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女侍是什么?好听点叫陪练,实际上就是童养媳!童养媳!打着陪练的名号共处一室,耳鬓厮磨,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初师娘就是师傅的女侍,三生有幸,二人后来两情相悦,否则,因被当做女侍送与他人的女子,哪一个有好下场!
被他人看低一等不说,服侍的又多是沾花惹草之徒!哪一个不是被玩弄后再丢弃!
他玉风君是谁?及冠之时便名扬天下的天才!更何况,他早过了需要陪练的年纪,还需要什么女侍?
想起曾经那个对待任何人都与之以礼的翩翩少年,华千落只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人换了芯!
怀中人像只不听话的猫仔一样,动来动去,不停的扭着身子。卫弦风怕她掉下去,抱紧了她,这举动却让华千落顿时警铃大作,挣扎的更厉害了。
“咳,弦风啊,强扭的瓜不甜,小娃娃好像不愿意,我们也无法强迫啊。”卫翦风见华千落挣扎的厉害,实在看不过,开口道。
而卫娈姝更是恨不得华千落这个堪称人生污点的人走的越远越好,忙不迭的点头。
“兄长……”卫弦风刚想回答,却听前方传来一声长鸣,紧接着一位身着卫式校服的弟子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想说什么,却断断续续,最后摆摆手示意他先歇会。
“有事慢慢来,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卫翦风最看不惯仪态不整者,一丝不苟的模样和师娘简直如出一辙。
那小辈挨了训斥,竟也没有半分盗窃,待气喘匀的,上前一步,对卫娈姝道:“依彤仙!孩子!孩子醒了!”
卫娈姝瞬间愣怔片刻,破晓出鞘,翻身踏上,瞬息没了踪影。
卫弦风与卫翦风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不敢耽误,纷纷御剑而起。
武陵卫氏位于茂陵的东侧,此地桃花开的最是茂盛,潇潇洒洒纷纷扬扬,满天流云般盖住了整个山头,远远看去,人间仙境一般。地属炎带,常年温润,最有“桃源乡”之称。
卫娈姝化为一股疾风直奔她的内间,卫翦风和卫弦风皆随后跟上,华千落被迫也跟了上,暗道自己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自己毁容了。
“依彤!”未等四人走进,一道男子声音传来,华千落闻声,只觉得周身血液瞬间凝固,猛然抬头,是一身着水绿外衫,系着墨绿腰带,登着灰白朝天靴。虽不算绝色,却生的十分讨喜,任谁见了这么张脸都不会生出厌烦来。
余皓轩,长山余氏的现任家主,余文邕的嫡兄。天资超群,和余文邕同岁结丹,因为正房所出,得前余氏家主青眼,小小年纪便得“梵语君”称号,算是个少年英才。
与师姐卫娈姝联姻,二人得一子,因故早产,至今未醒,方至今日。
余皓轩满心欢喜的抱着儿子,疾步走向卫娈姝,给她看,声音似有隐隐的颤抖:“依彤,你看,我们的儿子醒了……二十年了……”
卫娈姝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小娃娃正眨着大眼睛,吸吮着三根手指,好不可爱。
“依彤,你摸摸他,他要唤你娘亲的。”余皓轩牵着卫娈姝的手,引她触摸孩子的小鼻子,湿润的空气打在她手指,有些痒。卫娈姝伸手接过,将头埋在孩子的胸前,哽咽道:“祈安……我的祈安……”
卫翦风和卫弦风自动退避,为久别重逢的一家让出一片清净。
华千落被卫弦风抱着,若在平时,卫式小辈们定会叽叽喳喳不停,但今日依彤仙的孩子醒了,大家自然而然的注意力偏重于那昏睡了二十年的余祈安身上。所以卫弦风抱着她这么个画着鬼脸的小娃娃,竟也没多少人围观。
二人并肩而立,皆气宇非凡,容貌超众,远远望去煞是一道风景。只是二人都沉默着,心事重重。
许久,卫翦风打破了这安静,道:“只希望依彤能忘记这二十年的痛,好好的和浩轩过下去。”
卫弦风沉默片刻,道:“师兄你呢?”
卫翦风沉声道:“杀父之仇,夺母之恨,凌迟师叔,残害无辜。我此生与她不共戴天。”
这个“她”到底是谁,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名字。华千落心越落越低,越来越沉,在听见不共戴天时,竟不由自主的战栗下。
卫弦风没有回答,向卫翦风道了别,便抱着华千落离开了。
武陵卫氏的一草一木华千落都熟得很,她做梦都想回来,却不想回这物是人非的地方。奈何她人小力量有限,怎么也没法从卫弦风铁笼子般的胳膊里挣脱出去,在充分验证的这个事实后,华千落干脆的用屁股朝着他,眼不见心为静。
卫弦风见她安静下来,以为她累了,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炽热的鼻息打在他脖颈,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华千落自然是不困的,这一系列逗猫似的举动成功的让她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来,他是真的没认出来,至于把她弄回家,是他一时兴起也好,还是玩心大发也罢,她定时要走的,慕晴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若是知道他抱着的这个是个叫华千落的老鬼,不把她生吞活剥了就阿弥陀佛了。
华千落越想越觉得如坐针毡,卫弦风身材修长,一双腿更是让人羡煞,平日和卫翦风卫娈姝一同走时总会刻意的放缓步子,现在自己走着,不出一刻钟,竟已经来到他内间门口。
门外有弟子正在打扫,见卫弦风回来,欣喜的迎了上去,刚欲说话,却见卫弦风抱着一个满脸粉饰的女娃娃,顿时惊得呆立原地:“玉……玉风君?”
“带木桶和热水进来。”卫弦风对他微微点头,吩咐道。
“……是”那弟子身子晃了晃,刚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不确定的道:“玉风君,不用叫几个仙子帮这……女娃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