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宝刚出大门,贺志岩便进馋道:“郭县长!他可不是啥屌玩艺,您对他仁义,小心他恩将仇报呀!”郭瘸子嗤笑道:“王国汉刚死,他便见风使舵,这样的人我敢相信吗?王国汉虽阴毒,对他可是呵护有加,疼爱倍至。这狗日的倒好,王国汉才死,他便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比起王国汉,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仝可训也道:“在王县长找到他之前,他和一个姓习的合伙把他娘卖给成武县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头!那老头后来死了,他娘至今下落不明;开封有一伙人找他报仇!据说人家在山西救了他一命,他却恩将仇报,把人家四岁的孩子掐死了!这样一个劣迹成堆、没肝没肺的人,郭县长可不能马虎,还是提防些好。”郭瘸子听出弦外之音,冷笑一声,话里有话:“‘亲不亲,故乡人’!咱们是一块从萧县过来的,我不相信你们,还能相信他王立宝吗?实话对你们说吧,我得盖盖脸面,人走了,茶不能凉得这么快!我先稳住这龟孙崽子,等熬过俩月,找茬口把他的团长撸下来!我早就想好了,叫贺志岩当保安团长!仝可训当副团长!”贺志岩、仝可训受宠若惊:“郭县长!你擎好吧,您说往东,俺弟兄俩决不朝西。”郭瘸子微笑道:“咱弟兄齐心合力,还愁在鲁南县蹲不下去?”郭瘸子急忙具表上报上司,说王国汉勾结共产党,在皇军饭菜里搀泻药,破坏皇军清剿,破坏中日友好,属十恶不赦,已被联队长佐佐木太君枪毙云云。
王立宝买来棺材,和妹妹沈桂花一起把关建节的尸体拉到萧县乡下,埋入关家坟地!然后携沈桂花返回鲁南县。王国汉、关建节一死,贺志岩、仝可训等人再无顾忌,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心血来湖,便明目张胆地找沈桂花重叙旧情,轮番奸宿。关建节死了,沈桂花并不痛楚,乐得重施胭脂,夜夜当新娘,天天换新郎,活得逍遥自在。王立宝害怕被郭瘸子撤职,更知贺志岩、仝可训觊觎保安团长位子,哪敢得罪原‘护路队’的人马?面对他们公然蹂躏妹妹,连屁也不敢放!他非但不管,反而创造条件,怂恿沈桂花又搂上郭瘸子这条粗腿。采取了这些非常措施,他心里才踏实多了!王立宝心里是踏实了,只是苦了新近守寡的沈桂花!沈桂花超负荷工作,她是上午和贺志岩、黄云发淫乱,下午陪仝可训、柳良奸嬲,到了夜里,还得钻进郭瘸子的被窝里狎戏。所幸她是家传功夫,深得母亲真传,而且精力旺盛,后生可畏,周旋于这五人之间,竟然游刃有余,毫不怯懦。就算立宝娘当年,如此高强度的连续工作,也难说撑得下来。
不出五天,郭瘸子终于“十年的媳妇熬成婆”!晋升为鲁南县县长!郭瘸子送走上司,应酬完前来贺喜的客人,回到办公室里,刚想坐下来喘息片刻,王立宝便脚跟脚屁颠颠地跑了进来,卑躬屈膝,象是有话要说。郭瘸子瘫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睥睨道:“王团长!你有啥事吗?”王立宝忸怩半天,象是下了很大决心,认真道:“郭县长!我掂算了好几天,我决定……”郭瘸子突然有些紧张,赶忙道:“你先别慌‘撅腚’,你一‘撅腚’,准得屙绿屎,先说是啥事吧。等你说完,再‘撅腚’不晚。”王立宝一阵尴尬,谄媚道:“老郭叔!我是说……我觉得,我还是跟您老人家姓郭合适!我不姓王了。从今天起,我决定姓郭……”郭瘸子一愣,顿时暴跳如雷,紫胀着脸,拍案大骂道:“你他娘里个歪屄!我啥都不怕,就怕你跟我姓‘郭’!”王立宝还想解释,郭瘸子厉声断喝:“王立宝!我操您八辈子祖宗!你想气死我呀?狗日操的,还不快滚?再不滚,我撤你的职。”王立宝本想拍个马屁,没料到拍在马腿上了,顿时吓得呆若木鸡。须臾,抱头鼠窜。
