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之主的名号响彻了整个雪原,闻者无不胆寒。那些抵制着黑暗精灵帝国的人类国家,也在布莱恩·韦恩的凶名下颤抖着,犹豫着,思考着要不要暂且放下成见,和帝国联手。
据说,天灾之主以食人为爱好;据说,天灾之主已经害死了许多位高贵的王;据说,天灾之主……数不尽的“据说”让布莱恩在人类中的形象被极度丑化,他在传说中已经成为了一个长着一百条触手,有一百只眼珠的巨大肉球了。
亡灵们的进攻缓慢、有条不紊又坚决果断,被他们盯上的人类城市在短短几小时内便会被屠戮一空,但是布莱恩总会挑选几个幸运儿故意放走。在那些侥幸逃生的人口中,布莱恩和亡灵大军的形象越来越离奇、可怕。到最后,没有人知道布莱恩究竟是何模样了。
恐慌成了社会的主旋律,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一场迫在眉睫的反击战就要打响了。
这是反帝国联盟国家的反击战。
仅存的几位王躲在城市中,用担忧的目光望向窗外。
“我有时候在想,天灾之主究竟是不是和阿比盖尔有了某种协议。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年来,被屠杀的总是我们的同盟国,那些支持帝国建立的蠢材怎么一个也没有遭殃?”一位王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冰桌都被他拍出了几道裂痕。
“海口之王,有气你别冲着我的桌子撒,你有这样的气,不如去见天灾之主,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和黑暗精灵勾结?”另外一个王不无嘲讽道。事到如今,反帝国联盟的国家只剩下不到五个,早已名存实亡了。这场反击战如果输了,反帝国联盟将不再存在。
“说的轻巧,那个天灾之主不知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们派出的二阶巅峰的刺客都有去无回,恐怕是和黑暗主母与不死者之祖相同级别的怪物吧。”
“相同级别?你是不是脑袋摔到了?去年不就告诉你了,不死者之祖是天灾之主的奴仆。”又一位吼道,“你们是不是选择性忘记了这一点,我早说过,我们就该投降,直接投靠天灾之主。”
海口之王道:“很遗憾,最新的消息,投靠天灾之主的比达罗已经被杀死了,他的城市已经被大雪淹没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
“喂,我说你们,有没有听说……帝国的那个黑暗精灵,说有办法抵抗天灾之主。”一位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而且,不计前嫌……哪怕曾经是她的敌人,她也愿意——”
“闭嘴吧你。”暴躁的王一巴掌突然扇过去,“反帝国联盟为什么建立的你没数吗?居然想归顺帝国,我看你是想死了!”
“大家都安静一下。”难得有冷静的人出来控场。现在的反帝国联盟内部已经支离破碎了,有偏向天灾之主的,有偏向黑暗精灵帝国的,还有两不沾的。五个国家的联盟,却是如此复杂,难以调度。
“帝国想要建立,不说猎人们反对,就说我们这些人类也不能允许。只要我们反帝国联盟存在,就有源源不断的支持者来加入我们,可是一旦我们解散了,就真的没有人能制止帝国成立了。”有人分析道,“而反观天灾之主,它的目标还不明确,不过可以肯定它似乎与阿比盖尔达成某种联系,我们可以试着接触它一下,如果能将它纳为盟友的话……”
“问题是,谁愿意去接触它?死在它手里的人还不多吗?我猜大部分的使者甚至都没能靠近它就被其他的亡灵干掉了。”
“这么说的话,我知道有一个流浪者,身手不凡,能够闯过亡灵,能够直接见到天灾之主。”海口之王皱眉道,“只是,那家伙从来不听指挥,行踪不定,和我也有些矛盾。”
“这种时候那些小问题就不要在意了,只要他愿意成为那个使者,我们五国的王都愿意赏赐他用之不竭的财富。”其余王忙道。
“那好,我这就去找他。”
“正好,亡灵们已经停止行动了,在他们发起下一次进攻前,必须要找到那个流浪者。”
……
再次见到布莱恩时,贝贝齐曾设想过无数种发展。甚至他身上携带的那些名贵宝剑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割下巫妖的头颅。但是贝贝齐知道,时机还未到。
金发的少年丢开一只亡灵的头颅,站在布莱恩面前:“巫妖,我是贝贝齐,现在是作为反帝国联盟的使者来见你。”
布莱恩拍了拍脑袋:“我记得你,你好像是萨诺斯的徒弟还是养子来着?那个老东西每百年都要收一个儿子,名字我都记不住了。贝贝齐吗?是作为内奸被送来了吗?你想来干什么呢?”
贝贝齐道:“我来告诉你反帝国联盟最后五国的名字与方位。铲除最后五国后,你与阿比盖尔的契约也就到此为止了,希望你撤回你的大军。阿比盖尔建国的条件已经成熟了。”
“这可真是头疼啊。”布莱恩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契约完成后我就要离开的?”
“什么意思?”
“我好不容易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你说,我会甘愿就此退出吗?我会继续前进,将我的亡灵大军送到每一个城市面前,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类存在。”布莱恩笑道。
贝贝齐拔出一把锋利的剑。
布莱恩眼睛一亮:“这把剑里面封印了异身?是把好武器。”
贝贝齐的剑里出现了鹰的纹路,使贝贝齐的身手矫健不少。
“你还是太嫩了。”布莱恩一弹指,那把鹰之剑便应声而断,至于贝贝齐更是被击飞好几米远,“仅仅如此还是不够,你这连异身都没有的凡人啊。”
贝贝齐头脑一热,便要冲上去和布莱恩搏命。
巫妖的身形却消失了,只留下了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告诉阿比盖尔,让她下次给你选把好点的武器吧。”
巫妖消失,亡灵退去。空旷的雪地里,只留下贝贝齐茫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