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说什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老情敌见面,那种冲动的碰撞也不比年轻人少。
慕叶成刚要挨上诸葛婧的肩膀,被这么一声吼吓的,差点没直接跌在她身上。
楚云山冷冷的看着那个抢了他老婆和儿子的男人,“哼,多年没见,你说话的方式还是这么没礼貌。”
越正曦走到他的面前,都是已经半百的人了。
显然越正曦的体态和风度要输给楚云山很多,不说他那已经发福的肚子,就是脸上的轮廓也没了风流的资本。
相反楚云天的身形依旧可以看见健硕的轮廓,大概是失意的人过的更加清苦吧。
亲生儿子被当成了人质养在了越家,就算他还有一个小儿子在身边,可依旧不能取代长子的地位吧。
易珩的双手放在吧台上,红色高跟鞋轻轻的点着透亮反光的地砖,而窈窕的腰身微微扭出一个曲线,将她的目光不由的带到了那个依然静静靠在一侧的男人身上。
“有礼貌也不是对你这种人说的。”
楚云山和越正曦也是多年不见,可如今这样子
“越正曦,别把自己说的有多么的高贵,你自己清楚你骨子里的血有多么的卑劣。”
“云山,你来的正好,云山是他们绑架了小奕,一定是他们害了小奕。”韩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楚云山的手臂,跟发了疯一般的叫喊着。
作为了目击者之一,慕叶成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什么情况?越正曦不是她老公吗?都说前任是渣,怎么这还有在现任面前抱前任大腿的?”
高岳乐也是眉头皱的老高,“这种女人本就是追求名利,别说现任和前任了,我一直够很奇怪。越正曦到底是凭借什么,能把这女人留到现在的?”
慕叶成认真的想了一下,“难不成……”
高岳乐:“???”
“活好?”
“噗!!!!!”高岳乐满口的口水直接喷了出去,慕叶成正正好好被喷了满脸。
“高小三,你找死啊?”
慕叶成濒临暴走的边缘,咬牙挤出这么一句。
可下一秒
“啪”的一下,他后脑勺直接挨了一下。
差点没咬着舌头?
“闭嘴,别吵。”诸葛婧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边,听的正仔细呢,就被身边的两个毛猴给打断了。
慕叶成那张牙舞爪的表情再看到诸葛婧的时候,立刻僵住了,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乖顺的十分狰狞。
“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诸葛婧瞟了他一眼,“我一直都觉得越家和楚家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的单纯,现在看来里面应该另有玄机。”
“另有玄机?”高岳乐立刻弯腰探头,腆着一张侧脸看了过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当年都说越正曦先出轨,而他的妻子受不了他对家庭的背叛,所以跟他离了婚。而他在一年后,就跟韩影领证结婚了。这才间接的让大家有了判断,越正曦出轨的人就是韩影。而韩影也是因为要嫁入越家,才和楚云山离婚的。”
高岳乐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越泽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打击,三年后就自杀了。”
“可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事发生的时候,先不过越家当年的经济实力如何?就是跟楚家一比,也是排的上名号的。而且韩影已经给楚云山生了两个孩子,可她最后还是宁可离婚,而去选择了越正曦。甚至带走了自己的大儿子,她图什么?”
高岳乐想都不想的回答道:“图钱呗。”
“那她干嘛带走儿子?”
“很简单啊,想着让她儿子分越家一杯羹啊,越奕可是顶着越家大少爷的身份,造谣了好几年呢。”身为越泽的好友,高岳乐自然要打抱不平了。
“可你觉得越家老太太是得了老年痴呆的人?自己的亲孙子和便宜孙子都分不清了?别说分一杯羹了,如果越奕真的有地位,当年越家老太太也不会送他出国待着了,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你是说,老太太留着他是有别的目的?”
诸葛婧那性感的细眉朝着那个方向扬了扬,“看看吧,韩影抱着楚云山的手臂有多紧?”
“手臂?”
高岳乐转头看了过去,韩影从见到楚云山的时候,就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而现在越正曦已经和楚云山产生了口角,正想要把韩影拉回来,可偏偏她死命不从,抱着楚云山的手臂,就像在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她可能是担心越奕,所以她潜意识的觉得,能救越奕的是楚云山,所以才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
诸葛婧那娇艳的红唇勾起,“所以说,你们这些男人不懂女人。就跟分不清女人口红的色号一样。”
口红色号?
高岳乐眨了眨眼睛,无可狡辩。
他还真分不清女人的口红色号。
而在这件事上,慕叶成显然就有优势多了。
“我能分得清,妥妥的,香奈儿所有口红的色号,我都能分得清楚,一看就知道是哪一个厂期的经典色号。”
慕叶成这精分的回答,顿时让高岳乐无语了,这家伙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完全是被自己蠢死的。
“我的口红色号呢?”
“你嘴上的香奈儿经典一号色,就是我的最爱。”
“还真是厉害。我以为你的绝技就是,白天不需要安眠药也能安眠,晚上不用兴奋剂也能兴奋呢?”
对于诸葛婧这种类似嘲讽式的夸奖,慕叶成更加傻逼的来了一句:“那些是我的日常。我长这么大,没学到别的本事,这也算是一项特殊技能。”
特殊技能个屁。
高岳乐真心觉得那句话是对的,男人一恋爱就成傻子,女人一恋爱就是疯子。
现在这人还没搞定呢,人已经傻了一多半了。
诸葛婧的眼角斜瞟了过去,“是啊,混迹花海这么多年,看来跟你接吻的人也是不少吧?”
“怎么可能?我为了你守身如玉。”
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可慕叶成回答的那叫一个溜。
高岳乐觉得多半是脑神经搭上正常回路了,要说慕叶成守身如玉,现在还是处男,他打死都不信。
“慕叶成,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嗯,特别是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可以不要脸一辈子。”
卧槽!!!