有沈桂花撒娇卖嗲,枕头风吹得恰到好处,几个月过去了,郭瘸子非但没撤王立宝的职,反把他依为左膀右臂,倍加信任!只是说啥也不同意他跟自已姓“郭”!连贺志岩、仝可训、柳良、黄云发等人天天忙于轮番在沈桂花肚皮上练俯卧撑,累得气喘吁吁,耗尽了精力,哪还有心事去和王立宝争权夺势?王立宝虽失去王国汉这座靠山,恃有妹妹身上那早已磨出老茧的法宝撑腰,再筑起牢固长城,从此更加脚踏实地地当起鲁南县的保安团长来,比王国汉在世时,气焰还要嚣张。王立宝继续坐阵城北卡口,变本加利地搜刮钱财。这一回他下足了本钱,得想法子从老百姓身上成倍地捞回来。但好景不长,这年的八月,日本宣布投降了。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日本一投降,刹那间成了过街的老鼠。国民政府派出各路接收大员,接收沦陷城市;八路军总部也发布命令,在华北各边区全面接受日本投降。山东省沂蒙山区和苏北、徐州附近的日军纷纷向新四军交械投降,等待遣返。那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日军头目联队长佐佐木!却突然失踪了,从此生死不明,国民政府张贴告示,悬赏捉拿。日军的投降,随之而来的是南京汪伪政权的倒台。因害怕遭到清算,郭瘸子、王立宝等汉奸们无不战战兢兢,心惊肉跳,整天龟缩在县政府里不敢出门,以酒浇愁。大街上游行的队伍高呼:“打倒汉奸卖国贼!”口号声如雷鸣般传来,使王立宝等人惶惶不可终日,好不担心。
徐州是战略重地,蒋介石先生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何况这里是新四军的势力范围,前沿阵地,更是重中之重!蒋先生从西南战区抽调重兵,匆匆占领古城徐州。因蒋先生忙于接受日军遗留下的财产,又要对付虎口争食的共产党部队,那顾上鱼龙混杂?所以,国民政府只往鲁南县委派一个县长,郭瘸子以下全部留任。王立宝虚惊一场,非但没遭到清算,而且还是继续当保安团长!真是喜出望外。只有郭瘸子刚坐热县长位子,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重新当起副县长来!而国民政府任命的县长,正是去年从南阳岛败走的宋朝民!
王立宝见宋朝民孤身上任,知道有空子可钻,他象一条忠实的哈巴狗!不离宋朝民左右,窥视时机。这天傍晚,王立宝见宋朝民百无聊赖,知道时机已到,赶紧把沈桂花打扮得花枝招展,及时地送上门去。宋朝民长夜难熬,正满腹惆怅,一见沈桂花,心中大喜,当晚就和她双双携手入了洞房。沈桂花手段高超,只一夜,便把宋朝民整治得服服帖帖。王立宝又靠上了新主子,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共产党装备不如国民党,在关内没有实力与国民党政府军抗衡,趁东北三省百万日本关东军被苏军击溃而无中国军队驻防,国民党忙于接收京沪地区,暂时又无暇顾及,匆忙从各解放区抽调精兵强将,合计一十三万人马,在林彪、罗荣垣两位将军的带领下抢先进入东北,驻防白山黑水。蒋介石一见不好,赶紧用汽车、火车、轮船轮番往关外运兵,争夺地盘。华夏大地刚熄战火,又剑拔弩张,一场血腥内战不可避免。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冯剑见佐佐木突然翻脸,把邵盼头打了个半死。盛怒之下还枪毙了王国汉,叫嚣着抓共党分子,还要焚烧邵家大院,不由大惊。他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要是鬼子果然放火,呆在屋里迟早会被烧死。外头净是日本人,逃走肯定无望。惶恐之下,他慌忙寻找躲藏的地方!四顾左右,屋内却无处可藏,藏在木柜子里等于找死,床下更是躲藏不得,不由急出一头汗来。日本兵四处点火,大火熊熊燃烧,烟气直呛入屋内。情急之下,他匆忙搬开木柜,钻入地道。刚从洞口滑下,就听有人惊叫:“哎呀!有人进来了。”又一个声音暴喝道:“老范靠后,叫我来收拾他!”冯剑慌忙叫道:“范大哥!我是冯剑!”短暂的寂静后,就听范清宇惊喜道:“是冯剑呀?你咋在这儿?”
