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瞟了一眼微微有点惊慌失措的柔姨娘,无波无澜的说了句,“姨娘,你不擅长说谎,我听见你和姨母说的话了,不是说皇上要把我纳到宫里边儿做妃子吗?既然姨母和姨娘都没有该有的焦虑,又说要去拿屏儿的八字儿,难道我是傻的,竟然这个都不懂?”
柔姨娘尴尬的不再多说,眼神躲躲闪闪的看着楚,“儿,姨娘和姨母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不能嫁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面虚度青春,严蕊不是说过吗,自来宫里就是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惹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花.,姨娘怎么忍心让你自己留在这宫里。”
楚的情绪微微有点起伏,带着些许怒气说道,“姨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还是我小时候你教给我的,那如今既然姨娘你不忍心让我嫁到这宫里边儿守着活寡,难道婶母就忍心把自己千娇万惯的女儿送到这儿来受苦?”
楚的质问让柔姨娘顿时哑口无言,喏喏的说道,“儿,姨娘也是心疼你,你是姨娘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姨娘实在不能放任你到宫里为人妾侍,姨娘不多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的活下去,有个爱你的夫君,有个可爱的孩子,哪怕夫家贫困些都没有问题,姨娘总会求你爹爹帮衬着,不会委屈了你去,可你若是嫁到宫里,那不单单是爹和姨娘帮不到你,更是把你的一辈子都埋在了里面啊。”
柔姨娘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楚心疼的扬起手,给柔姨娘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姨娘,你别这样,我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把屏儿的终生幸福给搭了进去,这是作孽啊,到时候就是佛祖面前,只怕我们都会是待罪之人,怎么配得到烟火夫妻的幸福。”
柔姨娘的神色似乎有些松动,像是被楚的话给打动了不少,顿了一会儿,说道,“儿,姨娘知道了,既然你不肯,那就这样吧,我和你姨母听天命做人事,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皇上的。”
楚瞟了一眼还在原处谈笑风生的楚画屏和刘氏,一阵的愧疚感扑面而来,对着柔姨娘说道,“姨娘,想嫁是命,我认命我也信命,咱们不能干那损人利己的勾当,如果老天都让我嫁给皇上的话,那对于对付楚静姝和马氏来说,未尝不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柔姨娘几乎是含着眼泪看着楚,心碎难当,“儿,你信姨娘的,姨娘不会让你就这么嫁过来的,你姨娘和姨母都不是人家的正室,你姨母就算再风光,说出去也不过是个皇家的妾侍,姨娘和姨母都不想让咱们方家的女子再为人妾侍,是姨娘没用,但是姨娘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让儿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君。”
楚笑着依偎到柔姨娘的怀里,“姨娘,你别这样,儿孙自有儿孙福,儿能嫁给皇上也很好啊,起码身份上会比马氏她们高上许多,就算楚静姝楚静娴嫁到天边儿去,总是大不过我了吧,到时候,
姨娘自然水涨船高,任谁也不能小觑了去。”
柔姨娘着急的忙不迭叫停,“儿,你听姨娘的话,咱们是要给马氏个教训,但是儿你要知道,这婚姻大事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你不能因此就牺牲了一切就把自己的的一辈子给搭了进去,咱们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楚明白柔姨娘的心中所想,为人母,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的半点儿委屈,眼珠子微微一转,对啊,既然楚画屏是自己不想拖下水的人,但是楚静姝却是一直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自己给她一个可以嫁入皇宫为妃为嫔的机会,只怕她会感恩戴德也说不定。
楚死死的盯了一会儿楚静姝,隐晦的笑了起来,“姨娘,不如,我们做个顺水人情,就把这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让给楚静姝如何?”
柔姨娘疑惑的看了一眼楚,“儿,你的意思是?”
楚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冰果,浅尝辄止,浅笑着说道,“姨娘,这楚静姝不是事事都要和我比吗?既然今儿我有这个机会进宫做皇上的女人,那是一人之下的位子,我估摸着这个能让她富贵一生的机会楚静姝才不会拒绝。”
柔姨娘迟疑的说道,“儿,她会同意吗?屏儿之所以让我和你姨母挑上是因为她上次在侯府丢尽了脸面,只怕也是难配的什么好人家,既然如此,嫁到宫里来成为皇妃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而楚静姝,就算她是个傻的,她那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马氏会答应?”
