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方济东忽然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他出去看,正看见沈语西趴在楼梯的栏杆上。他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厉声问她:“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儿做什么?要是从楼上摔下来,你命都没了。”
沈语西回头看着他,眼睛红通通一片,眼神有点迷离,她仔细地瞪着他好一会才说:“我好像又发烧了,身上好难受,嗓子又干又疼,我想下去喝点水。”
方济东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他一把将她抱起来,送进卧室,从一个抽屉里翻出一个温度计。走过来说:“来,张嘴。”
沈语西听话地张开嘴,方济东将温度计塞进她嘴巴里,柔声说:“你乖乖的,不要动,我下楼给你拿退烧药。”
她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歪着头倚在床上。过了一会听见有开门关门的声音,睁开眼睛,方济东已经给她冲好了药。
方济东将杯子递到她嘴边,一股苦涩的味道让她忍不住躲开。她低声哀求:“我不想喝这个药,太苦了。”
“你听话,不喝药怎么能退烧呢?你都烧到39度多了。本来脑子就不好用,再烧坏了怎么办?”
沈语西无奈,终于咬牙灌了下去,只是她喝得急,不小心呛到,有药水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她更加难过,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她抽咽了几下,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方济东抽了纸巾给她擦干净,将她抱进怀里,闻声软语地哄。她在他怀里哼唧半天,觉得身上像着火了一样。方济东下楼拿了些冰块,给她降温。过了很久,量了温度,虽然下降了一些,但依旧徘徊在38和39度之间。
沈语西瘪着嘴望着方济东,手指伸进他的衣服里。他的身上有一点点凉,她觉得十分舒服,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撒手。
她的手热腾腾的,方济东看着她叹息一声,脱掉自己的睡衣,又扯掉她的。
他咬住她的嘴唇,暧昧地说:“既然一直不退烧,不如来点实际的,兴许还能有点用。”
沈语西迷茫不知所措,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不要。”
方济东根本无视她,她又没有力气反抗,昏昏沉沉中就被他得逞。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下来,沈语西出了一身汗,身体软成泥。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任凭方济东摆布。方济东拿来温度计,量了一下,居然已经不到38度。
一夜安稳,沈语西早上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方济东并不在房间,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冲了个澡。围着浴巾出来时,方济东已经在房间里,正站在窗前低声打电话。听见她的动静,扭过头看她一眼,跟对方说了句:先这样吧,便收了线。
方济东从柜子里翻出意见浴袍给她披上,皱着眉说:“不知道自己在生病吗?裹成这样就出来了,再发烧了哭闹我可不管你了。”
沈语西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媚笑着说:“没关系呀,反正你是我的退烧药。”
方济东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真是个妖精,你现在是要勾引我吗?”
沈语西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嘴唇,咯咯地笑起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你不觉得这种偷-情的感觉很好吗?你是别人的老公哎!”
“沈语西!!你就是抱着这种态度和我上床的吗?”方济东冷声质问。
“哎哎哎,你不要胡说,是你要跟我上床的,我昨天都烧迷糊了。我想反抗来的,可是没有力气,分明是你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你对得起雨萌吗?她可是你的妻子啊!”沈语西委屈地申诉道。
方济东听到她的辩驳,忽然笑了,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对,我就是趁人之危。要不这样吧,我包养你如何,你做我的情人。你好好算一算,然后开个价,包你一年需要多少钱?”
沈语西倒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说:“以你的身价我当然不能要少了,要不然你该多没面子。”话刚说完,沈语西噗嗤笑出声,又说:“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我一定不会告诉雨萌的。你可以绝对放心,我也不会影响你们结婚。”
方济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狠狠吻住她的嘴唇。惩罚性的又咬又啃,沈语西想要躲,却被他抓得更紧。慌乱之中,浴巾从身上滑落。她使劲推开方济东,将披在肩上的浴袍套了上去,手忙脚乱地系上带子。捂着被他咬得生疼的嘴巴,怒道:“你干嘛呀?要吃了我吗?还是你已经迷恋上这种出轨的感觉?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沈语西,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你能换点新鲜的说吗?你都被我气死多少回了,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沈语西顶嘴道。
方济东懒得再和她说话,转身出门。
沈语西捡起地上的浴巾,搭在沙发扶手上,冲着外面的方济东喊:“你做早餐了吗?我快饿死了。”
“饿死活该。”远远地传来方济东的声音,大概已经到了楼下。
沈语西收拾好下楼,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粥,白嫩嫩的大包子,鸡蛋煎饼和油条。应该是他叫的外卖。她抓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口,看着正端坐着喝咖啡的方济东,开口说:“不是要饿死我吗?干嘛还给我准备这么丰盛的早餐。哎,都是我爱吃的,你这么贴心,雨萌嫁给你,真的幸福。”
方济东撇了她一眼,冷淡地说:“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我现在听见你的声音就生气。”
“好吧,真是小气鬼。我就是感慨一下嘛,你不要生气。我是在夸你哎,你怎么还不爱听了。要是我当初不那么任性,现在嫁给你的会不会就是我了?”沈语西咬了一口包子,嘴巴里鼓囊囊的,说话的语气很真诚,倒不像是开玩笑。
方济东认真地打量她,斟酌她话里的真实性,过了一会才慢慢地问:“你是后悔了吗?”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后悔,不过一切都晚了呀。”
方济东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说:“如果我给你一次机会,你……”
“给我什么机会?你不会是想和雨萌离婚吧?你可千万不要,你想做渣男,我还不想做渣女呢?”
