤了我,就打断了你的腿。”

说罢根本不管壮汉的反应,抬脚便向壮汉的肩膀踩去,而壮汉似乎也早习惯,熟练地用肩膀托住青年的脚,把青年送上马车的顶棚顶上。

站在顶棚顶上,小心地越过高墙往里面望了几眼,只见一片亭台楼阁,琉璃碧瓦,间或有一两个仆人衣着的身影匆匆走过,分明是大户人家的后院。

看完这些,青年下意识地出了一口气,苍白泛青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上朱漆高墙。

正准备转身爬下去时,脚底突然一滑,整个人凌空地落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划过这个宁静的清晨,随后“嘭”的一声,便没了声响。

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一个浓妆华服,身上挂满金银首饰,无处不显示富贵之气的夫人端坐在一张小圆木桌前。

那张本该端庄的脸蛋虽然被浓妆覆盖,但依然可以发现那双略微红肿的眼睛,和不时搓手的小动作显示出她的心中不安,一双明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床榻。

只见床榻前一个身穿灰色长袍,满头华发的老者正在闭目为一个青年把脉,片刻之后,老者缓缓张开双目,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转头对端坐在圆桌前的妇人一拱手笑道:“恭喜夫人,老夫刚刚为少爷仔细地把脉发现,少爷的脉搏虽然十分微弱,但已经稳定下来,已无性命之忧。”

华衣妇人闻言不由大喜,但随即又有些不敢相信问道:“韩老,岳儿真的没事了?”

这位姓韩的老者咧嘴一笑,不禁抚了两下那有一尺长的白须,笑道:“夫人不必担心,这个情况老夫也是第一次遇到,昨天少爷的气息几乎断绝,如同将死之人一般,但今天气脉连绵不绝,更有渐渐更强的态势,就这种情况,无需再用药,只要静养些许时日就能苏醒,夫人也不必忧心了。”

华衣妇人闻言心中大定,端坐着地身子一正,似乎平添几分威仪,一个钟家的大夫人,一双眸子转了几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白玉,笑道:“这两天有劳韩老了,这一块白玉虽然不算名贵,韩老便收下吧。”

老者见此小退一步,微微躬身道:“老夫一生在钟府,受府中恩惠无数,做些份内之事又怎敢接受如此重礼。”

两人再客气了几句,又聊了几句青年的病情,韩姓老者便退出了房间,一张老脸此刻却带着异常奇怪的神色,似乎有些高兴,但更多的是无奈的样子,尔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便离开。

房间内贵妇随意地坐在圆桌前,一双眼珠却紧盯着床上的青年,像是回应着贵妇,一个呻吟声不适时响起,但这声音在贵妇人耳中宛如仙音,连忙几步走到床榻前,面上中尽是母性的慈爱。

接连又是几声呻吟,青年才艰难睁开眼皮,一双眸子尽是失神之色,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宛如刚刚出生的孩童观察这个陌生而又新奇的世界一般。

华衣妇人不由一惊,尤其是但青年茫然地望了自己一眼却没半点反应,心中已经凉了半截,心中想起了一些传说,难道自己儿子因为头部撞伤,得了失魂症,脱口便道:“岳儿?岳儿?你没事吧?你不认得娘了?”

青年听罢,只是扭头奇怪地打量着华衣妇人,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缠满丝质绷带的脑瓜,一副茫然之色。

这下子,华衣妇人便慌了,一步靠近轻轻抚摸着青年那苍白的脸蛋,声音有些颤抖:“岳儿你不认得娘啦?娘是钟华秀,你是钟子岳,还有你爹是钟魁,岳儿你不记得了吗?”

看到青年依旧一副茫然的样子,这位自称钟华秀的夫人不禁心如刀绞,心中只道自己儿子真的得了失魂症,一双眼珠泛红,两滴热泪便要滚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滴眼泪的缘故,这位被称为钟子岳的青年无神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不禁脱口道:“妈!”

话音一出,青年和妇人都不禁一罢,各种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妇人奇怪异常地望着儿子,似乎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

而青年的表情便是满脸的诡异,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咧着嘴吧,呆呆地想着什么,然后再扭头再仔细打量着四周,似乎要确定点什么的样子。

然后才吞了一口口水,露出那勉强算得上是笑的笑容,仿佛是婴儿咿呀学语一般,慢慢地说道:“娘,我没事了,这是头有点痛而已。”

妇人闻言大喜,不禁要把整个青年抱个满怀,青年不禁吓了一跳,连忙道:“娘,我头还比较疼,我想先休息一下。”

妇人一笑,温和地打量着青年,宠爱无比地说道:“好好好,岳儿你要好好休息,这几天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青年很顺从地应了几句,便躺下便要休息了,妇人再温和望着青年几眼,轻轻地把床上的帘子放下,脸上挂着欣喜万分的笑容,然后才推门离开。

宽敞的房间似乎就这样安静下去了,但仅仅片刻青年小心地睁开眼睛,向门的方向望了几眼,再四周看了看,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后,便猛爬起来。

“我勒个去,我不过下楼梯摔了一跤而已,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