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立在宫殿之中,最上方那个小一号的龙椅上坐着皇长子许焕震,皇帝自从上次的大病以后就没有上过朝,宫中已是暗流涌动,老皇帝命不久矣似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皇长子、皇次子、皇四子以及皇七子,这四位在宫中的皇子,各有各的支持者,都怕站错队伍,到以后新皇帝登基,站错队伍的人便成了异己。
三个头颅被装进了黑色的匣子中,它们的后面单膝跪着一个身穿软甲的男人,他是云国来的使者。
“殿下,这三个人是率队入侵贵国昆泽城的罪将,已经都被斩首,他们没有遵循命令,私自入侵贵国,现在我们已经把军队撤出贵国,这都是一场误会。”使者朗声说道。
“如果是一场误会的话,你们就必须对昆泽城的损失负责任。”许焕震其实明白云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根本没有把岐国和恒国放在眼里,先灭恒国,再诛岐国,阳洲上最大的对手,还是庞大的华国,只是他们没想到恒国还有死屍军,靠着这个,恒国又夺回了半壁江山。
“那是自然,等我们把恒国攻下来,必将一半的恒国国土献给贵国,只是,需要贵国协助南北夹击。”
“愿闻其详。”
“恒国现在虽然夺回一半国土,但是朝廷仍然在北部的仙宝城,如果贵国军队绕过珑山直取仙宝城,擒贼先擒王,那么取胜指日可待。”
“嗯,你先下去,我们好好商讨一下。”
使者退下去,朝堂上一片死寂。
“獲尔格,你是怎么想的。”许焕震点了獲尔格的名字,他是圣玛族人,高大的黑皮肤人,他是皇次子许煌杰一党的。
“臣以为,不宜与云国联合攻打恒国,虽然恒国两个世纪以前入侵过我们,但现在不应该再揪着过去的仇恨不放,如今云国势大,恒国死屍军虽然打出来胜仗,但是一旦云国找到解决死屍军的方法,必定还会像之前一样打到仙宝城脚下,灭国也是时间问题,恒国一灭,云国的矛头就会对向我们。”
“说得好,我们不和云国联合,静观其变,如果死屍军被破,再准备其他方案。”
东兆城,康公府,许煜洺躺在床上睡得很沉,昨夜他和五哥许炽崛喝到很晚,后者也说了很多的事情,他非常想回到国都平武城,但是父皇不准,谁会愿意待在边境的城市?何况家眷都没有带过来,他在这里又娶了两房妾室。
“殿下!”冯德夫推门进来,大声叫了一下许煜洺。
“嘘。”冰儿立马把手指放在唇前,让冯德夫不要吵。
许煜洺皱了皱眉,睁开眼看见冯德夫和冰儿都在看着他:“什么事啊?什么时辰了?”
“已经正午了。”冰儿回答。
“正午了?”许煜洺坐起来,缓了缓看向冯德夫:“你过来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胡杰没有回来,我们以为他去喝酒了,没想到到了早上都没见他人,我和宁夕就分别去找,宁夕在西市的正化酒楼里找到了他,他打翻了人家的十几坛酒,人家把他扣了。”
“不应该啊,胡叔为人老实,不像干那种事情的人啊,把酒钱赔给他们不行吗?”
