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开工祭祀（上）

春天说来就来，才过去不几天，太阳就比原来暖和得多了。

山上，有关春天的气息也是越来越浓了，那些落叶树，都已经长出了新的嫩芽，绿白绿白的，就像一个个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鸟的嘴，一个个地伸开在枝丫上。

柳枝轻摆，绒绒的柳絮，微微的春风一吹，轻盈地向周围飘开，有如一种梦的开始。

鸟儿不停地在山间、在树林里叫着，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或呼唤青春，或寻找同伴，它们也要在春天里完成它们该完成的事了。

人们也开始从春节的气氛里走出来，挎上自己家的锄头犁钯，或是催着懒散的老牛，已经慢慢地走向了田野。

昨天的一场春水，已经把那几丘空田灌满了，几只早春的白鹅，已来到了田间，游过水面，正在用自己的嘴整理着一个冬天来很少能施展的羽毛。一只白鹭从半空中飞过------

春天，真的来了。

郑前他们的工棚选址在落凤坡这边当阳的山湾，选取在这里，一是从县城里拉东西拉材料过来比较方便，车子可以直接地进到工地来，不用再有什么二次搬运。

这里，也是江北雁从县城去凤雏小学必经的地方，从这里开始走通村的那条小型公路也很方便，虽然暂时还是有一点远，可好在，他们一开工，要做的就是南飞他们刚测量过的那个隧道，等隧一打通，江北雁就不用再走那么远了，只要通过隧道，哪怕是走路，也不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村子的下面了。

还没有动工，他们就开始想好了隧道的名字了，叫做“爱情隧道”。因为，此隧道一开通，虽然要正规的通高速公路还要一段时间，可通普通的农用便车，只要隧道一开通就可以了。到时，南飞和江北雁就方便多了，所以，他们就把它取名叫“爱情隧道”。

几台挖掘机一动工，不几天时间就已经推出一大块的平地，大货车拉来了建工棚所需的材料，有些是去年留下的，从那边拆过来，仍然可以用。工人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赶回来了，和去年一样，人员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们都说，郑总和任总人都很好，不像其他的老板一样，动不动地就对着工人大骂，而且去年发的奖金也不少，所以大家都愿意重新回来一起干。

有大家的帮忙，两天功夫就把工棚盖起来了。水、电等的也基本接好，选定了时间，也就是明天，举行开工祭祀。

南飞的伤也差不多好了，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腿上还没有恢复，不过用医院的夹板固定后，拄着拐杖和坐着车，是可以出来了的。听说隧道叫爱情隧道，就好象专门为他和江北雁修的，所以南飞也要赶过来参加开工祭祀活动。

祭祀活动在刚刚整理好的工棚前面的宽阔的坪地上举行，大家先用从山上砍来的松针叶，扎成好多的和人差不多高的茅草人，把它们一排排地插在草坪的四周，并用各色彩纸剪成了好多的人面，并把纸人面一张张贴在那些茅草人的脸上，有红的白的，黄的紫的，表情也是各种奇形怪状，有哭的笑的，有喊的说的，有惊恐的，有喜悦的，每一张表情都十分的丰富。然后又把一些彩纸截成彩带的形式，在每一个茅草人的手边都插上一根高高的竹杆，然后把彩纸带系在上面，高高地举起来，不停地在空中飞舞。

草坪的中央，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几方石桌，石桌上空空的，现在还没有什么，这可是等一下要用的贡桌。旁边是一堆雄雄的篝火，火苗在那里欢快地跳着。

小李一大清早，把郑乾和任重送到工地后，就把车开到了医院。

“南飞，你这脚，能走吗？要不，你就别去了呗？”

“肯定要去的呀，公司这么隆重的事情，我不去参加，那就太遗憾了。”

“这有什么嘛，不就是请一个人来，装装神，随口念念，你也相信那有用吗？”

“唉，不管有没有用，既然他们要整，那我们就去看个热闹呗。听说还叫什么爱情隧道，还专门为我和江北雁开通的，我能不去吗？”

“哎，我告诉你，真的，如果那里通了，还真是去江北雁她们现在那学校挺方便的呢。”

“你看，那我不去还行吗？我还想叫江北雁一起去呢。”

“那可以呀，你跟她联系，看她在哪里，我一起把她也接过去。”

南飞跟江北雁打了电话，然后对小李说：

“她还在学校，下午可以下来。那她一下来，就直接到我们工地那里了。”

“好，那我们走吧。”说着，小李把南飞从床上扶了起来，又从另一个床头帮南飞拿过了拐杖。

“没事，我自己来吧。”南飞接过拐杖。小李扶着，两人一拐一拐地朝外面走去。

“南飞，你要去干什么呀？”一个护士从后面追了上来。

“啊，医生，我去参加我们公司的开工祭祀活动。”

“你那腿，你能去吗？有多远？”

“没多远，有我们同事小李开车送我一起去。你放心吧！”

这久，南飞在医院，每走一步，都有护士在后面跟着喊着，南飞想躲都躲不过去。

“不能爬山不能下水那些哈，要不，我告诉主治医生不让你去了。”

“好好好，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不上山也不下水，一路小心，好吧！”南飞赶紧转过身来给她作揖。

“嗯！那还差不多！”护士小姐说着，转过身，走了。

等小李和南飞赶到现场，各种活动也正在准备着。

一个穿着绣着各种花纹的长衫衣服的老者，戴着一个跟唐僧戴着的差不多的帽子，手里拿着一个跟写书法用的镇纸一样的东西在那里闭着眼睛默默地念着，手和脚也不停地在那里舞着，前面的石头桌上放了好几碗不知是水还是酒。

老者念着念着，就把其中一只碗里的水提起来，喝上一口，然后朝四周的茅草人喷过去，放下碗后又开始念，这个动作一直重复着，直到最后，把所有的茅草人都喷完，又念了好一阵子，就从石桌旁边提起几只麻鸭，用一根红线把它们都分别拴上了，然后叫来旁边几个跟老者穿着差不多衣服的人，把手中拴着麻鸭的绳子交给了他们，然后几个人就这样牵着鸭子离开了。

南飞他们看着，其中一个牵着走向了山湾下的小河，一个人牵着走上了山边的石壁下，还有一个牵着鸭子走向了一棵最大的树，又有一个牵着麻鸭走向了井边。

走向水井的一个是最近的，因为那口井也就是工地选址在这里的一个原因，因为那样，工地以后用水就方便多了。现在，到了井边的那个人，他所做的事情，南飞他们也基本能够看得到。

只见他把麻鸭牵到那里后，用手提起了麻鸭，并抱着麻鸭，向着水井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默默地站了好久，嘴里是否也像刚才的那位老者一样的念着什么不得而知，因为距离还是有点远，能看得见他在做什么，但却听不到他在念什么。

然后，他又把麻鸭放在了水里，牵着它绕着水井转了三圈，又用手捧起水来，打开了麻鸭的嘴，灌了进去，一连灌了三次。然后就牵着白鸭往回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