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千落被他忽视了个彻底,也不气馁,再接再厉道:“二师兄你等等我,我真的想和你道歉。”
华千落有些急,加快了手脚的速度,却突然的撞到一堵软软的墙。华千落根本没想到卫弦风会突然停下,撞得“哎哟”一声,揉了揉鼻子,伸手要去摸他,一面嘴里不闲着:“二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能赖我啊,你说你这个姿势我要怼你不就不小心怼错了地?左右你也不吃什么亏,我也绝对闭口不言,绝对不会告诉将来的嫂子,也不耽误二师兄你娶妻不是?”
“闭嘴!”远方的甬道里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
……
卫弦风在哪?
那她前面的这是什么东西!
“二师兄!”华千落尖叫一声,连退几步,才发现手上一片粘腻。
卫弦风听闻异响,赶忙退了回来,四周皆是漆黑一片,华千落看不见前方景象,但却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和一道尖锐的惨叫声。
这惨叫声在这甬道里还转了好几个弯,直捣得耳膜阵阵发疼。华千落捂着耳朵道:“二师兄是你喊的?”
那边卫弦风似乎磕绊一下,声音从牙缝里传来:“不是。”
这声“不是”压着那惨叫声传来,确实不是卫弦风喊的。
可以听见肉体击打的声音,那惨叫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击打的声音又传来两声,便停了下来,接着是几道粗气。
华千落将满是粘液的手在石壁上蹭了蹭,心有余悸的没有靠近,问道:“死了吗?”
卫弦风那边默了会,道:“嗯。”
华千落心里都是手里粘腻的感觉,犹豫着不敢靠近:“前方石壁上是不是都是血。”
卫弦风道:“可能。”
华千落愣了愣,才想起来他也是看不见的。
刚刚卫弦风揍人……揍水怪的声音应是没有一拳打偏,让她都忘了他在这黑暗里也看不见。
“你再向前走五步。”卫弦风道。
华千落依言做了。
卫弦风:“把手伸出来。”
华千落犹豫一下,伸出了手。
一双强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顺着她的胳膊划到了她腰上,突然发力,揽着她的腰将她腾空飞起。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电光石火间,只一眨眼,华千落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和方才那粘腻的感觉相差甚远。华千落几乎感动的要哭:“二师兄!真的是二师兄!”
卫弦风一手撑地,一手拖着她的腰,正向前努力爬着,华千落边叫着边伸出没他巴掌大小的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卫弦风一阵蹙眉,感受到那手试探着要伸进他嘴里,孩童的身体还未脱去那层稚嫩,纤细的指头上还蒙着薄薄的柔软,像小猫的肉垫一样。
而方才,这只手还碰过了他的……
思及此,卫弦风便一阵烦躁,胸口像是燃烧一般,而这小手又像阵阵微风,不断地撩动着,直烧的他浑身上下都燃烧一般,怀着报复的心思,张口将那乱动的小手咬了一口。
华千落猛得收回手,睁大双眼,却除了黑色什么也看不见。
卫弦风依旧向前爬着,只微微动了动身体,防止华千落不要掉下去。
过了许久,华千落道:“二师兄,你咬我。”
卫弦风:“嗯,知道。”
华千落:“刚刚我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也咬我一口,我们扯平了。”
……
卫弦风没说话。
华千落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这个姿势当真十分方便,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脸,道:“二师兄?”
卫弦风还是没说话。
突然的,华千落听见了一阵不规则的心跳声。
华千落大吃一惊,两手探在他胸口上,手下传来“砰,砰,砰,砰”。
剧烈无比,且有愈来愈强烈的攻势。
华千落尖声道:“二师兄!你是不是刚刚打水怪打的累了!你看你!心律不齐!”
卫弦风不可见的抽抽眉尖,但两只手都不能离开岗位,实在没法,沉声道:“拿走。”
华千落:“二师兄!真的心律不齐啊!你让没让郎中给你看看!实在不行等会出去让余家那狗崽给你看看……”
卫弦风:“怎可如此出言不逊!”
“……啊,余皓轩,你可以让……舒璇君给你看看……”华千落平时叫余皓轩那厮都是什么狗崽,畜生这类,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他的名号来。
卫弦风没有立刻回答她,过了好一会,才道:“不用。”
华千落突然正色道:“二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不治之症?”
卫弦风:“没有。”
华千落悻悻的闭了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怒火,识趣的没再说话。
这一回,二人倒是很安静——因为华千落数绵羊数的睡着了。
待她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时,眼前的光亮刺的她一阵眩晕,待她终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平躺在地上,卫弦风正端坐在一旁,双目紧闭,应是在打坐。
“二师兄?”华千落道,撑着胳膊想起身,突然脸色一白,抬手看了看,发现自己竟已经回了身体里。
卫弦风听见她的声音,睁开双目,霁青色眼眸定在她身上,看了眼,抬手将她揽入怀中,道:“我们和他们都走散了。”
“走散了?”华千落适应了下身体,这才看得清眼前景色,是一篇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之地,方才她平躺的地方野草有些新折的痕迹。仔细一看,里面还夹杂着根淡黄的野花。
反正不是天河岸旁。
“那条甬道的出口就是此处。”卫弦风道:“身体被人搬了过来。”
华千落眉头紧紧蹙了起来,道:“那人图什么?”
卫弦风也摇摇头。
费尽心思将他们两个困在石洞里,又悄无声息的将他们引到别处。
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华千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想了,在卫弦风怀里蹭了蹭,突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她睁眼,脸色白了白,才看清卫弦风一袭白衣已经变成了幽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