“不行,人家就要赔酒。”
“那咱们过去看看。”
正化酒楼,这座七层的高木楼在二十年前就立在了东兆城西市,现在是西市最著名的酒楼,宾客络绎不绝。
许煜洺和冯德夫走到正化酒楼门口,宁夕正等在那里。
“胡叔呢?”许煜洺问宁夕。
“他还被关在楼里,事情是昨天胡杰骑马到这里喝酒,喝的时候有人跟他商量要买他的马,他不肯,人家就把马牵过来非要买,一来二去,那几个人恼了,把马捅死了,胡杰也生气,和那几个人撕打起来,过程中就把店家的酒打翻了。”宁夕说道。
“好,我们进去跟他们说。”许煜洺带着冯德夫和宁夕进去,靠近们的桌子上坐着两个男人,皆赤膊上身,后背上纹着硕大的半边雁翼。
“呦,小丫头带人来了。”毕驳站起身,他转着手中的刀子,刚才宁夕就来找过他了,正是他把马杀死的。
“就是他杀了胡杰的马。”宁夕在许煜洺耳边说道。
“你杀了我们的马,应该先赔偿我们,再和我们一起,赔偿店家的损失。”许煜洺说完,店里面突然响起满堂的笑声,那些人的身上,居然也纹着那个半边鹰翼的刺青。
“你不知道这家店是我们独翅帮的吗?在自家店里,我们想怎么破坏怎么破坏,但是你们这些人,砸了酒,就要赔钱,还要给本大爷赔一匹和那个死的一模一样都马。”
“你欺人太甚!”冯德夫居然冲过去挥拳打向毕驳,轮战斗力,冯德夫可是连宁夕都不如的。
毕驳根本不躲,冯德夫挥拳过来时,他直接握住了那拳头,向外一拧,咔吧咔吧的声音就在冯德夫胳膊上响起。
“啊!!”冯德夫痛苦地叫着。
“赔不了的话,就和那个姓胡的关到一块。”毕驳说完,几个独翅帮的人就把许煜洺他们围住了。
“我看谁敢动他?”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门口,许炽崛跨过门槛站在了那里,从他身后有序地进来两列身穿甲胄的士兵,手持长柄斧,面对面立正,中间空出一条道路。
刚才嘈杂的正化酒楼瞬间鸦雀无声,那可是白阎罗许炽崛,新崛起的一大恶人,还是皇子,他杀了人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白阎罗?不要插手这件事,没必要因为这几个人和我们独翅帮撕破脸皮吧,”毕驳虽然是独翅帮的三大护法之一,但是面对白阎罗,他说话还是没有底气。
“你欺负我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要是忍了,以后我还怎么在东兆城立足?”
“弟弟?哦,我们不知道,,这都是误会,快,把人放了,把楼上那个姓胡的也带下来。”
“晚了。”
两排士兵冲过去,把所有独翅帮的人捉住拿绳子捆上,胡杰也从楼上被接了下来。
“您这是做什么啊?事不都解决了吗,人也放了,酒也不用赔了,要不您再打我几下解解气?”毕驳被捆起来,还是满脸堆笑的看着许炽崛。
“人都齐了吧。”许炽崛问许煜洺。
“嗯,我的人都在这儿了。”许煜洺很生气,胡杰被打得脸都肿了,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痕。
“你先出去等着我。”
“嗯。”许煜洺带着他们几个人出去。
士兵们在一个个去外面生好的火堆里点着了一根又一根火把,百姓们都在远处看热闹,白阎罗对上独翅帮的人,估计要成最近几天坊间的谈资了。
“烧吧。”许炽崛放下话就出去了,士兵们从内外点燃正化酒楼,木结构的酒楼,很容易就点着了。
“喂!喂!许炽崛!你先人的!快把老子放开!”毕驳感受到温度的上升,他开始慌了,但是这里面的每一个都被捆得死死地,没人能动弹。
从一楼烧到二楼三楼,里面越来越大的惨叫声,又逐渐归于沉寂,这就是白阎罗的行事手段,从他手上死掉的人都要堆满阎罗殿,而他就是“白日下的阎罗王”。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许煜洺骑上了五哥带来的马匹。
“我刚醒就过去找你,你的侍女把事情一说我就赶紧带着人赶过来了,谁也不能欺负我弟弟。”
许煜洺这两天对五哥的看法转变了一些,他虽然是个很残忍的人,但是对她爱的人是会尽全力保护。
正化楼扔在熊熊燃烧着,屋顶的燃烧着木梁直接砸到旁边的商铺房顶,附近的商铺里的人早就走空了,比起生命来说什么都是不重要的,万一白阎罗一时兴起把他们的房也点了,那就和正化楼里那十几个独翅帮焦炭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