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郊,某一处隐秘的高崖之上。
砰!
大铁锤一拍桌子,满脸恼怒的大喝道:“什么?小跖被抓了?这怎么可能?”
双手抱肩,秀丽的长发飘飘,白凤淡淡道:“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雪女美丽的容貌下也隐藏着愤怒:“你们原本共同行动,分明是你见死不救!”
流沙也不甘示弱,赤炼娇声下带着一缕不屑:“需要别人出手相救,不正说明他太弱了?”
高渐离道:“墨家绝不会扔下伙伴,一向是同进同退,同生共死!”
隐蝠冷笑一声,嘲讽道:“照你们这样,同生不太可能,共死都是有希望!”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众人剑拔弩张,即将动手之际,盖聂看向一副看热闹表情地墨鸦,问道:“不知韩先生正在何处?”
他一开口,并且还问到最为关键的人物,即使向来相互看不惯的流失与墨家,也没有继续妄动。
墨鸦回道:“公子此时有要事在身,不便赶来。”
盖聂暗自皱了皱眉头,心中颇为无奈,如今燕丹身死,墨家并没有一锤定音的人物,即便听候燕丹遗诏,墨家众人也是不情不愿的继续与流沙合作。
若韩选这一位促进三家联合的人物在,那么倒很好化解两家恩怨,不致于私下暗斗,坏了自己等人的力量。
他开口引出韩选,就是为了让众人冷静一下,不要过于急躁,坏了分寸。
果然。
有墨鸦和无双鬼在,流沙与墨家即便多么看不惯对方,也不好被他人看了笑话,冷哼一声不在多言。
“诸位,稍安勿躁,这是一场误会!”
这时,张良从容赶来,见墨家众人不信,解释道:“盗跖兄被擒,是他和我的一个约定。”
大铁锤有些摸不着头脑:“张良先生,这这这……弄的哪一出啊?”
随张良而来的班大师和逍遥子给出了答案:“为了庖丁的下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确实是一个险招,但也是最有机会的一种方式!”
张良笑道:“盗跖兄需要逃跑,天下没有人可以留住他!”
这一句话得到了墨家众人的同意,比较盗跖身怀「电关神行步」,也许杀人手段不行,但论逃跑确实天下无人可及。
说起盗跖被擒之事,倒也颇为简单,是张良与他的约定,想要深入虎穴救出被罗网囚禁的庖丁。
半天前,海月小筑之内,公子扶苏宴请相国李斯,却没想到来的是一名筹谋已久的刺客,欲刺杀公子扶苏。
却没想到奉赢政秘旨,被秘密前来保护公子扶苏安全的章邯窥破,乘机将计就计,拿住了杀手。
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杀手脱身而去,不知所踪。
并且盗跖和白凤正在附近探察情况,以此公子扶苏与章邯皆认为这场刺杀与墨家和流沙脱不了干系。
但李斯却有些不同意见,若有若无的把嫌疑向儒家身上引,居心叵测。
据闻,海月小筑的名菜‘沧海映泰岳、鱼翅烹熊掌’,正是儒家小圣贤庄的掌门伏念所起。
而起此菜名出自儒家亚圣孟子有一句名句,正所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在配合前一段时间所搜集儒家包庇帝国通缉犯的事情,无疑不增加了儒家改弦易辙的嫌疑。
至此,张良醒悟过来,明白了帝国此次来势汹汹,有可能是冲着儒家来的,不得不赶回小圣贤庄,以做应对。
而墨家流沙等人这边,经过商议过后,决定还是由纵横出手最为稳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墨家众人有人颇为不信任二叔,但盖聂也知这种安排最为恰当,否则越陷越深,更加难以为继。
……
而此时,小圣贤庄中的藏剑阁,韩选也在其中待两天一夜。
“没想到,连九哥的着作都在其内……”
韩选拾起那本《五蠹》,翻开了第一页正文: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
……守株,冀复得兔,兔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
韩非着作向来独断专行,喜欢从古自今的进行举例说明,把‘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运用的炉火纯青。
以这本《五蠹》来说,一开头便列举了为何上古之时,有人想到了在树上搭棚子,规避了禽兽蛇虫的侵害,所以被尊为了圣人,而如今若有人教大家搭棚子,不仅不能被人们爱戴,还会被所有人耻笑。
核心的意思,莫过于叙述法家的根本‘不期修古,不法常可’,意思就是历史总会变化,与其用渺茫广远的先王之道来治理当今的社会,不如依据当今社会的实际,采取适当的治理理论和方法。
总之,要因势利导,而不是抓着旧制度不放,要革新除旧,才能鼎盛不衰。
看了这一段,韩选若有所思:法家之言,其实与我的处境相似,主丹田的【先天罡气】似是统御八方的天子,而四窍内的【天意四象诀】就是为他驱使的臣子,只有上下一心才能迸发出最强的力量来。
这本《五蠹》其实他早就看过,来到此方世界的第一天,韩非就来到他的住所,送来了这些书籍,当时也研读了一段时间,并且诸多计划和建设中都引用了法家的手段。
“对啊,法家之学,最是在乎因势利导,我若以此入道,岂不是用不着固步自封,依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自己的武道?”
韩选双目绽放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一名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找到了一辈子吃不完的馒头一样。
一拍额头,心中暗骂自己怎么放傻了,明明身边有这一条康庄大道,自己却视而不见,反倒另选左道旁门,实在够蠢。
“不急,先补补课在言其他!”
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句,他的目光继续放在余下九哥的着作里,放下《五蠹》,拿起了另一本书简《扬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