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白山城叶氏的附属修士,怎么会跑到兴国鹿郡来?
许嘉眉心生疑惑。
苍台山没什么特别的,叶氏派他们来这里寻灵草?可是他们修为不高,资质又是外姓修士中比较优秀的,一般情况下,叶氏不会安排他们做太危险的事情。
要知道,培养外姓修士也是要付出资源的,没把给的好处乘以数倍乃至十倍压榨回来之前就把外姓修士折腾死,白山城最强大的叶氏也得亏死。
武修妻子跟上许嘉眉的脚步,问:“怎么了?”
她注意到许嘉眉的神色,许嘉眉略带不悦地看她一眼,说道:“那几个人似乎是白山城的修士。”
妻子叫林萍,和她的丈夫柳青总在见缝插针地撮合许嘉眉和谢重昔,并把谢重昔邀请的罗玉素排挤在队伍外。若说林萍夫妻热衷做媒,许嘉眉愿意信。但林萍夫妻明知她和谢重昔保持距离,仍一个劲地拉红线,这要是没有谢家授意,许嘉眉完全不信。
林萍是个脸皮厚的,笑脸如一张面具,仿佛不知道许嘉眉的不满。
她往黄佩兰等人看去,也有些不解:“最近没听说白山城有修士来我们鹿郡,他们肯定不是余氏的,也不是姜氏的。”
“叶氏的人来这里干什么?”谢重昔想到蓝叶瑶草,随即推翻这个猜测,“如果他们的目的也是蓝叶瑶草,他们跟我家说一声,我家是能帮忙的。”虽然余雁行跟叶不识和离了,叶氏和余氏的盟约还没有宣告破裂呢。
许嘉眉道:“去问一声就知道了。”朝北辰羽霏和黄佩兰扬扬手,对谢重昔说,“你叫他们停下等一等。”
谢重昔是武修,身强体健肺活量大,嗓门也大。山那边的北辰羽霏和黄佩兰觉得莫名其妙,黄佩兰自知不擅动脑,问:“等他们不?”
“鹿郡的地头蛇是谢家,谢家有一位依附余氏的筑基女修,实力略强于王炳辉。”北辰羽霏说道,“他们比我们熟悉苍台山,等一下无妨。”
须臾,许嘉眉一行七人与黄佩兰、北辰羽霏碰面。
两位女修是和梅士祯一起来苍台山的,三人各自带三位武修随从,出面的是北辰羽霏。不过,当他们见到俊俏容貌不加遮掩的许嘉眉,都不同程度地惊了一下。
她比他们记忆中的许嘉眉漂亮,然而许嘉眉已经被耿家修士“杀死”,尸骨无存。消息传回白山城,余曼羡为许嘉眉立衣冠冢,他们是参加了葬礼的。
“我叫谢莲,我姑姑是白山城余氏的筑基修士谢慧如,伯父是谢家家主。”许嘉眉假装不认识三位修士,横竖她用隐息术藏起修为,名义上也是余氏修士,不怕三人把自己没死的消息告诉叶氏。
许嘉眉道:“我们上山采灵草,你们同路吗?”
“莲姐!”林萍没想到许嘉眉这么坦诚地讲出目的,忙给她使眼色,顺手掐了丈夫柳青一把。
柳青还没开口,北辰羽霏就说话了,“你自小在鹿郡长大?我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要不是你说你是谢莲,我还以为你是我的朋友。”
“姑姑也说我像别人,那个人是白山城的修士,但我不是修士。”许嘉眉指着一座半山腰往上白茫茫一片的山,“我们的目的是那座山,听说山上有一头厉害的妖兽。”
“倒是巧了,我们也去那座山。”贵公子打扮的梅士祯注视着许嘉眉,目光是好奇的,“我们不采灵草,我们要杀一头妖蛇。”
“妖蛇?”许嘉眉又想到蛇精使得男性猎人生孩子的故事,“那座山里的妖兽是一条赤色双头蛇?”
黄佩兰按捺不住,主动搭话:“是双头蛇,我们不知道它是不是赤色的。”她几乎肯定谢莲就是许嘉眉,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谢重昔,“你们是谁?她没有修为,也不是武修,你们把她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她受伤了怎么办?”
谢重昔:“……”
哪来的野鸡!我的姑姑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挂心了?
谢重昔没好气地道:“别小看我姑姑!”
“我不弱。”许嘉眉配合地踢了旁边的石头一脚,石头碎成十多块,其中一块被捡起来捏成一把细细的粉末,扑簌簌掉在地上,令梅士祯等人情不自禁地退后。
他们不认为他们的身体能比石头更结实坚硬。
万一谢莲不是许嘉眉,对他们持有恶意,他们就危险了。
他们认识的许嘉眉可没有徒手把石头搓成粉末的力气,就算用了力大如牛符,能做到搓石粉的也是武修而非修士。
现在不是朋友相认的时候,许嘉眉介绍谢重昔:“这是我的侄子,谢重昔。”
第二个介绍的是罗玉素。
四位武修归类为护卫,说个名字就行了。
期间林萍和柳青两夫妻数次插话,欲破坏许嘉眉和梅士祯一方共同上山的决定,许嘉眉抛弃了耐心,道:“我是谢家小姐,你们不服我,大可下山回家。”
下山是不能下山的,以许嘉眉的实力,也不会受到他们摆布。
两人见谢重昔不说话,只好接受事实。
梅士祯一方目睹许嘉眉和林萍夫妻的矛盾,略感不自在。许嘉眉问他们身份,他们一一作答,算是答应与许嘉眉七人组队上山了。
爬山爬到中午,众人在半山腰歇息,准备吃午饭。谢重昔找到机会,把许嘉眉拉到挂着冰棱的光秃树林里,盯着她:“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许嘉眉睁眼说瞎话:“不认识。”
谢重昔是有脑子的,斜眼道:“当我是傻瓜吗”
许嘉眉笑:“他们心地不坏,又是修士,我们跟他们上山,可以捡便宜。”她听力好,望向满是冰霜的灌木丛,“谁在那里?”
站出来的人是看着不像会做出偷窥这种猥琐举动的梅士祯,岁月让他成长,可以从容不迫地面对抓到他偷窥的许嘉眉:“是我。”晃了晃手里的雪鸡,“见者有份,分你们两只鸡腿吃。”
“哼!”谢重昔不领情,揭开梅士祯的脸皮,“下次偷听长点记性,别挨得太近了。”
“什么?偷听?我没有呀!”梅士祯像模像样地辩解。
“你不心虚,干嘛给我们鸡腿吃?”许嘉眉损了他一句,掰下一块冰砸中躲在雪地里的白兔子,吩咐便宜侄子谢重昔,“捡回来,我们吃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