楚笑了笑,“姨娘,你不用担心,马氏自然不会答应,但是姨母若是在皇上那多说几句,这事儿一旦成了,她马氏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违背圣旨,就算是爹爹和祖母,都不会同意马氏乱来的。”
柔姨娘的眼底闪烁着久违了的精光,自己女儿的话,的确都道理,既然是改变主意,楚画屏的确是很对不起人家,只要自己姐姐能说服皇上改变主意,一道圣旨下到府里,就算她马氏有通天的本领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的把自己女儿送到宫里来给人家做妾。
就在楚和柔姨娘各怀心思的时候,皇上突然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说道,“众位爱卿,今儿是朕设宴宴请众位,既是为爱妃庆祝。”说着,皇上揽过德妃,龙颜大悦的看着德妃,“还有就是,朕对定国公家的二小姐甚是满意,今儿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朕准备把楚家二小姐楚封为倾安郡主,从即日起,吃穿用度一律以郡主之尊侍奉,其母亲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定国公府的银钱以王爷的俸禄给予,此外,朕特许倾安与倾城齐位,位同和硕固伦,并称京城双姝,众爱卿可有异议?”
宴席场上一片哗然,大臣们都齐声说道,“臣等遵旨。”
而妻女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皇上这道圣旨,下的意思着实让人意外,实在是让人们大跌眼镜。
马氏欣喜万分的眼睛直冒光,楚的母亲不就是自己吗?那不就是要把自己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吗?
正这样想着,皇上说道
,“定国公还不上前领旨。”
楚连化虽然有这个准备皇上会加封楚,但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赏赐封赏的如斯盛大,不禁惊得呆住了,就连自己都被封赏到?
楚连化毕竟是从官场上打滚儿过来的,瞬间就缓过了神儿来,忙走上前去说道,“臣领旨谢恩。”
皇上大笑着对楚连化说道,“定国公就自己来领旨,怎么不带夫人一起?还不快让柔姨娘跟上来领旨谢恩。”
马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自己才刚刚起身准备去领那个一品诰命夫人的旨,皇上竟然亲口说道要方芷柔那个贱人去接旨,岂不是拿着刀子往自己脸上烀吗?
楚静姝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脸色铁青的看着楚和柔姨娘,这不就是说,不单单是自己比楚低的不止是一等半等,就连自己的娘也比楚那个姨娘差了不知道是不是一星半点儿,本来自己才是正经的嫡出小姐,这柔姨娘一旦成了一品诰命,自己的身份简直是微不足道。
柔姨娘脸色潮红的走了上去,和楚连化,楚一起说道,“臣,臣女,臣妇,领旨谢恩。”
马氏和楚静姝,楚静娴死死的盯着这副情景,眼睛都灼的红了起来,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氏则看着马氏母女三个的背影,阴险的笑了起来。
德妃笑着扬起手,“儿,来,坐到姨母这儿来。”
楚迟疑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也跟着笑着鼓励楚,“儿,来,坐过来。”
柔姨娘担忧的看着楚,德妃笑着说道,“儿既然已经被封为郡主了,就等于是皇上的侄女儿了,还这么生疏作什么?”
楚心头一松,倒是皇上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德妃假装没有看见皇上带着冷刀子的眼神儿,“这就算是自家人了。”
楚心里偷偷的笑了起来,自己这一个姨母,可是真的聪明,她这般一说,皇上纵使有心,也不能说出来了,这泱泱大国的国君,可经不起世人诟病**。
楚给了柔姨娘一个安抚的眼神儿,走到台前坐到德妃的下首,皇上看着这张明艳照人的脸,说道,“倾安是个国色,不知道什么人家能娶到她?”说着,看向楚连化,“定国公,这倾安可有许了人家?”
楚连化一脸的受宠万分,这皇上是要赐婚啊,整个朝堂,能让皇上亲自赐婚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忙跪倒在地上,“回皇上的话,臣思量着这儿还太小,臣就没有给儿定亲。”
皇上爽朗一笑,刚要开口,就被德妃给截了话儿头下去,“皇上是想给儿赐婚吗?那臣妾今儿就讨个巧儿,就把儿许了四皇子如何?”
皇上的脸色变得铁青,德妃简直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他的底线,他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德妃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楚连化的心头一喜,这个四皇子,可是如今朝堂之上最热门的储君人选,若是儿能许了他,自己可就是官运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