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低眸不语,暗自沉吟。
倒是和嫔站起身来,道:“皇上,依臣妾看,小公子与佳儿甚是投缘,不如让她们母子暂居畅安宫里罢。”
乾德帝微一思忖,道:“也好。”
苏皇后低眸不语,暗自沉吟。
倒是和嫔站起身来,道:“皇上,依臣妾看,小公子与佳儿甚是投缘,不如让她们母子暂居畅安宫里罢。”
乾德帝微一思忖,道:“也好。”
和嫔微一福身,笑道:“臣妾代佳儿谢陛下恩典。”
就在和嫔谢恩时,宛湘宁与沈君琰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眸中满满的尽是担忧。沈君琰淡淡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宛湘宁心里才踏实了一些,侧眸看了一眼一直垂首而立的裴满出云,不知日后还会不会有甚么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
齐夫人与沈君琰回到将军府后,见宫里来的侍卫已将将军府团团围住,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边进府边低声道:“看来,皇上已经信不过咱们了,才派侍卫过来看管,生怕咱们偷偷跑去给老爷通风报信。”
沈君琰点了点头,从乾德帝命宛湘宁留在宫里时,他便已经意识到了。
齐夫人看着沈君琰,又道:“不过,无论如何,总是保得住你,好歹你是驸马,公主定会想法子救你的。”
沈君琰淡淡一笑,道:“驸马不驸马,还不是陛下的一句话?若是那裴满出云有心害咱们全家,让父亲坐实了通敌之罪,只怕公主也保不住我。”
齐夫人细想,确是这个道理,又想到那裴满出云,不由恨恨道:“真是看不出,她居然如此狠毒。这些年来,衣食用度上,我们都不曾亏待他们母子,却不想今日竟会栽在她的手中,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沈君琰神色一凛,脑中原本如乱麻一般,方才却好似寻到了些头绪,偏巧又稍纵即逝,想抓却又抓不到,思索半晌,只得放弃,又宽慰了齐夫人几句,便独自回锦绣苑去歇着了。
畅安宫中,和嫔乃一宫主位,带着宛佳宁居正殿长宁殿。而位分不高的林美人与玉才人并无子嗣,分别居左、右配殿。和嫔将裴满出云与沈君宜带回畅安宫后,便暗自忖着该将她们安置在何处。
林美人与玉才人方才亦在坤月宫中,目睹了整个经过,对于和嫔为何要将这罪魁祸首带回畅安宫来并不了解,但又想到方才所说的蓝眸乃会为他人带来灾祸的不祥之兆,便无论如何都不愿让裴满出云居于自己的配殿之中。
和嫔无奈,亦不想勉强她们,便让宫女将正殿中一处闲置的院落收拾出来,供他们母子使用。
对于这样的安排,宛佳宁却是高兴得很,欢喜地拍着手道:“如此甚好,雨涟阁居我的寝殿极近,以后可以时常与沈哥哥一同顽了。”
沈君宜亦是欢喜,看着她笑道:“佳妹妹喜欢,那自然是极好的。”
和嫔看着两个孩子,微微一笑,对裴满出云道:“雨涟阁是小了一些,但极为清净,想来你会喜欢的。我再让两个宫女过去,伺候你们的饮食起居。你看看还需要些甚么,尽管可以找我来要。既是皇上把你安排在我这里,你便不要客气,有甚么需要尽管说便是。”
裴满出云垂眸,轻轻道:“谢娘娘关怀。只是,我母子向来衣食自理,已经惯了,若娘娘派宫女过来,只怕我们反而不惯。”
和嫔听了,也不勉强,只道:“如此,也罢,有甚么需要你再同我说罢。”
裴满出云垂首应道:“是。”
时隔许久,重新再回到毓秀宫,心境却是截然不同,宛湘宁轻轻叹了口气,并不理会立在门外恭迎她的宫人们,抬步便想往凤光殿里去。
耶律清见了,伸手一把将她拉住,笑着问道:“公主若是不累,不妨去寄灵阁中坐坐?”
宛湘宁凝眸看着她,知她有话想说,便点了点头,道:“也好。”便随她一同往寄灵阁去了。
刚一进门,耶律清便吩咐兴哥去小厨房端两碗**茶过来,便笑着对宛湘宁道:“这半天劳心劳神的,请公主用些**茶,过会儿便可回寝殿好好歇息一会儿,睡得安稳一些。”
宛湘宁勉强笑了笑,道:“多谢。”
耶律清笑道:“是我该多谢公主,方才未将我对沈将军下毒之事禀告陛下。”
宛湘宁侧眸看着她,并未应声,恍了许久,方道:“事到如今,只怕我是无暇助你了,太子妃之事,只怕是要缓一缓了。”
耶律清低眸,复又笑道:“我知道,若需要我的话,我自会助你的。”
宛湘宁看着她,有些不解,轻道:“你要助我?”