方济东将咖啡杯子砰地放到桌子上,起身到了门口,换好鞋,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
“去医院。”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沈语西一边起身,一边抽了纸巾胡乱擦了下嘴巴。
“哼,你自己打车去。”
“为什么啊?你明明也要去,顺便载上我就好了,干嘛还要我打车,那么麻烦。”
“因为我不想载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况且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方济东果真一个人走了,她暗自跺脚,早知道就少说两句了,还得跑到门口自己打车。昨天,他那样……哎,现在腰还是酸的,真是禽兽,她都烧成那副死德性了,他居然还能有兴致。看在他是在给她治病的份上,原谅他好了。
沈语西跑到小区门口打车,大早上的正是上班高峰期,根本不好打车。她等了许久才等来一辆,一路上又堵得厉害,她坐在车上几乎快睡着了。
到了医院,刚进医院大厅,就看见谢雨萌和陈助理站在一起,有说有**氛很和谐。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反而更像一对。陈助理不知道说了什么,谢雨萌忽然抬起手捏了捏陈助理的脸,陈助理笑着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沈语西心下了然,正想默默地走开,没想到却被他们看见。陈助理尴尬地冲她笑笑,从谢雨萌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谢雨萌倒是很坦荡,和她如平常一样的打招呼:“语西,你来了。”
沈语西笑笑说:“嗯,你也是是来看方爷爷的?”
谢雨萌走到她身旁,贴在她耳边说:“方爷爷要见我,我有点紧张,我怕方爷爷逼婚。”
她们一起去了病房,方济东也在,正和方爷爷说着话。见她们俩一起进来,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方爷爷率先开口,看着谢雨萌说:“你就是我未来的孙媳妇?听说已经领证了?”
谢雨萌看了方济东一眼,见他也没什么表情,便微微点了下头,说了声是。
方爷爷很是开心,连说了几声好,正要对谢雨萌说什么,他忽然看着沈语西,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严肃。
方爷爷说:“你们俩丫头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问方济东。”
她们俩面面相觑,然后转身一起出了病房。只是她们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便趴在门上偷听。
“语西昨晚住在尚林公馆对不对?”她们刚一出门,方爷爷便沉声问道。
方济东说:“是,语西昨天晚发烧,尚林公馆离医院近,我送她回去休息。”
方爷爷颤抖着手指,指着方济东说:“你干得好事!都什么时候了还敢乱来,你昨天跟我说得什么?不会伤害这俩丫头。我看你把我气死在这里好了。”
“我做什么了?”方济东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忽然发火。
“你还不肯承认,语西那丫头脖子上的印子,难道不是你啃出来的?”
方济东终于明白,忽然笑了起来说:“爷爷,您还懂这个?”
看着方济东嬉皮笑脸的态度,方爷爷抄起身后的枕头就摔了过去,方济东也不躲,枕头直直砸在他的胸口,又落在地上。
枕头砸在身上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响,但在门口的两人,还是听见了些动静。
“是打起来了吗?”谢雨萌吃惊地说道。
她们俩咬牙开门跑进去,方爷爷手里正拿着床头柜子上的玻璃杯,朝方济东砸了过去,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竟然没有要躲的意思。沈语西来不及反应,便朝方济东扑过去。
杯子砸到她的后背,她闷哼一声,被方济东抱在怀里。
“语西,你没事吧?”方济东紧紧抱着她,焦急地问道。
沈语西动了动肩膀,‘嘶’了一声,好像是有那么点疼。
“你这傻孩子,替这混小子挡什么?他就欠揍。”方爷爷恨恨地说。
沈语西转过身,有些委屈地说:“爷爷,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你们都听见了?语西啊,他都和雨萌结婚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方爷爷不敢认同他们的做法,这实在不妥,这得多对不起雨萌啊?
沈语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谢雨萌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方济东,然后笑着说:“爷爷,其实我和方济东没有结婚,我们只是朋友,或者说是工作伙伴。方济东给我的工作室投了一笔钱,我们经常见面,我家里一直催我,所以才请求他帮我。正好您这里也……所以我们俩就撒了个谎,我们也没有领证。”
“什么?你们是假的?可是语西说她见过你们的结婚证。”方爷爷没法消化这个消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那证是假的,是我自己印的。”谢雨萌不好意思地说。
“语西,你也知道是假的?”方爷爷看着沈语西问道。
沈语西抬起头,方济东也看着她,她缓缓地说:“嗯,我知道。”
这下连方济东都吃惊,他竟不知道沈语西知道证是假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谢雨萌说漏了,他又看向谢雨萌,谢雨萌无辜地摊手:“我可什么都没跟她说。”
“弄了半天,你们这是在逗我呢?害我白高兴一场,方济东你都快四十了,还干这些幼稚的事儿,活该你娶不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