冷不丁的听见了这么一句土味情话,高岳乐想吐。
诸葛婧也是觉得够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听不懂好坏话啊。
“慕叶成,对你说这些不是因为你有多优秀,只是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容易睡。你这样的男人,我诸葛婧还真不敢要。”
慕叶成顿时傻眼了。
高岳乐的肩膀直接撞了他一下,奚落的来了一句:“做男人说多错多。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还口红色号?你怎么不说,你那眼睛还能分辨出内衣尺码?”
这回慕叶成也是学乖了,嘴巴直接抿成了一条线。
高岳乐直接白了他一眼,看着诸葛婧问道:“诸葛六小姐,你的意思是说,韩影对楚云山还有着感情?”
“感情很深。而且是那种十分依赖的感情,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不见而转淡。”
“就因为她抱着楚云山的手臂?”
“所谓的明骚易躲,暗贱难防,这是绝对是真理,狐狸不成精纯属骚的。你看看韩影抱着楚云山的手臂,是可以把自己的一切交代给这个男人,她愿意躲在这个男人身后。哪怕另一个拉着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依旧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你觉得如果他们之间仅仅是有孩子的纽带,没有感情,会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吗?而且你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种长时间未见的陌生感吗?”
被她这么一说,高岳乐也缓过神来了。
听着那边争执的声音,他也觉得这事够怪的。
“爸,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争风吃醋?”
越韬实在受不了他在那丢人现眼,直接冲过去拽住了越正曦。
虽然他们很少见面,可毕竟他哥还在这里,就算他要闹,可不可以顾忌一下他们?
为什么多年之后,他还是对这个祸水一般的女人如此一往情深?
“你懂什么?她是我的女人,是我越正曦的老婆,凭什么跟那个姓楚的走?”
越韬被他气的脸色发白,“爸,你也看见她刚刚是怎么对奶奶的,她自始至终都不配做越家的人,她来越家一直有着她的目的。”
“我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他是我要的女人,她必须是我的,就算死了也是我的老婆。”
易珩那清秀的眼角微微一抖,她看着越正曦那偏执的神情,她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越正曦就这么爱这个叫韩影的女人?
“她是你老婆,那我母亲算什么?”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嘲讽的负重感。
只是他低着头,隐隐的落寞飞快地从他的眼瞳中隐去,绷紧的脸颊就像刀子削过一样,流露出无声的杀意。
越泽抬起头,深刻而冷漠的五官中,依稀的能看到和越正曦脸庞,某一点神似般的神采。
这就是他不能抗拒的遗传力,无论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混蛋,他们依旧有着血亲。
如果没有他,那么自己也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越泽一直都在恨他,恨他害死了母亲。
可他同样也在恨自己,恨自己跟他留着相同的血液。
多年未见的父子,如果不是那相似的神情,也许越正曦依旧认不出他是谁。
“你是……越泽?”
当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这就像是一把杀猪刀,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胸口。
看吧,这种遗传力多可怕,他们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相认了。
哪怕他也一直拒绝见这个男人,可一打眼,他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在你承认你的老婆是那个女人的时候,你就侮辱了我母亲的存在。你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去爱她。”
“我……”
越正曦下意识的别开了头,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愧,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儿子。
“你既然不喜欢她,当年为什么要娶她?你既然娶了她,又为什么要抛弃她?这个叫韩影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痴迷她?你到底把我母亲,我们,都当成了什么?”
越正曦手指攥紧,他的肩膀,紧张的颤抖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我也没有害死她,是她要跟我离婚的,都是她先提出来的,不是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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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回答的很怪。
从大门进来的庭院到曲长婉转的回廊,大红的灯笼指路,照亮了整个小桥流觞的景致。
“这是钟家老二和几个朋友一起玩票弄的私人会馆,红坊设计者是薄家的一个天才建筑设计师。整体格局保留了原有的庭院,又符合钟家老爷子的品味,所以钟家就一掷千金,弄了这么个地方。”
“钟家?是杏林钟家?”
越泽点了点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就是你口中的杏林钟家。”
钟家是中医世家,颇有底蕴。
家里的人多为医生,而且大多是军籍,军衔也都不低。
现在钟家的主事是钟家的长房,可钟家老爷子却依旧是钟家的决策人。
钟家以医术传家,家教甚严,而且形式特别低调,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强大的背景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可钟家长房老二却是一个怪咖,从小便不喜欢学医,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没有让他继承钟家圣手的衣钵,而是走上了赚钱的道路,而且干的顺风顺水,最后钟家老爷子也就放弃了,任他在外面敛财。
“原来这是钟家的老宅,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呢。”
越泽听着挑眉,“你来过这里?”
“嗯,我认识这个池塘,当年为了引入几株睡莲,钟家老爷子让人弄的。池塘下面引的是温泉水,生怕那几株宝贝死了。对了,今天的拍卖会就是钟家两年一次的钟苒慈善基金拍卖会吧?”
“看来你跟钟家很熟。”
“跟我不算熟。只是钟家跟我爷爷很熟,小的时候我来过这里,不过已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易珩的记忆中,以前的这里是个王府花园,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宅院,经历了上百年的风雨,看来古旧,但却气派雅致。
看着一道熟悉的景致入了眼,易珩脚步一转,直接从廊下走了出去。
“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拍卖会的会场要从这边过去。”
领路的谭旭先是一愣,随即赶紧跟了上去。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这座假山,没想到这东西还留着?”
之前听他们的对话,谭旭已经意识到也许面前的这位易小姐是钟家的故友,现在看来也许不仅仅是故友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