冯剑站直身子,等眼睛适应里头的黑暗,借助射入的微弱灯光,才发现洞内空间狭窄,隐约藏有两人!除了范清宇,另一人长得五大三粗、面目凶恶,竟是钟元保的徒弟渠振五!冯剑大奇,肚里揣测:“这一对冤家对头!咋会一块呆在地道里?渠振五到邵家大院干啥?难道先我一步闯进邵家大院的是他?”范清宇见他惊诧,顾不得解释,又急急问道:“冯剑!这两天你藏在哪儿?鬼子走了没有?”冯剑惊魂甫定:“日本人还没走呢!我一直藏在邵盼头床底下,我看见你钻进了这个地道。”范清宇恍然大悟:“我说你咋知道这个地洞入口,原来你藏在床底下呀!”冯剑道:“当时慌不择路,钻进了屋里,没想到正是邵盼头的卧室。”范清宇道:“幸亏没查出你来。”冯剑心有余悸:“也是万幸……”把经过说了一遍,两人跟着惊出一身冷汗。须臾,范清宇问道:“外头咋样了?直往洞里灌烟,发生了啥事呀?”冯剑喜形于色,笑道:“也知不道咋的?日本人从外头进来,先说了一阵子话,后来突然翻脸,莫明其妙把邵盼头打了一顿,还把县长王国汉枪毙了。那个叫佐佐木的老鬼子还不解气,这会正在外头行凶放火,邵盼头的这口屋叫鬼子给点着了。”范清宇一听,登时脸色苍白,两手颤栗,兔死狐悲,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冯剑见他一脸悲戚,吃惊地问道:“范大哥!你这是咋了?”范清宇颓丧地蹲在地上,唏嘘道:“早就知道今天的结果!事已至此,有些事就不瞒两位了!你们坐下,听我给你们细说缘由。”渠振五、冯剑对望了一眼,蹲在一旁,听他说了起来。
范清宇道:“在咱中国山东半岛的最东头有个威海,旧称‘威海卫’!光绪二十四年叫英国人占领了。说是租借,其实是西洋大鼻子讹咱。四十多年前,那时英国人刚占领威海,我和王国汉、沈学超纠集了十多个黑道上的弟兄,在山东威海近海一带专一劫掠海船,干得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沈学超喜爱打扮,头梳得象狗舔一样,俺们便送他一个外号,叫:‘狗舔头’!王国汉长得象只虾米,外号就叫‘大虾米’!那时候年轻气盛,劫了钱财,便上岸吃肉喝酒玩女人,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可惜这样的痛快日子只过了两年,突然出事了,我和沈学超不得不逃回家来。”冯剑吃惊道:“原来你和王国汉、沈学超都是老友?”范清宇道:“是呀!是一个道上的。”
渠振五诧异道:“出啥事了?”范清宇苦笑道:“还能是啥好事?还不是因为女人吗!王国汉恋上妓院的一个妓女芹儿!芹儿那年十五岁,长得象水仙花一样漂亮!芹儿年小风骚,又会做作撒娇,床上功夫又好,每天要接七、八个客人,给老鸨大把大把的挣钱。王国汉只要登岸,便住在她哪儿,彻夜不归,抢劫来的钱全都花在她的身上!王国汉和芹儿鬼混了几个月,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有一个日本浪人也相中了芹儿!两人为争嫖这个妓女,惹出了大乱子。”冯剑问道:“就是外头那个老鬼子佐佐木吗?”范清宇称赞道:“还是冯兄弟聪明,一猜就是,就是这个东洋鬼子!那时在远东除了西洋大鼻子,就日本小个子牛气!日本人自消灭了前清的北洋水师,割占了台湾、彭湖列岛,又和俄国红毛子在东北打了一仗,逼得红毛子割让了半个库页岛,让出东北三省势力范围,吞并了朝鲜半岛,还强租了咱中国的青岛港,气焰熏天,连英国人也让他们三分。佐佐木是个日本浪人,逛妓院时不巧也相中了芹儿!佐佐木见那女人长得水灵漂亮,日夜住在芹儿哪儿,自然不容王国汉和其他嫖客再沾芹儿!王国汉来找芹儿叙旧,指望她回心转意,重归于好。芹儿是个妓女!每天迎新送旧,谁给钱就叫谁睡,“感情”二字是没有的。如今她有了日本靠山,哪还理王国汉这个茬子?