耶律清点头,笑道:“正是。”
宛湘宁疑道:“为何?”
耶律清笑着应道:“莫非公主以为,那裴满出云乃北辽人士,我便与她是一条心的吗?其实,今日之事,也将我吓了一跳呢。”
宛湘宁问道:“她真的是北辽郡主吗?”
耶律清应道:“我确实听说过她的名号,却从未见过本人,因此并不确定。不过,我会修书一封给我兄长,请他代我查一查,那位浚宜郡主现在何处,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来了。”
宛湘宁淡淡笑,道:“多谢你了。”
耶律清看着她,道:“公主关心则乱,想来心内已是一团乱麻,定是毫无头绪的,不妨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宛湘宁轻轻点头,道:“那你请说罢。”
耶律清道:“沈将军在北疆是何情形,你我心知肚明,那裴满出云定是在陷害将军无疑。可是。公主请细想一想,她为何会陷害自己的夫君?若真如她所说,她是裴满将军刻意安排嫁给沈将军的,为的是将沈将军招降,为何偏挑这个时候将此事曝于人前?沈将军如今未降,她的目的根本没有达到,如今却已将前路堵死了,又是为何?”
宛湘宁缓缓道:“她如此一闹,陷害沈将军,若罪名坐实,只怕整个将军府都要遭殃,而她也不得幸免,她是连命都不要了。如此决绝,定是有缘由的。”
耶律清又道:“公主可再想一想,有谁恨沈将军入骨,定要置他于死地的?”
宛湘宁细村一会儿,道:“沈将军一向豁达,并不参与朝局纷争,且军功卓著,在朝中并未树敌,应当不会有人定要置他于死地的。不过,”她抬眸看着耶律清,微微一笑,又道:“倒是多谢你提点,我会想法子问一问将军府中人的。”
耶律清笑道:“如此甚好。还有一点,那裴满出云又是如何被带进宫里来的,只怕也要问一问。”
宛湘宁一怔,倒是将这点忘了,朗清对此事并未说明,想来因是出家之人,对红尘俗事并不想多问罢,便又道:“正是,我会去问一问母后的。”
耶律清轻轻笑,道:“正是。皇上下旨将沈将军召回,怕要隔些日子才能进京,刚好趁此时机,公主可将这些查上一查,待沈将军回京受审之时,也好有所应对。”
宛湘宁点了点头,又对她道了声谢,只觉有些疲累,用了**茶,便自回凤光殿里歇息去了。
沈建勋一向为人清正,刚直不阿,待人又极为亲厚,凡与他有过接触之人,皆对他极为信任,因而若说他投敌叛国,高荣便是第一个不信的。派宦官去北疆传旨时,他专门叮嘱了往北疆去的宦官,要明里暗里给沈建勋一些提点,万不可让他毫无防备地回京受审。
受命的宦官也是极为通透,传旨时将宫内发生之时大概说了一下。沈建勋一听便急了,一向忠君为国的他如何受得了如此污蔑,且污蔑他的人还是来自他的府中,更是令他难以置信,当下便不顾身子依旧虚弱,让郁青青收拾行装,马上便要出发回京。
郁青青闻讯亦急,便依沈建勋之命收拾起了行装。
宛攸宁与宛维宁在一旁看着,心下亦是焦虑。
宛维宁见宛攸宁目不转睛地看着郁青青,对他的心思自是了然,心内一酸,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佯装轻松,转身对他轻道:“若兄长不放心,便随沈将军一同回京罢。此事怕是不好解决,万一有变,只怕还会牵扯到琅华姐姐,我也有些不放心。再说,沈将军一向耿直,沈公子又不谙朝政,怕是难以裁决,若有兄长助他们一臂之力,我也能略微放心一些。”
宛攸宁一怔,侧眸看着他,应道:“那这里,可要由你一人驻守了。”
宛维宁哈哈一笑,道:“那又何妨,我又不是不曾一人驻守过,有众将士相伴,我也轻松一些。”
宛攸宁凝眸看着他,叹道:“真是辛苦你了。”
宛维宁浅浅笑,并未应声,只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又道:“放心罢。”
翌日清晨,沈建勋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郁青青上路,欲往京城的方向去,还未走出军营,便见宛攸宁含笑立在路边,忙走上前去行礼,被宛攸宁一把扶住,耳边听见他道:“沈将军之忠心,本宫心知肚明,今日与你一同回京,父皇面前,也好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