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为幸子的不幸遭遇唏嘘不已时,门外传来了惊呼声。三国浦志端着刺刀,正在愤怒不停地扎向今晚唯一的那个嫖客。宋春茂和其余的弟兄冷冷围观,随着刺刀的出入,鲜血不停的涌出,立在一旁的女人们因过度惊恐声调都变了。
三国浦志不嗜杀戮,今晚的残忍见证了他的愤怒。他是我们的兄弟,他不开心,大家也跟着不愉快。他要把奸淫恋人的畜生碎尸万断,纵使这个畜生,可能是所有俘虏中唯一有价值的那一个,我们也不会阻止。
三国浦志的暴烈让那些可怜的女人吓破了胆,乖乖的听从宋春茂众人的指挥,挤进了一间房子。荒岛一夜之间换了主人。
幸子跟在马钰身后,迈着碎步,脚踩木屐来到三国浦志的近前。一句轻柔的问候,一声熟悉的乡音,让三国浦志伪装出的坚强,瞬间崩塌,他哭了,和扑进怀中的幸子哭作一团。
天亮了,大家围坐在三国浦志周围,彻夜未眠,听幸子诉说离别的相思之苦。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虽沦落风尘可是没有人鄙视她,一夜之间,她也成了我们其中的一员。
晨光里,她在灯塔上挂起一面绿旗,这是开始营业的信号。过往的运输船会偷空跑过来痛快一番,留下一些食物或物资,半个小时后匆匆离开。期间,来往的船队都深知其中的奥秘,别的运输船绝对不会过来耽误同行的好事儿。
绿旗刚挂出去,一艘运输船就靠了过来,抛了锚,船员们脚步匆匆的跑过来,手里拎着五花八门的嫖资,做这事儿要速战速决,耽误了时间,被上司知道了,要有麻烦的。日本船员照例把嫖资堆放在库房里,然后挤在一起,嬉皮笑脸的等着挑姑娘。
宋春茂躲在暗处,发现上岸的船员总有三四十人,心里有些不踏实,看看身边的花六郎,三国浦志,一个人要对付十多个,这有点儿不好办。孙瑞良和马钰带着其他的人,待日本人刚上岸,他们就上了船。老撑船对运输船的结构了如指掌,上船后直奔驾驶室。
驾驶室里有三个日本人在打瞌睡,马钰一挥手,弟兄们猱身而上,几个日本人还没醒过来,就见阎王去了。老撑船坐在船长位置上,还有些不相信,这么一条上千吨的运输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我们劫了?孙瑞良又带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下,确定没有纰漏,这才放下心来。
上岸的船员今天注定等不到结果,时间一长,这些人开始躁动起来,开始有人乱骂,继而开始到处踹门。幸子身着和服,款款的走了出来。鬼子们一下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紧盯着柔弱的幸子,眼神中闪耀着野兽的光芒。
幸子先给日本船员陪个不是,说姐妹们正在拜护国娘娘,稍后出来为大家效劳。护国娘娘梁红玉做过妓女,没想到她还能护佑异国同行。这些日本船员哪里肯信,几个家伙涎着脸,凑上来就要强解幸子的衣服。刚才的小绵羊变成了大灰狼,幸子姑娘收起笑容,居然掏出一支抢。
船员们一阵骚动,再没有人敢做出头鸟了,为了小脑袋丢了大脑袋,太不值得。幸子见他们害了怕,便收起枪,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她给大家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告退,风情万种的出门走了。
被个小**耽误了十多分钟,船员们一边骂一边把茶水灌了下去,贼不空还,既然找不到女人,能喝上一杯茶也是好的。这种有便宜就沾的思想,让船员们丢掉了性命,那一杯杯茶水,是他们亲眼看到幸子倒的,可茶水早被宋春茂做了手脚,只要鬼子肯喝,独行侠的手艺,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三国浦志和花六郎翻开每一具尸体,给未有死透的船员补刀。
没有开一枪,几百米外的船往来不息,根本没有发觉岛上的杀戮。幸子把绿旗摘了下来,这是岛上不再营业的信号。
老撑船起了锚,把船驶向小岛的另一侧,过往的运输船见怪不怪,总有些色胆包天的船长,冒着被上司杀掉的风险,逍遥快活几天也是常有的事儿。但运输船之间也有默契,会在上司面前为其隐瞒,来而不往非礼也,说不定下一次轮到自己,也要靠同行来给周全。
候七拿了个小本子,记录着船上缴获的物资,百车不如一船,东西多的让人眼花缭乱。最后七小姐把本一丢,感叹道:“我也没喊芝麻开门啊,怎么就像进了宝库的阿里巴巴一个德行”。
