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千落摸索着问道:“灵清?”
半晌也没有回答。
“她听不懂你说话。”卫弦风提醒。
华千落笑:“哦,对。”语毕,溜出一道清脆的哨音。
哨音即落的瞬间,她只觉得手背有毛刺刺的感觉。华千落惊喜道:“灵清!”
没有声音回答,只有手背上刺刺的感觉告诉她灵清是在的。
华千落翻手,将那毛刺刺的东西放在手心中,揉搓一下,又向下摸索,摸到光洁的额头。
“乖孩子,别动。”华千落道,刚想将手指放在唇下,却被卫弦风凌空攥住,刚欲开口,只觉得指尖似有粘腻流动。
“二师兄……”华千落不知要说什么,索性便闭了嘴,用没有沾血的手摸索到灵清额上后,试探着一点一点的画上血符。
被卫弦风抱着,这姿势并不是多么顺心,原本就艰巨的任务此时更为不易,硬生生画了两刻钟多,才听手下传来了呜咽的声音。
华千落收回手,知道这是净魂开始了。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变成了嘶吼。
华千落心痛道:“乖孩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忍一忍,忍一忍。”
灵清自然是听不懂的,净魂虽可净孽障,却和用药一个道理。是药三分毒,药吃多了人受不住,净魂多了灵体自然也是受不住的。
都说构成一个人的,是它的善,与恶,是痴,与嗔。无论是好亦是不好,都是一个人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将一个人的一部分生生剥离,无异于抽筋剃肉。
卫弦风微微垂首,盯着华千落沾了血的手指微怔后,伸手轻轻将其擦去。
华千落只觉得手指被轻轻碰触,像被毛茸茸的小兽用唇轻轻吻了一口。
华千落:“二师兄,你把我放下来,把灵清放到屋内吧。”
卫弦风照做了,只不过是换了单手抱她,一手一个的将一人一鬼拎入屋内。
华千落觉得身下一软,摸索着,似乎是被褥,道:“你把灵清放在哪了?”
卫弦风:“凳子上。”
华千落放下心来,习惯性的揉搓着噬魂戒,感受到内传来有规律的回应,沉默半晌,轻声问道:“二师兄,这是哪?”
这里不会是客栈,否则卫弦风不会任由灵清在屋外,而这被褥的味道与武陵上不同,不是清香迷人的花酿味道。而是正儿八经的有安神的功效,应该是被药材浸泡过,都说见微知著。
安神草药价格不菲,都是仙首们用来稳定心神的玩意,平常人家谁弄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如馒头饼子实用。
此地着实让华千落小小捏了把汗,但无论如何卫弦风也是有玉风君之称,许是为她治眼盲症也可能。
卫弦风为她掖了掖被子:“昌平锦氏。”
华千落愣了一愣,心中了然。
昌平锦氏就是所谓的医学世家,想当初玄奕尊在穷奇一役中重伤,还是这昌平锦氏家主锦安出手相助,才捞回一条命。
卫弦风将她送至此处并非不能理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