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我没有停顿,说:“质子现在可以说此行目的了。”
舒缇抬起目光来,炙热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定定地观察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但那审视的态度,的确像是要看出些什么似的。
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害怕,想要避开这种打量。
就在我主内再次开口催促的时候,舒缇终于开口了。
“我想,在回答太傅这个问题之前,太傅是不是应该为学生解答一下学生心中的疑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淡如水,然而却蕴藏着不难察觉的压迫感,看来是不达目的不会离开了。
“你说。”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学生一个个都敢骑在老师头上拉屎撒尿了。
“太傅为何要救我?”还是如此不顾自己性命地出手相救。
舒缇默默地在心里补充,没来由的紧张也让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这一切的反常让他寝食难安,本身应当在南郡来朝当晚谋划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救了便是救了,何来那么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靠在床榻之上,绸缎做的里衣被舒缇不小心压住,动弹稍显艰难。
舒缇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抿了抿唇继续道:“太傅这意思,是救我只不过顺手为止?”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面无表情地说。
“那太傅这条命未免也太不值钱了吧?”
话音刚落,舒缇便不由分说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强势地探查我的脉象。
我挣扎了几番,但是都因为气力不继,只能由着他去了。
好半晌,舒缇才松开我的手,不发一言,只是比之前更加复杂地盯着我看,疏忽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扯了扯长袖,说:“我这条命值不值钱是我说了算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怎么,太傅觉得我是会听话的人吗?”
舒缇轻声问,语气与申请都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质子是明白事理之人,应该知道这么晚还出现在此处不好,南郡的事情想必还等着质子去解决呢。”
不提南郡还好,一提南郡,舒缇就想起自己错算的事情来,心头也浮上一丝烦躁。
“太傅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至少在我这里,太傅绝对不要妄想着从我这里能够得到什么!”
“嗯,我记住了。”我轻轻点头,本来就没有像得到什么,杀神必须要离得远一点,不然会丢了性命。
意外于我答应得如此痛快,舒缇愣了愣,不过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冷漠道:“不管太傅到底想要干什么,最好不要插手南郡之事,至于太傅的救命之恩,学生不会忘记,自当寻合适机会报答,太傅如有要求,合理的情况下学生一定会尽力满足。”
“但是……其他的天方夜谭就不要有了,学生不会予以考虑,请太傅早些休息,明日南郡使臣还希望能与太傅闲聊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