运输船速度比渔船快的多,那些可怜的女人被装上渔船,老撑船派了三个船员,送他们回大陆去了。宋春茂在克劳斯的帮助下,在西简岛构筑了防御公事,几门九二重炮隐藏在公事中,随时准备攻击过往的运输船队。
准备完成后,宋春茂又把自己弄成武器贩子,给运输船配备的火力强的没有道理。克劳斯曾质疑这样作的安全性,老撑船安慰他,道:“海匪都是木船,碰到咱这铁家伙,只有挨揍的份儿”。
候七对我们拥有的第一艘铁甲运输船非常高兴,竟然把自己的名字给运输船命名了,可大家都嫌侯桂臻这个名字太绕口,干脆直接喊候七号,七小姐虽然不乐意,可也无可奈何。
既然船的名字都是用了七小姐的名讳,她自然成了这艘船的船长。可她对航海一窍不通,凡事都要听老撑船的,也算是个地地道道得傀儡船长。傀儡自然不服,终于不顾老撑船的反对,下令出海了。大批的军火空在荒岛没有带走。
候七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船刚离开西简岛不远,便起了风,宋春茂这些旱鸭子吃足了苦头,在颠簸的海船上,他们终于体会到了晕船的滋味。先是呕吐的一塌糊涂,开始还端个盆子接着,吐完摇晃着身子倒进大海,后来大家连端盆子的力气都没有。相互有仇般的互喷起来。不到半天,大家就像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相仿,船舱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怪味。刚走进船舱的老撑船被恶臭熏得捏着鼻子跑了出去。
候七和马钰更惨,她俩吐的小脸煞白,开始解手还让付贵玉扶着出去,最后实在没了力气,只能尿到裤子里。宋春茂有些看不下去,找老撑船要求返航。老撑船闻到宋春茂身上的气味直皱眉,他把脑袋扭向一旁道:“现在不能回去,真要返航了,大家的罪可就白遭了,下回出海还得这样,只要今天能坚持住,明天就会好些,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晕船了”。
宋春茂听他这么说,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跌跌撞撞的继续回去参加呕吐比赛。快到天明时,总算不刮风了,船舱里的人才消停下来,便在污浊的船舱里沉沉睡去。第二天,太阳升起多高,宋春茂在睡梦中醒来,还是有点儿恶心,他长吸一口气,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脚步蹒珊的走出舱外。时间不大,弟兄们也跟了出来。
每个人都如同大病初愈,倒在甲板上,晒着太阳,浑身软软的打不起一点精神,老撑船吩咐几个没有晕船的渔民,把船舱打扫干净,又烧了热水,安排大家洗澡。船上有的是鬼子的军服,把肮脏的衣服丢进大海,换了服装,虽然还是没有力气,可好歹能吃些流食了。就这样,老撑船楞是让大家在船上挺了三天,宋春茂他们才恢复过来。到了此时才发现,船根本没有离开西简岛多远,老撑船还是留了一手,万一真有人有危险,可以及时的返回到陆地。宋春茂他们的体质也让老撑船感到意外,普通人没有个把月,根本适应不了船上的生活。老撑船给了这些人一个准确的评价,他们是天生的水手,现在可以出海作战了。
根据老太太吃柿子的经验,打海战要先找几个弱的练练手,怀中岛的海匪就像老天故意给宋春茂准备的,人数多,装备落后,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怀中岛比西简岛大的多,比高东岛也大了将近两倍,‘候七号’绕着怀中岛转了两圈儿,岛上建有高大的寨墙,寨墙全部用石头砌成。东南角的陆地向里凹进一块,形成一个天然的避风港,港口中桅杆林立,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挤满了海面。中间留出一道二三百米宽的水道,寨墙上正对着海港的出入口,架设着十多门大炮。
老撑船把望远镜递给宋春茂,肯定的说:“城头上架的是开花炮,从军舰上拆下来的,咱这船要敢开进去,只要挨上人家一炮就完了”。宋春茂放下望远镜,对老撑船的看法表示赞同。
宋春茂对老撑船越来越佩服,这个比他父亲年岁还要大的黄大哥,不但有着丰富的航海经验,打海战也是行家里手,许多战斗术语他都没有听说过。现在老人又说话了:“强攻不行,只能想个别的主意,咱们给他来个守株待兔,躲到他大炮射程外,只要有进出港口的船只,统统送它们见龙王爷去”。宋春茂也觉得此计可行,转身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