王国汉气不过,与那日本人打了一架。没料到吃了大亏,非但没把芹儿抢回来,反被佐佐木打断了一只胳膊。王国汉哪能忍下这口恶气?跑回来跪在俺们面前,央求咱们这些弟兄去给他报仇雪恨!那时俺们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喝过酒后,拿着棍棒闯进妓院里,把正搂芹儿睡觉的佐佐木摁倒打了个半死,我还在他脸上划了一刀。俺们虽说出了口恶气,却在威海卫蹲不住了!到底是日本人的势力大,他们找到英国巡捕房,逼着英国巡捕拿人!巡捕搜查正急,俺们只好分散逃走,各奔前程。王国汉去了天津卫,我和沈学超带着芹儿逃回了老家。回到家后,我不会劳作,只好重操旧业,做那种没本钱的买卖。有次劫得一人,那人要财不要命,我狠狠揍了他一顿,谁知下手重了些,那人被我失手打死了。后来不幸事发,被官府拿住,要杀我示众。幸亏老东家邵和坤上下打点,又给死者家属重金抚恤,才救下我一条性命。出狱后,我便给邵家当起了管家,再没去过威海卫!老东家视我为心腹,言听计从。他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有知遇之恩呀……”
冯剑听他夸赞邵和坤,顿时如食苍蝇,心中厌恶,暗忖:“范大哥知道邵和坤如此结局是我和倩靓姐妹俩害的,肯定要恨死我。”赶忙打断他的话头,问道:“你说的芹儿!就是王立宝的娘吗?”范清宇笑道:“是呀!就是这个女人!这女人也是可怜:佐佐木伤重住进了医院,老鸨害怕佐佐木出院后报复,便把芹儿赶出了妓院!芹儿无处安身,只好死缠着王国汉,要跟他一块逃走。王国汉自已那条命还在驴尾巴上拴着,哪还顾得上带她?王国汉好说歹说,连哄加骗,把她推给了冤大头沈学超!沈学超正愁找不到媳妇,加上芹儿长得漂亮风骚,也顾不得绿帽子压头,喜滋滋地把她带回了老家沈塘。其实芹儿已怀有身孕,是王国汉种下的!沈学超也心知肚明,知道芹儿肚子里揣来了野种,喝醉酒常骂王立宝是个‘杂种’!根子就在这里。后来,王国汉来到鲁南县当县长,加上当时沈塘要杀王立宝祭奠大同娘!才不得不认下王立宝这个儿子!就是立宝娘芹儿,至今下落不明。听旁人说,叫王立宝拐卖到成武县去了,也知不道是真是假。”
渠振五瞪着怪眼,嗤笑道:“这就是骂王立宝了!他再不是东西,也不能把他娘卖了呀?”范清宇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据我所知王立宝的为人,这种事他还真干得出来。”渠振五半信半疑:“不能吧?”范清宇冷笑道:“咋不能呀?你见过和妹妹相好的吗?王立宝就和他妹妹桂花相好!他能和妹妹相好,就不能贩卖亲娘吗?这是苏庄的习员生亲口对人说的,还能有假吗?”冯剑叹道:“真没想到呀!”范清宇道:“你没想到的还在后头——王立宝有两个兄弟,一个叫立贞,一个叫立贵!据说,他们也死在王立宝之手。”渠振五瞠目道:“这也是真的?”范清宇道:“沈学超常骂王立宝是个‘杂种’!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对立贞、立贵非常疼爱。王立宝怀恨在心,把立贞偷偷掐死了,又把立贵推到井里淹死了。”冯剑震惊道:“有人看到了吗?”范清宇道:“掐死立贞倒没人看见,但掐痕是个孩子的手印;立贵淹死时,有人见立宝抱着立贵到过井口,后来他死不承认。”渠振五骂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范清宇心里一振,悻悻道:“人间百态,啥人没有?这有啥奇怪的?邵盼头一心帮日本人办事,到头来还不是惹来一把大火?佐佐木官报私仇,竟敢枪毙南京国民政府任命的堂堂县长!王国汉可是死心塌地地给日本人做事,到头来他落了个啥下场呀?”