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气氛在蔓延。

数秒前姜月还为自己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再世而意气扬扬，如今头脑一团浆糊。若此刻你让她走到街道上，定也分不清什么南北东西。

“i love you（我爱你）！”

小女孩爱抚着手中的菠萝布偶，抬眼对姜月说道。姜月一时不明所以。

“like it（像它一样）！”

倒吸一口凉气，姜月惊得后退一步。这世界太玄幻了，她想静静。

一旁的姬木强自镇定，伸手拉住姜月，心底懊恼不已。若知道事情向如此诡异的发向发展，一开始就随好友走了。

姜月脑子里一团糟，完全理解不了小女孩在想什么。直到她被枪指住——

“so you stay with me（所以你留下来陪我）！”

在姜月愣神的时候，小女孩突然站起身，一把拿过收银台上的手枪。于是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what（什么）？”

原以为是柳暗花明，没想到是山重水复！

姜月见好友眼神微凛，不知在想什么。忙握紧好友的手，让她不要冲动。毕竟姬木现在有伤在身。

将小女孩的威胁视若无睹，姜月重新环顾周围环境，目光再次扫过三间试衣间，她眼神微暗。

先前不曾注意，如今细看，最右边的试衣间门虽紧闭，门下明显有一角衣裳露出。

“you see（你看见了）？”

小女孩扬起微笑，收起枪。拖着地上的中年妇女走到第二个试衣间前，将她塞了进去。

姜月瞧见小女孩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她掂量自己手中的木棍，一阵泄气。武力上的极大差距才是小女孩胜券在握的原因，甚至于将背后留给她们。

眼前局面暂时无法打破，姜月静下心，推翻从前结论，在脑海里搜寻曾被忽视的蛛丝马迹。

从小女孩的话里，可推出应是单亲家庭，那么他爸爸在那里？小女孩将离世的中年妇女塞进第二个试衣间，也就是说第一个塞满了。那么第三间，是否也是空的？

想到这姜月凝神望向第三个试衣间，发现门竟也是关着的！

注意到姜月的眼神，小女孩走到第三个试衣间前，缓缓拉开门——

“on the first day of day,two strange guests came（天亮的第一天，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

“dad drove them away（爸爸赶走了他们）。”

“the next day came five strange guests（第二天来了五个奇怪的客人）。”

“so，this is my dad（所以，这是我爸爸）。”

试衣间的门被完全拉开，呈现姜月眼前的，是比当初的红姨还要残破的身躯。血红的肋骨裸露空气里，全身没有完好的骨肉。最令姜月悚然的是，被吃了一半的眼珠……

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她忙回身想要捂住姬木的眼睛。毕竟这一幕，实在是太惨烈了。却是来不及，姬木已扶着收银台干呕。

强制压抑住内心的反胃情绪，姜月镇定的开口：“what does this have to do with your murder（这和你杀人有什么关系）？”

“they want to kill me（他们想杀我。）”小女孩轻轻抚摸她父亲的尸身，甚至于把他骨头上碎肉理顺。

姜月见此，心情莫名放松下来，“why？”

“the disaster was the punishment of the gods. if the young boys and girls living sacrifice, the gods will recover the punishment（这次灾难是神明降下的惩罚。如果活祭童男童女，神明会收回惩罚）。”小女孩仍在仔细整理着父亲的尸身，头也不抬的回答。

荒谬！

简直荒谬极了！

素知t国是万佛之国，姜月也曾因好奇对其做了些了解。但绝不曾听闻这样邪魔歪道的事情。更逞论不管是大乘还是小乘佛教，绝没有这样的教义。

或许，不是佛生魔，而是人心。

日食事件后，多少人的信仰崩塌了！求神拜佛不成，便以自己的私心度佛之心。什么需要童男童女活祭，不过是人心的妄想。

万事不求己。将希望托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倘若成功便是神明保佑，失败了便是神明犯了错——神，可不愿背这黑锅！

贪婪的从来是人心！

这世间发生的多少事情，披着正大光明的毛皮，做着飞禽走兽的勾当。若出了错，他还是堂堂正正的人，一切皆是神明教唆。

可笑至极！

思考中无意瞥见门外的白骨精红姨，姜月福至心灵。

她走到小女孩面前，看着眼前应当被怜悯却值得被敬佩的小女孩，轻声问：“i can't stay with you. can you walk with me（我不能留下来陪你。你可以陪我一起走吗）？”见小女孩无动于衷，姜月接着说：“and your father（还有你爸爸）。”

小女孩困惑的看一眼姜月，又低头望回自己的父亲。

姜月朝小女孩一笑，回到好友身边，捅捅腰：“到头来还是要带她一起走，也算全了你的心愿。”

姬木敛目，眼底一片复杂。

“不过言语上还是有问题。总不能一直用英文对话。路上多教教吧。我看她挺聪明的，应该不久就会日常对话了！”

姜月说完，未来的及看好友表情，走回小女孩身边。因此错过了姬木的欲言又止。

“follow me（跟我来）。”

姜月拉起小女孩的手，走到服装店门口。察看四周只有零星几个异人在远处出没，她拉开门，带小女孩来到汽车后备箱的位置。

白骨精红姨仍呆在购物车里，雪白的骨头透着盈盈光泽。

“isn't that nice? my aunt red（好看吧？我红姨）。”

姜月一脸自豪，低头看见小女孩懵然的神情，解释道：“your father could have been like this（你爸爸也可以变成这样）。”

姜月伸手摸摸红姨，还是记忆中的光滑圆润。小女孩见状，也将手放上白骨精红姨的腿骨上，一阵摩挲。

似乎，这样也挺好？

小女孩这样想着，抬头直愣愣望着姜月。

姜月笑眯眯看着她，拉起她的手重新走回店里。“now, may i know your name（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me, lily（我，莉莉）”小女孩又指向父亲，“my dad, kim（我的爸爸，金）。”

姜月伸手揽过好友，笑吟吟道“she is mumu, my name is xiao yue（她是木木，我叫小月）。”

见莉莉正在认真记着她们的名字，姜月忍俊不禁。

扭头正要和好友说笑，却看见好友漠然的神情，“你不开心？”她小声问。

“没有。”姬木淡淡道。

这么明显还否认。姜月撇撇嘴，不敢追问。

低头瞧见小女孩正愣愣的看着她，姜月弯下腰，注视着她的眼睛：“lily, we're going to find the clouds. turn your father into a red aunt（莉莉，我们要去找云团。将你爸爸变成红姨一样）。”

“what's that（那是什么）？”

“white bone essence（白骨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