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这番话,完全是为了安慰萧御,萧御明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感觉到莫大的安慰,九阳说的不错,既然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也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为什么一定要强求现在就找到结果,不如顺势而为,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萧御固然知道当他心中存此一念的时候,就已经身陷危险的境地,因为接下来的一切,或许会越来越扑朔迷离,也会让他更加不能分辨真假,但是眼前仓促之间,他的确做不出任何的决定,既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也不能回到始梦之境,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只能选择这么做。
一念及此,萧御原本有些狂躁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老头子,你说的不错……不过……”
萧御目视九阳,“你仍然没有给我想要的指引,如果这里的世界果然是真,希望你后面能够做到。”
九阳神色温和,目光却决然有力,“我若不帮你,又还有谁会帮你。”
萧御心中一暖,却瞬间将这股暖意按落,他不能让太多的感情左右自己的认知和判断。
“没用的……”
萧御心念方定,九天之上,龙神的声音沉沉传来,“一旦进入神梦之境,就不会再清醒过来,因为真正踏入梦境世界之后,就不会再觉得现实一定是真实的世界。就像现在,我越是这么说,你只会越觉得这个世界虚假,既然现在弄不清楚,将来也同样不可能弄清楚。”
“你住口!”
未央怒斥道,“都是你害的,现在还在这里冷言冷语,如果你不是龙神,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龙神虽然被神阳九剑钉住,气势却仍然吞吐天地,“无知小辈,你以为你就能逃脱梦境么……现在只是他一个人,但是要不了多久,你们都会身陷梦中,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活在梦境的世界,他们原本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寻龙神的力量,但是最终所收获的结果,却是穿梭于无尽的世界,永无止境地找寻自己的命运。”
萧御听到最后一句话,神色骤然一变,彼时他和神后未央一同进入遇到龙域的世界时,在看到龙域的瞬间,神后所说的似乎也是这一句话——找寻自己的命运。
难道说,他之前所进入的世界真的是梦境,而这梦境之所以不完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因为龙神之力对所有进入龙神之境的人的惩罚,让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这样就会陷入永远的痛苦之中。
“胡说!”未央脸上通红,“你少吓唬人,我一点都不怕!”
龙神漠然一笑,“既然你不怕,为什么会发抖。”
未央嗔道,“我哪里发抖了!”
龙神的神色愈加漠然,“你的身体虽然没有,但是心却在颤抖,你以为我看不到,其实我看的十分清楚。”
萧御看着未央,虽然她强行站定,但是眼眸之间仍然能感觉到深深的惧意,这种惧意实在是再真实不过。
悄然叹息一声,忽然想起宁君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一旦身入其中,就不可能再回头,前面所要面对的,远比他所想象的困难百倍。
萧御现在才知道,以宁君惜的实力,却如此谨慎,并不是没有原因。
“未央,”萧御伸手牵过未央,“哥哥在这里,别怕。”
未央看着萧御,那样深邃的眼神,还有无尽宽广的肩膀,犹如世间最为安全的堡垒,眼中的惧色终于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勇气。
“有哥哥在,未央不怕!”
萧御微微一笑,梦境的确可怕,但是既然已经身在其中,那么就只有一步一步往前走,至于最终的结果,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龙神——”
萧御抬首目视龙神,“我的确很难分清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破开你所说的梦境,但如果你以为我会就此落败,未免想的太过简单。如果果真如你所言,进入龙神之境的每个人都在找寻属于自己的命运,我一定会找到支配这种命运的力量,然后将它握在自己的手中。”
萧御神色决然,凌绝天地,纵然是九阳,也被萧御这番话所动,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龙神,我这把剑虽然厉害,却不能伤及你的本源神识,只要我们达成此行的目的,我就会收回神剑。”
“当然——”微微一顿,九阳接着说道,“如果在这期间,你自认为有实力能够破开我神剑封禁,自然可以一试。”
萧御心神一震,九阳这番话不可谓不霸气,即使他有意控制自己的感情,还是感觉心神震荡。
龙神漠然一笑,“如果我记的不错,这把剑是用‘龙变梵度天’九颗主星铸成,里面蕴藏神界法则,纵然你对这把剑力量的领悟有限,却仍然非我能破的,我若是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恐怕就枉称龙神了。不过你身为诸仙之首,或许也应该明白一点,你们看似向前迈出了一步,但是一步之后究竟是什么,却仍在两可之间。”
萧御又是一震,原来强如九阳,在铸造神阳九剑这么多年之后,仍然不能完全掌控神剑的力量,这意味着神阳九剑真正的威力,要比他之前预想的还强大无数,将来他若是能勤加修炼,或许能运转更强的力量也说不定。
想到神阳九剑威力无极,萧御一直沉郁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些欣喜,即使龙神所说的这些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九阳却神色肃然,没有半分骄矜之色,默然片刻方才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们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而且这一步是由我们自己选择,而并非你所控制。”
龙神瞳光微微一盛,迸射出一道锋锐的精光,“既然你们都这么自信,我当然也乐意旁观,看看你们究竟能不能做到自己所说的话。”
九阳一笑,双手倏然一动,九天之上神光纵横,凝结成十八根光柱,将龙神锁于其中。
“御儿、未央,我们走!”