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章失血过多，早已昏死过去。

“这是镇上的大财主，萧章大爷。”

衙役翻过躺尸头脸，低声答道。

“妈的，早知道这王八蛋没好下场，这样还没死，真他妈便宜他了…”

捕头蔑视地斥骂一声，看向李泰。

“这位少侠怎么称呼？”

“小可姓李名泰…”李泰抱拳行礼。

“这五人是你杀的？”捕头阴险地看着他。

“是…”李泰低声承认。

“这个呢？！是不是你干的？”捕头指了指萧章。

“不是！”舞女站了出来。

“我没问你！”捕头斜眼瞪向舞女。

“这贼是被那五人所伤，这里的人都能作证！”舞女坚定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我是在问他！”捕头吼道。

“不是我…”李泰沉声答道。

“王婆！”捕头死盯着他高声叫喊。

老鸨子花枝招展地跑来，“哎吆，郝爷，您有什么吩咐？”

“萧章是谁打伤的？！”捕头横眉立目，瞪着老鸨子。

“这…”老鸨子面露难色，看看李泰，又看看舞女。

“哎呦！当然是这几个蒙面人打的！这位公子是我们的贵客，怎么会打人呢…”

老鸨子说着挥动手绢在捕头脸上扑来扑去。

捕头嫌弃地推开她，走近李泰。

“我郝正，是本镇的捕头，任何作奸犯科的贼人都逃不过我的法眼！我手里的神威火铳不是吃素的，不要在我的眼皮底下生事…”

捕头盯着他，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可疑的痕迹。

李泰耸耸肩，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郝正转移目光，走近欧若飞。

“欧大少，好久不见…”

“滚开…”欧若飞头也不抬冷冷说道。

“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郝正表情似笑非笑，竟不生气。

“请你滚开！”欧若飞放下茶盏。

“大胆！敢辱骂官差！”旁边衙役拔刀喝道。

捕头一巴掌打过去，“啪！”小衙役原地转了三圈，满眼金星看着捕头。

“敢跟欧大少动手，你他妈不要命了！”捕头怒喝道。

小衙役诺诺而退。

捕头以刀支地，和声说道：“新来的小子不长眼睛，不要跟他计较…方才金鑫钱庄发生一件大案，门锁被破坏财物却分文未动，这贼倒颇有欧大少的风范…”

欧若飞无动于衷，悠闲地看着面前的空气。

捕头面带愠怒：“下次欧大少要想搞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我好有个准备…”

欧若飞依旧无话。

捕头无奈走近李泰，“哼，这江南五鬼的赏金花红是五千两，明天来衙门收银子！”

捕头回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欧若飞一眼，转身怒视众人高声吼道：“他妈的！都愣着干什么！收尸！收队！”

几个衙役手忙脚乱搬走尸体，推过担架带走萧章，稀稀拉拉撤出酒楼。

“几位爷慢走，月底的份子我马上打发人送过去！”老鸨子笑着叫着看着他们走远，“呸！狗腿子！”拧腰看向地面。

“哎呦！你们都是死人啊！”老鸨子站在楼道口跳着脚骂街。

“还不赶紧打扫了！老娘还要做生意！”老鸨子横竖挑骂，紧接着换了副嘴脸，满面堆欢，“几位大爷接着玩！姑娘们！奏乐！”

几个杂役端水洗去血迹，音乐响起，歌妓漫舞，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老鸨子满意地看看四周，瞥见舞女，“柳絮你还不去招呼客人，你…”

她陡然望见舞女身后的欧若飞，脸色大变，赶紧闭了嘴，悄悄退走。

李泰转过身看见欧若飞。

欧若飞满脸无语的表情。

“嘿嘿…”李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欧若飞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脸假装头痛。

李泰无奈走上桌前坐下，“不好意思啊！失手了…”

“不好意思的是我，让你去杀人…你去挣悬赏花红…结果挣得比赏金还多…真有你的…”

欧若飞慵懒地翘起二郎腿，手拍膝盖，嘴角戏谑地弯起。

李泰抬起头，看见惊魂未定的舞女，“你没事吧…”

舞女站在欧若飞身后，小心看了看欧若飞，上前屈身行礼，“适才多谢公子相救…奴家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泰赶紧伸手托起，“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介怀…”

舞女感激地点点头，退至欧若飞身后，似乎心不在焉，眼神又落回到欧若飞身上。

李泰端起茶盏，又放下了，“飞哥…我有点疑惑…”

“怎么了…”欧若飞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可能说的不对啊…”李泰小心说道。

“如果刚才那五个人没有出现…被带走的会是我吧…”

“哦？”欧若飞嘴角勾动。

“还有，就算要干，也不应该选择这官面上，这里人多眼杂…除了那些个亡命徒，谁敢在这动手…”李泰看着欧若飞的眼睛。

“哦…”欧若飞点点头。

“我想问下，你别生气…”李泰小心试探。

“嗯哼？”欧若飞不可置否。

“你不是在玩我吧？”李泰鼓起勇气。

“嗯…”欧若飞斜眼看天花板，手指抚摸下巴，作出思考的模样，“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就是在玩我…”李泰认真说道。

“哈啊哈哈…”欧若飞摇着头笑出声。

“难道不是？”李泰眨眨眼。

“这种事你认为是就是，你认为不是自然就不是了…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欧若飞凝目摇头说道。

“那到底是不是！？”李泰有点迷。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欧若飞面露微笑。

“哦…吼吼…”李泰的表情有惊讶也有无奈，最终哑然失笑。

“欧…欧大哥…”

身后的舞女不期开口了。

李泰愣住，“你们认识？”

舞女急道：“是…！”

欧若飞眼神瞟向窗外，“不认识…”

舞女浑身像是掉进冰窟窿，抖了抖，“你忘了吗…”

欧若飞站起身，看着李泰，“你还不走？”

李泰站起身，“再坐会吧，人家有话跟你说…”他担心地看看舞女。

“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你们说吧！”欧若飞甩袍便走。

“不必！哼！我不信你不认得我！”舞女大声叫嚷，飘然转身离开。

“欧若飞！”李泰大声叫嚷。

“怎么样？！”欧若飞回身眼神尖刀般刺中李泰。

“大佬，还有没有别的能挣钱的，不用抢劫杀人的方法？”李泰赔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