冯剑恍然大悟:“佐佐木来到鲁南县,认出王国汉这个仇人,借故把他枪毙了,以泄私愤;你刚才在老鬼子佐佐木一下汽车就认出了他,赶紧躲藏起来,对不对呀?”范清宇心有余悸:“前天鬼子来阎陈庄吃饭时,我见王国汉脸色不对,又听说这个联队长叫‘佐佐木’!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今天要不是躲得快,恐怕这会你们俩就见不到我了,外头又多一具尸体。”冯剑也替他捏成一把汗,问道:“范大哥!这会你咋办呢?”范清宇垂头丧气,喟叹道:“还能咋办呀?只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在中国人里头,我是个坏人!在汉奸里头,我总算还有点良心吧!我这辈子虽说做过一些好事,但也没少做坏事,还欠人家一条人命,就是遭了报应,也是老天有眼。”冯剑劝道:“范大哥!你咋净说些灰心丧气的话呀?”范清宇忧心忡忡,苦笑道:“兄弟!连王国汉这样南京国民政府委派的县长,鬼子都说枪毙就枪毙,鬼子不把咱中国人当人待呀!邵盼头自认为是皇军的忠实朋友,家还不是被鬼子一把大火烧了?我算是看透了,天底下没有好鸟呀!”
渠振五不解道:“范管家!你为啥救俺们呢?”范清宇幽幽道:“不是我救你们,是有人要救你们,我是受人托付呀!”冯剑奇道:“周世昕大哥也说救我是受人托付,这人到底是谁呢?”范清宇一愣:“他也是这么说的?”冯剑道:“是呀!”范清宇迟疑道:“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其实,你姐姐并没死。”冯剑道:“我已经知道了。”轮到范清宇奇怪了:“你早就知道?你是啥时候知道的?”冯剑道:“昨天才知道!”把在床下偷听他和邵盼头对话的经过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范清宇这才恍然。冯剑又问道:“范大哥!昨天你走后,老绵羊对邵盼头说盯上一人,还暗暗跟踪盯梢,不会是你吧?”范清宇心里一沉,眯着眼道:“我也觉得奇怪,邵盼头猛不丁的跟我提你姐姐的事干啥呀?在从前,我就是问,他也不会说的!看来邵盼头怀疑我了,这是引蛇出洞呀!你们只知我是管家,‘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绵羊才是他死心塌地的奴才!有些事邵盼头都是安排他去干,连我也蒙在鼓里,不摸内情。”冯剑焦急道:“范大哥!艾凤玲关在啥地方?”渠振五也急切地问道:“是呀!她这会在哪儿?”范清宇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把她救出去了。”冯剑惊喜道:“你把她救出去了?”范清宇幽幽道:“我虽说没少干坏事,‘义气’二字却是放在第一位的!别人托我办的事,我就是豁出命来,也得给人家办成呀!再说,老东家已成这样了,我这管家也干到头了。”冯剑、渠振五喜出望外,双双松了口气。
冯剑道:“范大哥!你才真正是条汉子!不用说,那天夜里,阻止我进邵家的也是你了!”这次轮到范清宇吃惊了:“黑灯瞎火,你咋知道是我?”冯剑得意道:“在阎陈庄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范清宇迷惑道:“你在院中被家丁们包围,摔倒在地的时候,幸亏有人开枪打倒一个家丁,你才脱身逃走……”冯剑道:“那一枪也是你打的吗?”范清宇摇头道:“不是!”冯剑诧异道:“是谁开的枪呢?”范清宇道:“我也知不道!心里正奇怪呢。”冯剑猜测道:“难道是周大哥吗?”范清宇断然否认:“他在坟屋里,不可能是他。”冯剑迷惑不解,自语道:“那会是谁?”范清宇也是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